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除了 Dr. L 我开始见 Dr. W 了,犹太医院妇科肿瘤主任, 50 岁左右,高大帅气,永远都笑容灿烂的比利时人。他果敢地换了化疗方案 EMA/EP ,是一种毒副作用更为厉害的药物,但是我别无选择。同时开出化疗后的第一次 CT 检查单。
EMA/EP 也是两周一个疗程,一周 EMA ,一周 EP ,因为打 EP 也差不多也要打15 个小时,我每周都住一天医院,以至于后来我和 5northwest 病区的护士混得象一家人一样。打 EMA 的一周相安无事,打 EP 的时候,手臂静脉生疼,手脚发麻,肠胃说不出的难受,虽说有 Nancy 的灵丹妙药我没有呕吐,可是回到家里几天都缓不过劲儿来,老公当时给我打气,没准新药一上,指标就下来了。第一个疗程下来, bhcg 值是降了,从 110 降到 96 。拿到血检报告我就哭开了,无法接受自己咬牙坚持下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CT 的报告也出来了,肿瘤是都缩小了,肺里的肿瘤从 8cm 到 5cm ,肝脏里的小肿瘤看不见了,大的还有 3 个,其中有两个 3cm ,一个 2cm ,脾脏的肿瘤从 10cm 缩小到 7cm ,左边乳房的没有变化。但是远远达不到医生期待的那个水平。我仔细看了一下化疗处方,病名由原来的 GTN ,改为耐药性的 GTN ,出现耐药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后来才知道, GTN 本身就罕见,我这么重的病例,犹太医院从来就没有收治过。
一直以来我都天真地认以为我的这种癌症是一定能治愈的,只不过过程痛苦一些罢了,真可谓无知者无畏。其实,绒癌也会死人的。回家后,我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查找各种资料和论文,英文的,中文的都不放过,英国有 GTN 专家,美国有专家,中国也有专家,就加拿大没有,我没有脾气。4期3脏器转移又出现耐药,按照北京协和医院的统计, 5 年存活率也就30%左右。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阴影沉沉地压在心头,透不过气来。
哥哥在国内也万分着急,拿着我的病历去找他在上海肿瘤医院妇科肿瘤室做主任的同学。竟然他的主任同学也没有见过这么重的病例,只是说,化疗的方案很经典,但是出现耐药他也不清楚该如何解决,又推荐他去找主任同学的导师,绒癌的专家。哥哥拿着主任同学的条子等了一个上午,人家老教授就说了一句,怎么会弄成耐药,很麻烦,病人不在没法做诊断,要病人自己来。
我们一家人开始纠结要不要回国治疗。在加拿大医疗费用全免,国内的医生可能经验要丰富一些,回国就是全部自费。老爸老妈,哥哥姐姐都要我不要考虑费用问题,只要能治病,全家人都会全力以赴帮我。思前想后,我决定留在犹太医院治疗。费用是一方面,老教授只言片语,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我感觉很不好。更为重要的原因我没敢和他们说,我暗想,即便是治不好了,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也要和我最亲爱的孩子还有老公在一起。
命在自己手里,开开心心活着!
我觉得你的决定是正确的。留加拿大继续治疗,并花更多的时间与孩子和丈夫在一起。他们需要你。如果有中国的教会,你可考虑去。生命不是在医生的手中,但在上帝手中。
很多年前,我的大学同学患白血病,医生告诉她,她活不过2个月,但她却活了20多年.因为她说,即使只有1%的治愈机会,她会尽99%努力. Never give up!为你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