徐宿淮的博客
Don't know how to say
我喜欢在世界各地旅行，因为旅行会带来一种全新的感受。行程中的食宿是旅途的中继，但对我而言，它同时也是旅行的目的之一。在旅行中，我落脚过的宾馆是各式各样五花八门。有酒店也有民宿，有大的有小的，有奢华的有简陋的。但印象最深的是七宝山饭店。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我从大连去哈尔滨，中途想在沈阳停两天，去看一下离沈阳不远的怪坡。选酒店时被一个名为“七宝山饭店”的住客评论吸引住了。根据住客零零散散的评论，得知这个七宝山饭店是朝鲜在海外投资的唯一一家具有四星级标准的商务宾馆，朝鲜的股份占70%。它被看作是朝鲜特工在中国境内的据点。朝鲜侦察总局下属的黑客部队“121局”在饭店内设有办公室，负责针对韩国的DDoS攻击等工作。让住客在评论区赞叹不已的是酒店里工作人员的美貌。这些朝鲜服务员全是二十多岁的女性，能歌善舞，大都是朝鲜国内高干的女儿，经过层层选拔培训后才过来的。而这些姑娘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特工，也就是说可能还会舞枪弄棒。美女和特工可都是最博人眼球的电影素材。尽管也有住客抱怨说饭菜贵，房间布置简单老式等等，但已阻挡不了我预订的决心了。
七宝山饭店位于沈阳最繁华的市中心。从外表来看，真是非常不起眼，与旁边鳞次栉比金碧辉煌的大厦相比，显得颇为寒酸，店名也没有与时俱进，恰如其分地反映了背后的朝鲜特色。记得改开之前，中国最大的旅馆就叫北京饭店。现在不管大小高档低档，旅馆都爱称自己为大酒店。美国的Super 8 hotel大概也就是motel 档次，但它在上海可是赫赫有名的超8大酒店。
下了出租车，不远处就是七宝山饭店大楼的一个入口，我就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着实吃了一惊。门内只有一片不大的空间，紧接着的就是一个通向楼上，铺着大红地毯的楼梯。楼梯的两侧从下到上站着一二十个身着朝鲜民族服装的姑娘，每个姑娘的手上都抱着一捧鲜花，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心里嘀咕就我这每晚￥500的花费，也值得这样的迎接？但楼梯的附近除了这些姑娘，也没看到其它人，只好硬着头皮拉着行李箱网上走。走在楼梯上有一种穿行在花丛中的感觉，鲜花的后面是姑娘如花似玉的面容和色彩鲜艳的朝鲜服装。我能感觉到这些姑娘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我停下来问其中的一个姑娘，这是七宝山饭店吗？这个姑娘没有回答我，只是略带歉意的对我微笑着。我能明白她是不懂国语，只好继续往上走。还好这时从楼上下来了一个戴着牌子的男人，就问他是不是七宝山饭店。他马上说是，但这是饭店的宴会厅，今晚有婚宴在楼上举行。如果入住要从大楼左边的大门进去到前台。在去左大门的路上我还在想，有这么多美貌的朝鲜姑娘作迎宾小姐，这婚宴的档次在沈阳应该是最高的了吧。
七宝山饭店的前厅非常大，但显得空空荡荡的，像个大礼堂。接待前台对面的墙上挂着巨幅的液晶荧屏，几乎覆盖了全部的墙面。荧屏上播放着大约是类似于白头山，我们的心永远向着你什么的，因为能看到变幻的白头山景观，金正日视察的片段以及或载歌载舞或热泪盈眶的朝鲜人民。与空旷的大厅相比，接待台就显得非常简陋和狭小，实际上就是几张大一点的办公桌。前台工作人员坐在里面，外面一侧也有个椅子，住客可以坐着等候。接待我的女服务员也穿着传统的短衣长裙朝服，漆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显得雍容华贵，不像个服务员，到像个客人。
我把护照和预订单递了过去，并说希望是一个安静不要临街的房间。看到她懵懂的神情，我就用英文又说了一边，很明显她更不懂。她示意我在她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就开始在电脑上忙乎。我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难题，反正她不停地用鼠标点点这里点点那里，有时还会发出一点无声的叹息。她的犯难让我有时间坐在一桌之隔仔细的打量着她。看来那些网评的住客没有瞎说，这个女服务员就非常美。她的美更多的是来自于一种给人的感觉。如果我能为她拍一张照片，可能很多人看了会说也没有多么漂亮吗。从五官来看，她的确不像很多女演员那样柳眉杏眼。但当你离她真人很近时，感觉就完全不一样。她脸上的皮肤非常细腻，可说是肤如凝脂的最好注解。从头发到身上非常干净，能让人体验到什么是冰清玉洁。全世界都羡慕日本女人的皮肤，泰国护肤品广告最后一句常常会说，让你像日本女孩一样光洁亮丽。我去过日本多次，却从来没见到一个日本女孩能有这个朝鲜姑娘的皮肤。这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在江西新余开会时那些漂亮的女服务员。那时开会还像现在的中共中央代表大会的主席台一样，每人的面前摆一个景德镇茶杯，由女服务员不时地过来添加热水。当她们给我加水时，我也像江泽民前主席一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新余这个穷乡僻壤居然女孩这么漂亮。记得当时我还把两句描写男人的古诗改了一下，变成“自古红颜多命舛，富庻之乡少美囡”。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大学毕业时我的一个同班同学被分配到了广东工作，大家都羡慕他去了发达富裕的好地方。几年后问他有了女朋友没有，他叹了一口气说，这里是“十个女的九个丑，一个不美”。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大约十分钟，朝鲜女服务员仍在电脑前不慌不忙地工作着。称她前台小姐似乎现在更流行，但总觉得与她的装束和身份不太相符。终于，她站起来向远处站着的一个男人招了招手。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东北爷们，过来后与她用中文小声交谈了两句，就坐在了电脑前点来点去并对我说，背街双号的房间都被一个会议的与会者占了，准备把你调整到较高的楼层去。也就一两分钟就全部搞好了。他给我房卡时还说，晚餐是傍晚6点半开始，歌舞表演是7点开始，大约8点半至9点结束，住客可以边吃边看表演，表演是免费的。我能感觉到这个朝鲜姑娘对业务根本不熟，大概只能处理最简单的入住。让她在前台完全是为了彰显饭店的特色，反正实在不行还有中国男员工来应付。另外她还是懂一些中文的，只是不愿说，或是饭店的规定不允许她说。这也是故意卖的一个噱头，以表明这些年轻姑娘朝鲜身份的纯正。这让我想起了在法国，很多法国人明明懂英文，但当你用英文询问时，他们只用法语回答。
虽然这时才是下午的5点左右，在走向房间的路上，我已经在盼望着晚餐和伴随的歌舞表演了。在这个神秘的饭店里，这二天会发生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