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无论多忙,时间多晚,冰细思都得回里弄小楼一趟,把涨了一路的两只奶里汹涌奔腾、恣意泛滥的奶水,咕咚咕咚地喂进儿子邦国的腹中。
冰细思发现,儿子开始吃米粉调制的米糊糊,还会拌肉汤或者菜汤,平时又跟着吃菜啖腥膻,越来越抗拒出生时懵懂无知地依恋的奶水。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朦胧恍惚、告饱求卧,让冰细思伤心欲绝,趴在董九的怀里,泪水哗哗地流。此时,无论是严夫人还是星星都会回避。
星星问过严夫人,她的姐姐冰细思,为什么动不动就摇身扎进她爸爸的怀里,不是哭就是笑,因为这是一个女儿小时候才会做的事情。现在让她董星星这样做,真的做不出来。
严夫人发现,星星情窦未开,不解风情,自然懵懂男女之事,那知云雨之欢。只好说冰细思的原生家庭,父母不在身边,缺少小时候跟她星星那样依恋父母的言行举止,现在有了干爹干妈,就把小时候没有做的,大了以后,一点点弥补过来。
星星觉得这样的解释,如果她现在七八岁的话,还会相信;现在她已经十几岁了,也知道男女在一起,他们会干什么,再听这样童话似的掰扯,里里外外写作骗人二字。按照星星的经历和理解,女儿更愿意与母亲发生肢体的接触,而不是跟父亲。星星不愿意揭穿严夫人的把戏,只是点点头,让她相信,星星明白了。
星星很好奇,姐姐跟父亲在一起,是不是跟她理解的男女朋友是一样的。每次姐姐把父亲拉进大卧室时,星星就静静地坐在客厅,竖起耳朵,尽量捕捉他们在卧室里干什么。每次快要听到什么的时候,总是被严夫人打扰,总会找她出去买什么,或者让她一起出门,或者让她抱着哭哭啼啼的邦国。
让星星不解的是,姐姐现在每个月不但给她带好吃的,也会给严夫人带很多好东西,譬如女人用的发油、粉扑,甚至胭脂,还会扯几尺新上市的布,带她上个人制衣店,做半身或者一身新衣。姐姐不是给了保姆费吗,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买这买那?她哪里有这么多钱?
冰细思在小组讨论时,两只奶开始涨起来。冰细思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涨痛,只想讨论早点结束,然后飞也似地骑车回到小楼,按住他的桀骜不驯,把越来越怒涨的奶嘴,塞进他的小嘴里。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目前他还没有能力叫板她的老娘,只有低头吃他不愿吃的奶、喝他不愿喝的生命之水。
赵海霞过来问冰细思,她看见姚护士长没有。冰细思整个心思都放在讨论后赶紧喂奶,被海霞一问,还真没看见,只好摇摇头,茫然地看着海霞说:“是不是回家了?她没有跟我说要回家呀!”
每天的讨论结束前,姚钏都会问问学员,明晚讨论时,要加什么小灶,她可以提前告诉相关领域的大夫,让他们过来这里,实行一对一的辅导。
讨论马上就要结束,但是姚钏不见了,让赵海霞到处寻找未果,才问了一下冰细思。如果到时她还未出现,海霞只好她帮着问,记录下来,然后让大家复习今天的课程和实习,并把大家的问题记录下来,到时一并交给姚护士长。
当大家正在复习时,姚钏匆匆回来了。赵海霞一看姚钏的模样,知道她趁大家讨论的空档,跟她男人行巫山之会、尝云雨之欢。赵海霞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渴望,很久没有跟司马照温存缱绻了。脑海里突然出现董九那双死羊眼,硬在那里,恨不得把她一头的发髻,拥进他的心海。
本来姚钏打算回家,却被肖新妍叫到她的办公室,谈了谈在江北开中院分院的事情。后来董九下课后,也匆匆加入进来。想不到一谈就谈了两个多小时,看来轮训一结束,就要把朱玛瑙和刘田田利用起来,着手扩大中院规模和增加诊所的数量,让少药的问题真正得到解决。
从肖办出来,已经很晚了。姚钏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只好转而求其次,匆匆忙忙跟老公在他的办公室结束一场夫妻之礼。出来时,姚钏感叹,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这句话多么应景此时此刻血淋淋的现实。因为学员需要她,所以对董九今晚的粗旷、色厉内荏没有放在心上。
董九自从跟新妍那场霸王硬上弓的游戏之后,今天又在妻子身上,几乎如法炮制。跟新妍还能来回交手六七个回合,才敲响了鸣金罗、擂起了熄灯鼓。跟老婆不知道怎么搞的,三个回合,就甘拜下风,还没有听到喊停的铃声,就倒在擂台上,胸口变成风箱,呼哧呼哧地响着,为下次会战,吹旺一炉干柴烈火。
老婆刚走,董九好像想起了什么,脑海却不怎么给面子,那个“什么”始终不闪亮登场,亮出底牌,就听见敲门声,董九的心脏莫名地怦怦乱跳,好像张口要大叫一声,才能心安理得,才能顺气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