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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畔(1)

(2023-02-21 09:02:09) 下一个

对久远人类文明的景仰和好奇常是驱动人们去探寻和触摸不同的文明渊源的动力之一。2020年初春,我把埃及当作退休后的首选之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疫情正盛时订下行程和机票。结果行前一星期,新闻报道尼罗河的游船上半数游客染疫,闻者皆色变,此行遂告折。两年后,有疫苗壮胆,于是重拾旧愿,元旦刚过几天就上路。

真的到了尼罗河边,有时到了自己孜孜以求之地,会疑惑地自问,就是这里?

是的,这条世界最长的河很平静温顺地与埃及文明相守数千年。尼罗河谷被沙漠挤到只占埃及的4%面积,却容纳了94%的埃及人口。埃及的历史,经济和民情就铺陈在尼罗河畔。沿着这条河,可以聆听到从远古飘来的驼铃声,可以触摸数十世纪前已经矗立的方尖碑,收入眼际的是法老为自己永生留下的路标。尼罗河水浸透了一个古文明,每一滴水都含有世纪的倾述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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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罗附近那三座祖孙相伴的金字塔就是这个古老文明为尼罗河辍上最耀眼的紋章。站在金字塔下无疑是读无字书中最让人享受的一页,尽管无数的未解之谜也会随之涌上心头(图2-4)。不远处奥斯曼帝国的校尉们在胡夫金字塔上掏出的洞像一张嘴总是期望吞噬什么(图8),这也算是他们留给世界文明的一个印记了。那座一脸深沉的狮身人面像带着同样著名的残缺的鼻子守护着法老们的陵园(图5-6)。据考它的鼻子是某年那种像炸阿米扬大佛的极端分子因不容于其他宗教和偶像崇拜,特地攀爬上去敲碎的。关于它的鼻子那则更广为人知的传说却让拿破仑白白替人背了几百年的锅。尽管用文明之师来给战争和暴力贴护身符总显得荒唐和滑稽,但拿破仑的那支军队的除了善战之外,另有一个名声可是带着一帮文物专家帮法国收集了不少现在摆在巴黎罗浮宫里的馆藏。

有意思的是,当看到金字塔下的当地人从颇有风尘之感的背囊里掏出薄饼,很利索地用赤手卷上菜肉兜售(图8),并且边上的客人泰然自若地从那个五彩缤纷的酱料盆里给自己的卷饼加佐料时,人们很快就能勒住天马行空的想象,重新审视这片弥漫着撒哈拉细尘的市井世界。我的体会是阿拉伯薄饼比新疆的馕好对付,个头巴掌大小而中空并松软,撕开后蘸着蒜酱和芝麻酱或者包上其他佐料吃,味颇佳。当然这饼不能从金字塔下那老太太手里买,除非是带有便秘老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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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不远处的埃及文明博物馆,那里可以身历一场可追溯五千年文明的洗礼。起码能见到四千年前图坦卡蒙那位帅气的父亲(图9),三千年前传递埃及文明的莎草纸(图10),送法老王的灵魂升天的渡船(图11)。要是愿意,在那里地下室可以和公元前两三千年的十几个帝王见面(图13)。当然,他们都是木乃伊。那里面不让照相的,老实说,看过以后,感觉还是不照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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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萨拉丁城堡(图14-15),从外面看挺壮观的,尽管那片天空总让微尘染得晦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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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罗的街市人气十足,汽车仅以分寸贴身之距地堵在街上,人们互相比着嗓门嚷嚷,却不会下手比划。行人若无其事地走在机动车道,根本不屑于理会身边身后的车辆。在旅游巴士上常看到那些叼着烟,低头看着手机贴身穿插的当地司机,我估计我是没有这份潇洒和技术在这种街上摸方向盘的。所以听见人说在埃及自驾游,我对他们是心存敬意的。

黄昏时街上的小贩热情洋溢地兜售着五光十色的本土特产,一同行者很内行地鉴定道:都是义乌的。这里街上好像也没有“城管”,人们在街边铺一块布就可以开展业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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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乘飞机去卢克索之前去埃及国家博物馆里看看。

埃及当局想建一新国家博物馆把始于公元前五千年的文明展现出来。时建时停地花了近20年后已经在筹划开馆了。路过那家还没有开张的国家博物馆,挺气派的。打听一下,当地导游语带幽默地说:快了。大概还要几个月。捎带他也加个注解,那是埃及的时间表,不好当真的。从前法老们是以尼罗河的年度泛滥来算岁月的,所以埃及的时间坐标带点地方特色的是情有可原的。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沿用古老的习惯恐怕就是一种继承。再说现在按那位有名的摇滚歌手指点: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现在还是去那家拥挤的小建筑里将就(图19),其实也真难为那博物馆,光那些巨大的木乃伊栖居物和石像就几乎占了一层展厅,那还只是一小部分。因要赶去卢克索的飞机航班,我们看博物馆比走马观花要高一个档次,上下七千年,俱限在时分之中尽览。扼腕而去。匆匆一瞥中有引人遐想的着埃及装被本地化的罗马奥古斯塔大帝(图20),就是那位用自己名字命名八月份的主,不过那位彪悍的罗马皇帝面容也有点过分地被女性化。某法老王的岳父母的全套陪葬(图21-23),包括他们随身带去另一个世界的化妆箱(图24),难怪总觉得他们的眼线在无论哪里都划得那么重。那付名动天下的图坦卡蒙面具不让拍照,但用于为他量体裁衣的仿真人像衣架(图25)也可以一窥少年法老的真容。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贵族塑像(图26),可那双褐色的水晶眼珠老盯着几千年后来看他的游客。图27是放大的一象牙雕刻,据说是最大金字塔的主人-胡夫的唯一存世真容。古埃及的一绝是他们制作的颜料并不会因阳光,空气和岁月变色。在自然环境和岁月的叠加作用下,所有的物理生物形态都会逐渐演变。可在那些莎草纸和陵墓甬道里的像形文字上的色彩却历久弥新或仅仅略显陈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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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抵卢克索(Luxor),五千年前上埃及的首都。着陆已是入夜,街市的老板(图29-30)依旧在与游客们的钱包缠斗。等车时,看到一个像萨拉丁的马车老板(图31),举手拍一照,他问我要钱。也许萨拉丁当年与东征的十字军交手时也是这种出其不意的路子。我们的行程中有安排是渡过尼罗河到西岸吃晚餐(图32-33)。夜渡尼罗河,别有风情,乘那条小渡船有夜黑风高去摸营之感,船老板居然有胆量一盏灯都不开地在河上跑了个来回。我猜那也许和街上那些夜里开摩托车但却不开灯的好汉们都出于同一原因:节省。当地导游却有不亚于外交部发言人那种炉火纯青的修炼,难为他令人哑然失笑地解释说那些摩托车和渡船的灯可能都坏了,尽管问答双方都知道那种托辞并不能为国家找补回什么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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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当地一旅店,听说有一不断忙着“为世界发展指明方向的”博士也曾在那里呆过。只是世人皆惘然不解那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神妙之义。昔人已乘黄鹤去,只见身材曼妙的歌手大汗淋漓地唱着流行曲(图35),有点纸醉金迷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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