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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他千百度 十一

(2009-12-04 08:02:50) 下一个

《十一》

从热浪回来,陈子超把我送回学校,没下车,直接回机场,奔海南岛去了。赵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他们全家一起度假去,陈子超已经迟了。

我让他别送我了,他坚持要白跑这么一趟。我觉得挺多此一举,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他说,你就不能当回小女生?你不知道咱俩在谈恋爱吗?我脸一下红的可以煮鸡蛋了,赶紧闭嘴。

 

要说位高权重的人也不容易,赵家老爷子八十大寿,这么大个事儿,要留在北京,迎来送往,收礼收到手抽筋,也能折腾死人。全家出门旅行过寿,还不方便出国,只能猫在海南岛,规格还不如他外孙子泡妞。

呸呸,看我这嘴,这么说自己。

 

马上元旦了,放假三天,没什么事儿,宿舍里的姐妹们都不知道哪儿去了,我带了一包的手信等着发,却一个人也没见着儿,灰溜溜地跑去哥哥家,居然也没见人。一如既往的冰锅冷灶。还真傻了,哥哥在,家里也是冰锅冷灶啊。他那个土老外,来到中国以后,被中国的饮食文化镇翻了,我小时候印象中,他的第一句像样的中文是:“中国,应该改名叫吃国啊!”全家哄堂大笑。所以虽说他在美国也能独立生活,在国内,却从来都是在外面吃的,说是要享尽中华美食。

我自己屯了点速食零食,在哥哥家宅了两天,到31号的时候接到哥哥的电话,问我元旦过来不。我愤恨,什么过来不过来的,我已经过来了,是你没过来!不回家跑哪儿风流去了?

哥说他最近赶一个设计,刚刚交活,客户总算满意了。他们工作室正打算去三里屯庆功,顺便欢度元旦前夜,问我要不要去。我看看外面黑压压的天,要下雪不要下雪的,没什么兴趣往寒风里钻,说不去了。哥说他来接我,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跟一群不认识的人,闹什么啊?

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我上大学后的第一个元旦前夜,就要一脚迈入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哥哥家属于我的房间里,捧着一本安顿的《欲望碎片》,大约八点,就沉沉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赵倩要是知道,肯定又要说我睡成猪了。我想,也许是刚从热带回来不习惯,我是不是感冒了?晕忽忽的。

走出房间弄点东西吃,看样子哥哥昨天晚上回来了,大衣乱七八糟地扔在沙发上,看样子昨天没少喝。

弄了杯橙汁,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元旦,陈子超给了我2张《不见不散》首映的票,今天就出去放放风吧。大过节的,我总不能一个人看电影,孤家寡人似的,给宿舍打电话,居然又没人接,她们也没手机。扳扳手指头一数,才发现我混背了。不能打扰有男朋友的徐莫,赵钱也海南去了,得,只能自己家里解决,就等哥上朝吧。

电影果然没让我失望,可是我却没怎么笑出来。陈子超走了七天了。电影院里,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他在身边的生活。

刘元说:“这是喜马拉雅山,这是尼泊尔,这是青藏高原。由于印度洋暖湿气流的影响,尼泊尔王国温暖湿润,四季如春,而山的北麓由于寒冷则终年积雪,如果沿着山腰打开一条通路,将湿气引到山的这一边来,那中国的青藏高原该会变成多少鱼米之乡呵!”

我想起陈子超有次开玩笑,说要策反东三省,说咱东三省有最肥沃的土地,有石油,有森林,有水源,什么都不缺,比缺心少肺的新疆西藏不知道有独立条件多少倍。不受共产党的窝囊气以后,随心所欲,再把南北朝鲜收服了,满族人民重新当统治阶级,拼命奴役高丽棒子。对了,陈子超是满族的,他家祖上还是镶蓝旗亲王,不知道哪一代落没了,还老做着剥削阶级的美梦。

哥哥在旁边拍着腿哈哈大笑,我终于明白,这些天来,我不是气候变化要感冒,而是已经得了相思病,被人抽了筋骨。

不知怎么,我觉得陈子超和葛优的形象有点重合,在心里想象陈子超没有头发的样子,忍不住也笑出来。我很高兴,刘元最后和李清终成眷属,即使是等得牙也掉得差不多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兆头。

哥哥贵人事忙,要不就是又犯桃花了,我一个人打车回家,继续冬眠。

心里的事一旦揭开谜底,百转千回纷至沓来。

陈子超刚受伤没多久就是我生日。因为检查的事儿,我也有点蔫蔫的,决定大吃一顿去去晦气。因为他还行动不灵便,我就没请他,叫了全宿舍和班上几个较熟的,还有赵倩他们,在饭店包了房。火锅水还没烧开,陈子超带着包括动力火车在内几人进来,还有2个女的,我皱皱眉,“你怎么来了?”

“轻伤不下火线,有好吃的不算我怎么行?”

“且,你就宰我吧!”

结果陈子超把书包一亮,红灿灿的都是切片的牛羊肉啊!我简直觉得惊艳,小伙子太有才了,饭店里面一盘肉可怜兮兮的大概不到四两,要48块,这下得省多少钱啊。再看看其他人的,还有百叶什么的,哈哈,只用叫蔬菜就好了。爽。

我一高兴,给了陈子超一掌,陈子超一个趔趄,好在杨宇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撇嘴小声说:

“你看你,追这么个主。你看婷婷多好,温柔又漂亮。”

靠,看你人长得这么帅,这张嘴怎么这么臭?我正打算反驳,陈子超出声了:“孟乔也很好,你不知道”

当时我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想来,我当时已经感受到了甜蜜吧?

 

在热浪岛潜水的时候,我和陈子超都被珊瑚扎了,当时只是有点疼,等到第二天往岛内玩儿的时候,走走就发现脚上红肿起来,疼得厉害。我更惨,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两个膝盖也有大片的红肿。陈子超见状,二话不说就背起我。他比我高不了多少,我又不瘦,半个小时的半山路,拖着也红肿的脚,何况他还是重伤初愈。长这么大,有几个人这样对我?

我想起他帮我占座位我不领情,立刻跟我一起坐到后排;想起他在深秋的早上等我吃早饭,一等就是1个小时,毫无怨言;想起一群人喝高了的时候,他悄悄地给我夹菜或者切水果;想起我们打牌输得灰头土脸,他替我钻桌子贴纸条,甚至塞剩饭。

一直以来,我没有表现出什么优点,可他却始终坚持温柔的对我,我配吗?

我有一种要飞起来的感觉,我想他,想他几乎时刻保持的有点痞的笑,甚至想他看到我出丑时候的捧腹大笑。想他快点回来,想要赶快见到他。

这么想他,简直有点传说中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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