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姚钏为了活跃轮训气氛,不时地组织大家学跳舞,包括慢三、快三、平四、慢四、快四,甚至探戈,让基层的医务人员,大开眼界,很快用心学习并实践之。姚钏决定在结业晚会上,举办一场舞会,让第一届轮训班的成员,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因为500多学员参加了这次流脑疫情防治,所以市委对姚钏的建议,没有反对,还特意批准市乐队助晚会一臂之力。
“爹爹,你好久都没搂女儿的小蛮腰了!”乐队演奏着蓝色多瑙河,慢三的舞步让大家有时间跟舞伴一边聊天,一边踩着旋律旋转身体,冰细思终于有机会跟她干爹跳一曲,内心一时喜悦,一时抱怨,“还要跟女魔头跳是吧,哼!”
“宝贝,今天的发言很不错嘛!是你自己写的,还是你干娘写的?”董九不想在女儿面前谈及肖新妍,而是针对女儿得奖、发言而赞叹,感到女儿已经非吴下阿蒙,为女儿的进步感到很欣慰,忍不住谈及她的发言来。
“干娘审阅了,最后女魔头看了改过。女儿本来就想说几句,想不到有五大段,好罗嗦哦!爹爹,想不到我干娘都是党员了,爹爹是不是很羡慕啊?”冰细思想到马上就要离开黄浦江市,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干爹,内心很不甘,听到干爹的问题,只好把心思调整到发言说来,立刻回答道。
董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开始信任共产党,并积极向她靠拢,现在居然成为她的一份子。无论如何,在共产党的天下,成为其中一份子,对家庭来说,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羡慕啊!人的觉悟是个人的追求,你干娘的追求也是她个人的选择。宝贝,也想觉悟而追求共产主义理想吗?”董九试探性地问道,因为不知道女儿到底是怎么理解这个党派的精髓,反正他董九还没有觉悟,还无法上升到这个高度。
“不知道啊,爹爹!你想让女儿加入吗?”冰细思亲身体会到共产党鼓动集体活动很厉害,自己深陷其中,也觉得很激情澎湃,也很前赴后继,也很奋不顾身,像一个先驱一样工作和付出。这种充实感和喜悦,非常舒服、非常自豪。冰细思觉得自己像一个赌徒,赢了许多钱一样,非常激动,很难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像拧紧了发条的陀螺,一旦旋转就停不下来。
冰细思不知道这种激昂和高亢能持续多久,然而她已经不那么讨厌肖新妍,尤其舞会后,还要跟刘寡妇、朱玛瑙以及爹爹一起去见她。冰细思不知什么时候,对她充满敌视。对,是她把自己从中医科室下放到江北,开他妈的中医院开始。
更是对她霸占干爹感到义愤填膺。想不到爹爹,愿意拜倒在她丑陋肮脏的色欲之下,让冰细思感到恶心为爹爹不值。
然而慢慢适应了。冰细思内心的不悦、愤懑和恼怒,逐渐平息下来。加上在肖新妍的推动下,鱼米公社对她冰细思非常尊重,更是对她的居住生活工作条件,全力帮助和改善,让冰细思感受到重视和尊敬,才把满腔的不平,化作对钱的追求,同时也满足了她在事业上一展身手的心愿。
冰细思每天接受老年农民对她的感激、对她的信任、对她的夸赞,内心的自豪和满足,让她不觉得江北的生活,真的像刚去时的那么不堪。对肖新妍把她流放到江北的怨恨,慢慢化作对这个女人雄心抱负的审视。
冰细思认为,肖新妍在使用她信任的人脉,构建她的事业王国。她的理想、她的胸怀、她的目光,不是爹爹在乎的,却是干娘非常重视的。因为干娘这么卖命地工作,绝对不是常人认为的那样——公而忘私的、纯洁无暇的奉献和付出,而是有她个人的目的、个人的私心。
因为冰细思跟她干爹一样,从来不相信大公无私、先人后己,以及《岳阳楼记》中范仲淹这个傻子“先后”之说。所有的无私都是一种手段,因为有一个更大的私心在支撑着目前的无私而已。
经历了轮训和流脑防治激动人心的三个月,让冰细思不像以前那样爱偏激和冲动,而是在思考现象的本质,结果的诱因,才能抓住社会各种变革的驱动力是什么。冰细思从来不相信天下有聪明愚蠢之别,只有粗心和细心之分。
失败的人生,就是因为有一颗粗糙疏忽的心思,不知道前路有陷阱,自然不能避开,结果成为猎物和受害者。成功的人生,有一颗谨慎的心,总能趋利避害,不容易受骗,充分利用人生资源,最大化地实现人生目标,无论是成为富翁还是当上大官,反正福禄寿齐全,庇荫子孙后代、光耀祖上。
共产党的太祖列宁不是说过吗,在顺利的时候要谨慎,在困难的时候要坚强嘛?只有这样,共产党事业才能成功!那么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同理啊!这样做了,人生才能成功——要利得利、要官当官。
冰细思相信,人的一生,不解决名利问题,会很痛苦。要么你傻,真相信共产党的宣传,实现共产主义而公而忘私地奋斗一辈子,真能这样,一辈子不后悔,也很幸福,因为一个傻子,注定是幸福的。最痛苦的是,装傻,私心的目标又没有实现。
要么共产党走她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当官发财。当共产党的官,发你资产阶级的财,抵达你的人生最高目标——名利双收、光宗耀祖。这样你不相信共产主义,只相信资本主义,也是幸福的一生。
冰细思要让自己变成傻子,觉得很难,除非她爹爹也愿意做一个这样的傻子,她才会相信,做一个傻子,也是不错的。
“爹爹,现在干娘是党的人,如果女儿也不小心成为党的人,那爹爹是不是很孤独啊?”冰细思不想直接回答爹爹的问题,谁知道以后的社会将怎么走向,说不准共产党不久就被别的党取代了呢!
董九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多地谈及这个敏感的问题,因为他看见刘田田和朱玛瑙朝他走来,不禁紧张起来,不知她们找他干什么,他董九又没有上她们,搞过她们,不就是喝过几次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