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就像一座迷宫,汗青进去后出不来,也不想出去。姐姐,每次汗青都是默默地体会静静地享受姐姐的温柔娇娆和深情厚意,感受姐姐的美丽无邪纯洁可爱,感觉人生才充满意义和味道,姐姐,这就是汗青跟姐姐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感受,不弃不离的体会。姐姐,我还想要,姐姐想不想梅开二度,还是阳关三叠?”汗青露出诱惑的笑容,眼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姐姐,向往地问。“汗青,‘二度梅’其实是一出很感人的故事,尤其是忠臣之后梅良玉和同窗好友之女陈杏元,喜结良缘终成眷属,在梅花消残之后重现枝头的良辰美景里。汗青,父辈以身死家破换来儿女一场姻缘,让人惊喜梅开二度、古今同欢的美好结局。汗青,看来姻缘后面潜藏的修行要求是多么苛刻和严厉,汗青,你前生往世到底是什么人,今生今世跟这么多女子说不清道不明,缠绵暧昧,卿卿我我?”秋月被汗青宠着搂着,满心都是喜悦,一腔流动柔情,云娇雨怯地解释,“汗青,明天就要上王家堡,还是早点睡吧,否则误了军务,你会不会怪罪姐姐?汗青,姐姐好累,好困。明天我们让梅花暗香、琴瑟和鸣好吗?”秋月没等汗青回答,就连接几个哈欠,舒舒服服地被汗青搂进怀里,枕在心边,很快进入梦乡。等秋月睡熟,汗青悄悄起床,穿戴暖和,又在火盆里添加了一些炭火,检查了一下北窗,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秋月,调小油灯,才悄悄出了房门,来到女儿屋里。汗青把油灯调大了一些,发现火盆炭火几乎熄灭,就把火盆上正坐的水壶放在盆边地上,拿起火钳,慢慢拨拢剩下的火炭,又加了一些新炭,等新火噼里啪啦地乱溅火星时,才起身来到女儿床边,见栗雯一只胳膊伸在被子外,就轻轻地坐在女儿身边,慢慢地抬起女儿的手,正想掀开被角,把女儿的手臂放进暖被,见栗雯突然双眼圆睁,把汗青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女儿这么警觉,一动就醒。汗青只是看着女儿没有吭声,希望女儿转身接着睡。“爹爹,您把人家的手拽出来干什么呀?您怎么还不去睡觉,都什么时辰了呢爹爹?女儿好渴,雯儿要喝茶水爹爹!”栗雯一下子醒了过来,觉得干渴难忍,对着在身边发呆的汗青责备着、抱怨着、要求着,自从栗雯走上江湖出门在外,就养成警觉的习惯。虽然对雷声风雨交加可以充耳不闻,但是谁动一下她的身体,立刻就会醒来,所以在外歇息,栗雯都睡不踏实。汗青立刻把火盆上坐着的水壶提起来,把刚才在女儿睡着后沏的一壶茶水倒了半杯在茶盅里,再加些水壶里的热水,摇了摇茶杯,尝了几口觉得满意才转身坐到女儿身边,就听见雯儿抱怨:“慢腾腾地,都把雯儿气够了,不要喝了。谁叫您这么慢嘛,人家都要渴死了!”见女儿转身背对着自己,汗青把手上的茶杯放在床旁的方桌上,声音轻柔地安慰道:“宝贝,真的不喝?那爹爹走了,茶杯在桌上,想喝自己动手,爹爹回房睡觉去了!”栗雯怨气冲天地叫道:“不嘛!爹爹,您上哪间房睡觉,不能回月姨房知道吗?她有家室,又是穆斯林,爹爹别去碰她好不好?何况我们就要上王家堡,千万不要惹怒回民哦!”汗青重新坐在女儿床边,对女儿的警告很好奇,端起茶杯才说:“雯儿,来,让爹爹喂你喝几口茶水,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栗雯还是不依不饶:“把女儿扶起来嘛,爹爹,你好笨哦,不知道为什么七姨、兰姨和月姨都会喜欢您,这是为什么呀爹爹?”汗青摇摇头,觉得栗雯真得没说错,就自嘲地说:“宝贝,爹爹知道怎么跟各色女子打交道,但是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儿女的需要和所求,所以常常显得手足无措,来,雯儿,爹爹抱你起来。”说完汗青俯身抱着栗雯,让她靠在床头,并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好,才侧身坐在女儿身边,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发现茶水在一阵折腾后又凉了,就想起身再加一些热水,被栗雯拉了一下说:“没事的啦,女儿被炭火烤得燥热不舒服,喝点微凉的茶水正好。”汗青赞同地咧嘴笑道:“来吧,宝贝,爹爹喂你多喝几杯茶水,然后一觉睡到天光。”栗雯一边听着爹爹的安慰和感受着爹爹的娇宠,一边随心所欲地喝着茶水,双眼盯着汗青看,突然笑了起来,一下子被茶水呛得大声咳嗽起来,溅得汗青一脸女儿口中的茶水和口水,让栗雯一边咳嗽一边不忘记大笑。汗青顾不上擦干脸上流淌的茶水,立刻把女儿抱在怀里,一只手在栗雯的后背拍打着,很快就止住了女儿的咳嗽,栗雯一旦不咳嗽,更是肆无忌惮地笑着,让汗青也跟着女儿一起笑了起来。“爹爹,看看您的脸上,都是雯儿的口水,来让女儿帮您擦擦,要不都流进嘴里去了!”雯儿随手拿起枕头边的一件衣物,就帮汗青擦拭着,一边不忘记讥笑道:“谁让您逗女儿嘛,人家喝水喝得好好的,非要跟人家挤眉弄眼,自讨苦吃。爹爹,女儿的口水好不好吃?”汗青点点头说:“宝贝,你的口水是天下最好喝的琼浆玉液,爹爹还是第一次喝呢!”栗雯不信地看着汗青,摇摇头,突然害羞得满脸通红,举起双手,拳头雨点似地落在汗青的胸膛上,娇嗔道:“爹爹太坏了,您哪能吃女儿的口水嘛!”
“你们父女俩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还想去王家堡吗?”突然身后传来秋月的责备声,让汗青大吃一惊,想不到姐姐醒了过来,本来自己很快就想回去,这下如何是好?凭着雯儿的脾气,非不让自己跟秋月一起离开。“月姨,您怎么这么晚也不睡觉呢?人家被爹爹吵醒,月姨是不是发现身边的人不在睡不着?”栗雯明显不悦地讥讽道,“我爹爹啊,今晚就在女儿房里,哪里都不准去,否则女儿就回七姨的桂花巷,再也不理你们了!”秋月听栗雯一顿呛声,虽然内心隐隐不快,但是知道雯儿被汗青溺爱得没大没小,就没有跟她计较,而是岔开话题说:“雯儿,月姨怕你半夜醒来感觉饿,给你带来一些拜年时给客人吃的果品糕点,想不想起来吃一点?看月姨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栗雯一听有好吃的,早把爹爹跟月姨在一起的不快忘了,指着自己的裙袄对汗青说:“爹爹,快把女儿的外衣拿来,帮雯儿穿呀!”秋月跟汗青使了使眼色,笑盈盈来到雯儿身边,帮着栗雯穿戴暖和,两个人立刻围着火盆,吃着喝着笑着闹着,俨然一对情感融洽的母女一样,栗雯连汗青什么时候出房都不知道。汗青回到正房内室,在房里等着秋月的同时,把火盆的炭火拨弄了一下,室温很快就暖和起来,突然身后被人多情地抱着,声音娇弱地说:“是不是又被女儿使唤了半天,不知道如何脱身?一个被你娇宠溺爱得没边没样的女儿,你哪能对付得了?没有姐姐帮你,看来你非留在女儿房里回不来了,真是没人比你还笨的!好了,上床睡吧,姐姐醒来见你不在身边,就知道你那颗烂好人的心思又发作,去看望女儿睡得好不好是不是?怎么也不想想你姐姐醒来怎么办?没有姐姐救你啊,总有一天非被栗雯把你气死不可!”汗青因为女儿一再警告自己要小心应对穆斯林,就搂住秋月,抱进怀里,坐在床沿低头问道:“姐姐,你觉得回民和汉人有什么区别?”秋月吃惊地看着汗青,摇摇头没有吭声。“说呀姐姐,这次我们要上王家堡,跟回民打交道,姐姐说说你们民族的习惯禁忌,汗青就会加倍小心,不会引起误会和不测对不对?”秋月不想在该睡觉的时候谈论这样庄严神圣的话题,就简单地说:“汗青,汉人和回民没有什么区别,都有宗教信仰:汉人信奉道教和佛教,在人情世故中修身立命时,遵循儒教法度,并有《论语》一书记录至圣先师及其弟子的话语和教导;而穆斯林回民教徒,信奉伊斯兰教,有《古兰经》的教导和指点,更有《先知的嘉言懿行》语录作为补充,记录先知传教时的言行,是穆斯林言行举止、日常生活和风俗习惯,包括礼仪、行为规范、道德标准、家庭婚姻、丧葬习俗、饮食讲究要求、节日规定和安排等等,必须遵循的法度和准则。虽然回汉在衣着饮食上,有比较显著的区别,在礼拜仪式上各有千秋,但是我们都是人类,思想和感情都是一样的,否则姐姐怎么会跟你亲热,罔顾真主的教诲嘛!”汗青点点头深有感触地说:“姐姐所言不虚!姐姐,为什么回民不食非手刃的六畜?”秋月笑道:“穆斯林遵循《古兰经》教义,礼拜前讲究大、小净;饮食时主张生活放血和新鲜,只采食来源明确、生长环境干净的食物。污浊不干净的食物和习惯,都是古兰经禁止的,知道吗汗青?任何穆斯林的言行举止都要符合真主先知和使者的教导,半点都不能逾越,否则就会被教徒疏远,成为被真主遗弃的人,更是家族的耻辱和自身一生无法洗脱的罪孽。汗青,姐姐跟你这样亲热,就在违背先知的圣训,怎么办呀汗青?”汗青紧紧搂住怀里的姐姐,感受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跳,无不动情地说:“伊斯兰教主张一神论,绝对服从真主安拉胡。姐姐,中原本土教道教,或者来自天竺国的佛教,提倡人人都能觉悟成为仙佛,就连其它万物都有灵性,都能上升到仙佛的身份和位置。汉人胸怀和境界还是更宽缓和开阔得多,姐姐,汗青会一直照顾关心姐姐,姐姐不要有后顾之忧。姐姐,你是不是更喜欢汉人的习惯和传统,所以不愿意住在王家堡,而搬来汉人居多的宋州城安居乐业,是这样吗好姐姐?”秋月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是的汗青!你王兄也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穆斯林,我们家的礼拜也是很随意的,不是那么严格。要是严格起来,穆斯林要遵循时礼、聚礼和会礼,斋戒一月,更是鼓励每个教徒尽力到麦加朝觐天房,即克尔白圣殿而成为哈知。汗青,王家在汉人眼里认为我们是传统意义上的穆斯林呢!汗青,今次就说到这里好不好,姐姐好困耶,好想上床,懒懒地偎在你怀里美美睡个好觉,知道么汗青?”看着秋月慢慢搭上那双美丽无邪、眼影幢幢的大眼睛,汗青心疼地跟秋月婆娑片刻,就拧小油灯上床安歇。汗青发誓在新民国建立后,带姐姐上麦加去一趟,成全姐姐心目中穆斯林的完美和宏图;一转念汗青心里好奇秋月是如何安顿女儿歇息,但是见姐姐已然香睡,只好倒头拥着秋月进入梦乡。
三匹快马在通往王家堡的土路上卷起一阵红尘,栗雯受不了爹爹一路陪伴着月姨,在后面慢腾腾跟着,就抽鞭早早来到摘月塔客栈等他们。一进酒店,就远远看见师傅栖霞妪在临窗的一张精致的小方桌旁优雅地喝着茶水,让栗雯大吃一惊。栗雯怕师傅说自己不稳重,跟前台的管事点点头,指了指师傅,就径直走到栖霞妪身旁,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师傅,真是幸会!您是专等弟子而来的吗?是哪个碎嘴婆把雯儿的消息捅了出去,居然惊动了师傅,真是奇怪!” 栖霞妪瞥了徒弟一眼,不悦地撇撇嘴说:“坐下说话!你如今是有身份和派头的人,不要失去身价和风度。你干爹人呢,是不是陪着那个女人在后面数马步?”栗雯低头吃吃地笑了半天才抬起头,看了师傅一眼,发现她正看着客栈门口有人进来,就知道准是爹爹和月姨才到,正在跟前台点菜要酒,安排今次午饭的张罗。栗雯不管师傅,转身欢快地走到汗青身边,对他耳语道:“爹爹,看您右前方那个端着茶杯,仪态万方地品茗呷茶端详您的女子,就是女儿的师傅栖霞妪。她能在十丈之内取人的性命于眨眼之间,很厉害;当然,女儿的师傅又是一个风韵独具的女人,爹爹要小心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知道吗?当今这个世界上,只有游侠功夫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知道爹爹的武功能不能挡住她的十招。要不要女儿给您引见一下,她把我们的行程和目的早已了如指掌,爹爹言行举止一定要万分小心哦!”说完栗雯一回头,看见师傅春风满面的笑容里,一束严厉的目光,担心自己用内功传输给爹爹的话语,估计被师傅的千里耳听见了,吓得哆哆嗦嗦地对汗青说:“爹爹,女儿可能得罪师傅了,怎么办?”汗青远远地看了一眼栖霞妪,用百步传音术问候道:“栖霞姐姐,汗青给你问好!订完酒菜就过去亲自向姐姐请安,高徒栗雯说了姐姐半天好话,汗青马上就过去问候!”栖霞很快就面带喜悦地看着汗青,连栗雯也看出师傅这次是真正的开心,想不到师傅对干爹印象很好,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等酒菜订好后汗青携带秋月,跟在栗雯身后,信步来到栖霞妪跟前,栗雯笑眼看着汗青说:“爹爹,您眼前这位风华绝代、雅韵无限的女子,就是女儿的师傅,江湖人称‘栖霞妪’。”说完栗雯又对栖霞妪说:“师傅,您身边两位名士佳人,一位是女儿的干爹,北伐大英雄,十里屯大户主人,晋城岳家米行股东李汗青。与干爹携手同往王家堡的红颜佳丽呢,是宋州城穆斯林酒家老板娘秋月阿姨。”等栗雯介绍完,汗青松开秋月的玉手,双手抱拳,躬身施礼:“汗青见过栖霞姐姐,给姐姐拜年,祝姐姐年年青春,岁岁芳龄,过年好!”在汗青说话时,栖霞妪已然站起身来,同时还礼,等汗青说完接着说道:“栖霞问好李英雄,宋州城因为有先生,真是大幸!听风云堂人说,英雄要去堡里办紧急事务,担心雯儿年少江湖经验不足,故专门为英雄保驾而来!”汗青一听,内心万分感激,重新躬身施礼道:“姐姐虽然不涉足两党争执,但是心怀天下黎民,真是令汗青敬佩!汗青替北伐千万心怀崇高理想的将士,谢过姐姐!”栖霞妪被汗青亲切的称呼和谦谦君子风度,侍候得精神愉悦,就摇摇手,情不自禁地轻启朱唇微露皓齿地笑道:“英雄见外了!这位秋月妹妹,真是世间少见的美丽能干女子,让栖霞羡慕。能在一起相遇,就是缘分,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秋月见过栖霞妪,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城府很深,轻易不表露自己的感情和倾向,想不到汗青几句好话,就把她说得花枝乱颤,看来汗青真是一位身手不凡的‘探花郎’,秋月在坐下前微笑地回礼:“栖霞姐姐过奖了!有姐姐帮助,真是太好了,秋月在此谢过栖霞姐姐!”栖霞只是跟秋月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而是一边吃着一道一道上桌的酒菜,一边以茶代酒,轻声地跟汗青交谈着。栗雯因为昨晚也没有吃好,早上又因为一晚上折腾,没有睡好,到很晚才起来。等起床一看,爹爹和月姨早都吃过早饭,正在准备上王家堡的所需用物。栗雯只好匆匆忙忙地盥洗完毕,随便吃了几口早饭,就帮着爹爹和月姨做好出发的准备。现在见爹爹订了一桌的好菜好饭,根本没有功夫听师傅和爹爹在谈什么,筷子忙碌难停,又有秋月帮着夹菜,栗雯大快朵颐,好不痛快。栗雯见月姨时不时地专心听着他们交谈,就推推秋月说:“快吃呀,否则辜负了一桌美味佳肴,浪费了半天的跋涉奔忙!”栗雯突然见爹爹夹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牛蹄筋送到自己口边,笑嘻嘻地张口接住,满眼喜悦地看着爹爹,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赞叹美味不错。“哇,汗青你可把她溺爱得像个小孩了!”栖霞妪跟汗青交谈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称呼改了,让秋月顿时心生不悦,就语带酸意地说:“他呀,对雯儿从来就没有原则,是不是雯儿?”栗雯因为吃得开心,根本不把月姨的话放在身上,一边吃一边笑道:“爹爹,要么您也给我月姨喂一口牛柳或者百叶什么的,省得以后女儿的日子不好过哦,嘻嘻嘻!”汗青只是咧嘴微微地笑着,没有搭话,而是接着给栖霞夹菜,同时说道:“栖霞姐姐,我们不要净顾说话,否则那些好吃的菜啊,一下子就被雯儿装进肚子呢!”栖霞抿嘴笑道:“汗青,你也吃菜呀!秋月妹妹,来,我借花献佛,以茶代酒,给你们拜年,多谢款待!”大家碰过杯后,很快专心吃菜吃饭,将近吃了一个时辰,才结束了这顿午饭。出了酒店,汗青帮栖霞妪在马厩解开缰绳,把一匹黑马牵到她身边,低声问道:“姐姐,这匹骊龙骏马正是一匹宝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腕力非凡,体形结实有力,真是宋州城找不到一匹可以与之媲美的千里马,姐姐可要耐心等我们哟!姐姐,我们去王家堡的消息,这家黑店估计已经派人给黑鹰帮帮主送信去了是吗?”最后一句话,汗青是用内力说出来的,外人没有功底的是听不到的,见栖霞妪点点头示意汗青真是这样,汗青就跟栖霞妪对视了一下,然后陪着秋月,骑着马朝王家堡飞驰而去。在路途上,栗雯好奇地问汗青:“爹爹,原来月姨会快马加鞭呀,女儿以为月姨不喜欢骑马呢?”汗青高声应答:“你月姨只是很少骑马,一旦习惯了,就没有问题。雯儿,今天在王家堡过夜,你跟月姨赶快到堡里的东来顺客栈订下两间上等客房。一间是三个床位的,一间就一个床位。没有一个床位的,只要是上等客房就行,快去吧!”
见秋月和栗雯飞马朝前奔去,汗青很快催马来到栖霞妪马旁,忧心忡忡地问:“姐姐,难道我们要去拦截酒店的送信人?我们吃了这么久的饭,也许信使早就把消息告诉了帮主。”栖霞妪冷笑道:“汗青,他们没有这么厉害。在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举动。那个信使只是比我们提前一刻钟出来,你把坐骑放归火狐坳,里面有稻草,它自己就会呆在这里几天没问题,你跟姐姐同骑这匹千里马,我们很快就能追上那个信使。他就是酒店那个跑堂的店小二,原来是宋州城贾司令短枪队的成员。贾司令丢了宋州城后,短枪队的人员死的死,投诚的投诚,剩下来的就被各个帮派接纳。汗青,快上姐姐的马,把你的短枪带上,以防万一!”汗青把坐骑放归坳里,很快就坐在栖霞妪身后,搂住她的腰身,就听见她一声娇喝,宝马听话似地飞奔起来。汗青见姐姐驾驭得纯熟,不由自主地赞叹道:“姐姐真是一位好骑手,这匹千里马与姐姐的身手和技艺正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汗青说完,见栖霞姐姐身子朝前倾斜,对汗青的赞美毫无反应,汗青就知道马上就要撵上那个送信的短枪手。汗青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姐姐怎么知道他是从这条小路上王家堡的呢?”汗青等了半天,栖霞妪依旧没有理睬汗青的问话,直到远远看见一匹白马扬起一路红尘,栖霞妪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飞马奔跑的速度依然不敢降下来,但是意外听到栖霞姐姐说:“小心隔墙有耳,等一下让你来骑马,累死姐姐了!把枪的保险机关打开,递给姐姐!”在两匹马越靠越近的时候,在白马上的汉子不停地转头往后看,就在汉子举起短枪朝后射击时,汗青眼疾手快,用自己另外一把短枪先开火把对方握枪的手击伤,汉子一下子失去平衡,被飞马抛下马背,滚落到地上,汉子在草地上翻滚着,未等他起身,汗青已经在他跟前等着,用脚踩着他那只未受伤的手说:“好好待着别动!”
栖霞妪想不到汗青枪法这么准,要是自己射击,一定要被对方先手击中,后果不堪设想。见汗青飞身下马,一下子就制服了这位汉子,栖霞妪内心暗暗佩服他的身手,尤其是使用火力简直是出神入化,枪法远在自己之上。栖霞妪来到汗青身边,见汉子手腕上只是受了轻伤,汗青早已跟他包扎好了,又让栖霞妪大吃一惊,觉得汗青真是一位不可小觑的英雄。栖霞妪轻声地对汗青说:“你这次救了姐姐一命,真是太感谢了!”汗青附耳问道:“姐姐,如何对付这位汉子?”栖霞妪看着汗青,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对地上的汉子说:“起来吧!”这位汉子见这两位就是刚才上酒店吃饭的客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对方知晓,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地等候对方的制裁。“把信交出来!”栖霞妪语调像冰一样,更像深夜里的朔风,听后让人寒冷彻骨。“我……我……没有信,没有……真的没有……”汉子嗫嚅着,一张脸被汗水泡得通红,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搜出来了,你就得死!”栖霞妪一句话,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入对方胸膛,汉子身子摇摇晃晃,好像就要倒身坐到地上。汗青伸手就想拉他一把,被栖霞妪用眼色制止住了。栖霞妪一直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脸上任何表情变化都逃不出她的眼睛。突然汉子举起左手,不知何时一把匕首被汉子紧紧握住,就要自杀,被栖霞妪在汉子身上轻轻一拍,就让对方动弹不了。“汗青,把匕首取来,让姐姐检查一下!”栖霞妪吩咐道。汗青见栖霞姐姐拧开匕首把柄,从里面取出被折叠成的小长纸条。栖霞妪展开来交给汗青:“你帮姐姐看看!”汗青见栖霞姐姐一直在监视汉子,不便分神,就很快把信件看完,神情迷惑不解地说:“姐姐,这是用黑帮的行话写的,看不懂!”栖霞妪接着吩咐道:“汗青,看着他,不要掉以轻心!”说完栖霞妪仔细地看完信上的内容,才知道酒店让黑鹰帮准备人马拦截军粮。说这次他们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家堡的秋月,其余三人都可以打死。“哼,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打主意打到军粮上来。汗青,把他宰了,不能留活口,否则我们就会被黑鹰帮永远追杀,直到离开宋州城为止!在宋州城没有任何一个平民百姓敢跟黑鹰帮作对。上次你们杀了他们十几人,北伐新军已经跟黑鹰帮结下梁子,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快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汗青语气决然地说:“姐姐,我们不能杀他。他是一条生命,不是一只鸡一只鸭。就是一只鸡一只鸭,我也下不了手!”栖霞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子矫健,出手不凡,更是风度翩翩、神采奕奕,想不到竟然这样心慈手软,让栖霞妪气急败坏地伸手就朝汉子当心一掌,要击毙对方,立刻被汗青以身挡住栖霞姐姐的朱砂掌,抱住还动弹不了的汉子身体,让栖霞妪一个急转身,腾空翻转才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落到地面后,栖霞妪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汗青虽然很快做好受栖霞姐姐一掌的准备,丹田之气很快集中在自己的后背,却发现姐姐及时收回手掌,汗青转头一看,发现姐姐蹲在地上伤心痛哭,就迟迟疑疑地来到栖霞姐姐身边,蹲在她身边,连忙用衣袖擦拭着姐姐满脸的泪水,慌忙地道歉:“姐姐,都是汗青不好,惹得姐姐这么伤心。姐姐,他并不是黑鹰帮的核心人物嫡系成员,只是一个临时接纳的原短枪队的枪手,我们何苦要杀了他?他有一身功夫,汗青都不忍心重伤他!”栖霞妪一下子止住哭泣,惊讶万分地说:“你……你居然可以控制……汗青,你的枪法跟谁练成的,姐姐简直不敢相信你的本事。你想气死姐姐不成?”汗青拉着栖霞姐姐的手站起身来,拉她进入自己的怀里说:“姐姐,汗青也是跟着北伐军转战宋辽晋,有了机会练习,才认真研习枪法。以后有机会,汗青就跟姐姐相互研习一下如何?”栖霞妪没有觉得自己依在汗青怀里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内心的不适被汗青的仁慈慢慢舒缓,还是不悦地说:“汗青,姐姐还是担心呀!那你怎么处置这位枪手信使嘛?总不能带在身边吧,一个大活人也没有地方关押藏匿,对不对?”汗青笑道:“姐姐,我想跟他上一趟黑鹰帮,见见帮主。姐姐,我觉得那位王家堡的长老,原同盟会的成员,就是黑鹰帮的帮主。”栖霞妪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情不自禁地喘着粗气说:“汗青,你怎么会这么想?他是革命党人,站在国民党人一边,怎么会跟新军作对呢?”汗青低头看着姐姐哭后睫毛被泪水结成一束一束,眼睛显得特别好看,眸子透亮,炯炯有神,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姐姐好美!”栖霞妪有点害羞地低着头说:“汗青不要打岔,回答姐姐的问题好不好?”汗青还是没有满足姐姐的好奇,依旧说道:“姐姐看上去不到……不到……看上去这么年轻,为什么会有栖霞妪的江湖称号?”栖霞妪在汗青怀里动了动身子,娇嗔道:“因为江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的真面目?”汗青被姐姐的话震撼得有点晕眩,有点害怕地问:“姐姐,你现在是……是不是……还是,唉,姐姐,汗青看到的也不是真面目吗?”
栖霞妪一下子从汗青怀里挣扎出来,背对着汗青说:“不是!”汗青不解地问:“那何时汗青能见到姐姐的真面目?”栖霞妪转过身来,看着汗青说:“汗青,你不要为难姐姐好不好?我只是听栗雯说他干爹是一个如何好的好人,才决心出来帮你一次。我不想在你跟前说一些话,让你生气!”汗青几步走到栖霞妪跟前,拉住她的双手说:“姐姐,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心结不能解开?”栖霞妪情不自禁地扑到汗青的怀里,只是哭泣只是流泪,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汗青看着眼前那位动弹不了的汉子,又看看怀里梨花带雨的泪人,不知道如何劝慰姐姐才能止住她伤心。“姐姐,跟汗青说说你的委屈好不好?”栖霞妪突然止住哭泣,抬起头来指着汗青的鼻子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骗钱骗人骗色。把我们女人玩过了,就一走了之,一个个都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薄情郎!汗青,你是不是这样的男人?”汗青看着栖霞姐姐凌厉的语气,劈头盖脸的严厉目光,被震慑得低下头不敢正视姐姐的逼问。“哈哈,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栗雯口中的大英雄,不过也是玩弄女性的小人一个,猥琐的可怜虫一条。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汗青没有松开手中的一双因为生气微微颤抖的玉手,而是把栖霞姐姐拉进自己的怀里安慰道:“姐姐说得很对,汗青是一个同情女人的男人,也跟一些女子心生情愫,甚至……甚至……有了……有了肌肤之亲,但……但是……但是汗青从来都不是玩弄她们,更不是一走了之,而是一直关注她们,帮助她们,让她们生活得更好。姐姐,汗青不敢玩弄任何人,而是珍惜每一个生命,姐姐,汗青不敢在姐姐跟前说半句假话!”栖霞妪亲眼见汗青舍身救一个新军的敌人,在同骑马时,对自己非常尊重,一点都没有乘机揩油,更是救了自己一条性命,让栖霞妪对汗青的话深信不疑,就静下心来,依偎在汗青怀里等心绪安定下来才抬起头说:“汗青,是姐姐错怪了你!姐姐知道,你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虽然也说不上是一个好男人,但是至少没有存心去骗女人。汗青,你一个有家有室,又有显赫家世的人,为什么这么容易跟别的女人要好,甚至发生床笫关系,难道你婆娘不生气不跟你吵闹么?”汗青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类问题,就含糊其辞地说:“她说如果汗青喜欢,可以纳她为妾。姐姐,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对了姐姐,何时汗青可以一睹姐姐的芳容?”栖霞妪深深地叹息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的内心世界是如何斑斓多姿多彩,姐姐好奇呗!汗青,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亲睹姐姐的真面目。”汗青紧紧地搂住栖霞妪说:“为什么姐姐,难道汗青这么可怜,跟姐姐一点缘分都没有吗?姐姐,汗青要怎么做,才知道姐姐的花容月貌?”栖霞妪在汗青怀里轻声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拍打汗青的胸脯说:“汗青,姐姐只能对自己的丈夫露出真面目。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女儿栗雯,翠屏峰的寨主王秀姑,以及那个把姐姐骗得好苦的天下大骗子游侠三个人见过姐姐的真面目。”汗青不甘心地问:“姐姐,游侠也没有成为姐姐的丈夫,为什么他能看到姐姐的真颜呢?”怀里的姐姐只是哭泣,一边哭一边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汗青心想,也许当时他们就像夫妻一样在一起,所以姐姐才以真面目示人。“可怜的姐姐,美丽的姐姐,那汗青就死了这条心吧!”汗青绝望地说着,一下子觉得伤心透了,禁不住泪水涌出眼眶,滴滴答答地落在栖霞妪的秀发上,让怀里的泪人停下哭泣,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汗青,顾不上自己脸上的泪水,用衣袖擦试着汗青一脸残泪说:“汗青,你真是一个多情种,怎么会让姐姐碰到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