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额们村的餐馆真没法跟多伦多的比,就更别提纽约,加州等大城市了。
小时候就看过电影《英雄本色》,除了记得周润发在人声喧闹的自家餐厅里用犀利彪悍的眼神表达对香喷喷的白米饭的敬意,那些,在八十年代的朴实小餐馆里,就能娴熟的拿起筷子品尝中国美食的老外也让额幼小的心灵为中国菜肴引以自豪。再看那比肩接踵,加州,纽约唐人街的上各式各样的中国餐馆,粤式,鲁菜,川湘菜肴,东北炖菜。。。清蒸红烧,豪华朴素应有尽有。额轻飘飘的认为,中国餐馆早以打破语言障碍,潜伏到资本主义的心脏,并成功策反了资本家们那些貌似忠诚的胃。“当年好傻好天真”的额寻思着:随便到哪里都可以找到一盘家乡的回锅肉吃吃。
在额们村住了几年后,额明白了,其实中国美食并没有普及到全世界的每一个犄角旮旯,甚至都没有传播到额们这个过气的大城市里来,而额还发现自己原来对于家乡菜也还是非常挑剔的。这算是一种领悟吧,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最近额们就上了几次中餐馆,吃完之后,额就毫不留情的把这几家餐馆的名字加到了额永不在去的黑名单上。
今儿额重点吐槽“东坡楼”,作为一名伪文艺老青年,听到人推荐这个名字,额的小心脏还是怦怦跳的比较欢畅的。
额不仅能背一长串以东坡命名的菜(东坡肘子,东坡酿,东坡茄子,东坡鲈鱼,东坡豆腐,东坡牛肉,东坡甜藕,东坡烧卖等等;如果额没记错,这种以东坡命名的菜应该有二十多种,而且各地的东坡菜还各有特色各领风骚。据说,在黄州还有东坡宴)。额还记苏大才子自己写的几道非常有名的菜肴:不可食无肉-----东坡肉;黄鸡白酒云山约-------东坡黄鸡;五日一见五花肉,十日一遇黄鸡粥------东坡黄鸡粥。
虽然好多菜肴额也只是耳听做法味道眼见图片色泽,并没有机会能亲自品尝解解心中恶馋,额也不相信在额们村额能品尝到真正的东坡菜肴,可是这不妨碍额对于“东坡楼”有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和盼望。毕竟作一道东坡肘子,烧一盘东坡茄子不算太难吧。
在宽敞明亮的东坡楼落座,沾沾自喜于敞亮浩阔的玻璃窗,雪白的桌布,吃客们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侍者拿来菜单,额看了之后发现,原来这家东坡楼只有名字上有东坡,菜式么,也还是粤式菜为主跟东坡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额心中那颗盼望文艺东坡菜的小火苗,被这些汤汤水水,炒河粉面条给焖灭浇熄了。如果粤菜烧的好,额们也可以经常来,还可以跟“金丰”早茶轮流着吃,也算是多一个好去处。额心中希望的火苗仍然不肯轻易认输。
等上菜的时间不长,家常豆腐,炒的油豆腐泡也不算是不规矩,老豆腐也是要穿淀粉衣服油炸的,配菜就让额有“一枝红杏出墙来”的惊讶了,居然有小嫩玉米,还有白白的鱿鱼,也还有淀粉作的蟹棒。这一枝红杏出墙来,而且枝条还伸的老远,在额点的海鲜小火锅里,额也吃到了蟹棒,鱿鱼,还有小玉米。烤牛排里没有这样的小玉米,不过,也是挂了淀粉,煎的,味道和家常豆腐是一样的。天苍苍野茫茫,原来不仅女儿们是水做的,螃蟹们也是水做的,这俩只大螃蟹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已经很不新鲜了,快化成水了。
这家东坡楼额们决定放弃了,不过额们不能放弃额们作人的原则:遇上任何不合心意的菜肴,额们都要淡定从容。
最后,额找到了这家店的“赤子之心”:菜的分量很足,米饭量也很大。
是的,额决定挣脱对额们村大部分中餐馆的“爱的枷锁,情的束缚”额决定到其他大城市去“任意追逐”。
额的心里不仅唱响着中国好声音第二季第四期孟楠唱的“领悟”,额还想起来了苏东坡的炖肉歌:“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起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