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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间的游戏:多妻的游戏(唐璜传奇)(II)

(2014-09-28 21:24:12) 下一个




有这么一个男人,由于在自己领土社会内(这个场子面积越大,他的成功也就越大)的某个重要游戏中拔得头筹,他多妻的饥渴感也就越来越重。除此之外,他身边就有唾手可得的美味佳肴,一个个鲜丽动人的美女发出呼唤:“吞下我吧,求求你啦”(“我们想要你的娃”)。结果他的处境是双倍的窘迫。他的生物社会需求在膨胀,周边又有着能够满足这种饥渴的秀色美食,可是同时基督教/欧洲文化裁判所如影随形,告诫他:“这可不行!”


放开对多妻制的禁令会怎么样呢?就如同准许多妻制游戏的文化地区所发生的情况没什么两样。成功男人受到女人们的追捧,她们欢呼着“我们想要你的娃”,也就都有了他的孩儿。


巴耶-尹克兰1866-1936,西班牙著名现代主义作家,诗人,剧作家译者注)很早就关注了这个题材,特别用了一个剧本《狼之罗曼曲》,来描述成功男人内心所遭遇的可怕的矛盾折磨:大自然用恐怖的生物社会压缩机制(饥渴+女人)把他推向多妻制,而与此同时,文化则高举皮鞭把他赶向严格的一夫一妻制。


作品的主角,叫做卡瓦耶罗,他是个勇敢的男人,高贵而又有领袖风范,他的“罪孽”----除了有正式结婚手续的妻子外,还喜欢上了另外几个女人----,妻子的去世令他失去了理智。为体制所禁止的每桩风流韵事,实际上都伴随着他沉重的精神负担,最终某个时刻他被完全压垮了。他一个人跑到妻子的墓地,打开石棺取出她的尸体,请求她的饶恕,神智错乱,以至于决心死在这里,跟妻子埋在同一个棺椁里。巴耶-尹克兰清晰地讲述了无论是卡瓦耶罗还是他的“神圣”妻子,在漫长的岁月里是如何双双都受到精神折磨,他自己最终是如何变疯了。


但是这位天才的剧作家,没有把这些精神折磨的源头归罪到个人行为,而是归罪到一夫一妻这种婚姻制度。当听到妻子的死讯,卡瓦耶罗说道:“在天上,她会为我辩护的……会向着我的,尽管我是她的刽子手……可我一直是爱她的,回顾一生,除了让可怜的妻子守了活寡,我没犯任何别的罪行……一个男人需要很多女人,可是仅仅给了他一个,只好到外面去寻欢作乐。要是准我娶十房妻子,我就会像个部落首领一样……我会爱她们每一个人,爱她们每个人的孩子,爱我的孩子们所生下来的孩子……


巴耶-尹克兰一贯主张,某种特定的社会制度,会导致某种特别的负罪感,导致某种心理折磨,导致某种心理变态,而这些在另外的社会制度下,会全然消失。科学地讲,他的直觉判断是非常正确的。卡瓦耶罗和他的妻子,以及众多的西方男士们的这种心理扭曲,在一个容许多妻制的文化体系下,就变得荡然无存。“一个男人需要很多女人”:这句话完整地诠释了一条生物社会(生物自然的)定律,可是它在一条文化定律面前被打得粉碎,后者切断了他的去路(“仅仅给了他一个”)。


无论如何,我们绝不是在断言,每个成功的男人,在得到年轻美貌和鲜嫩可人的女性奖赏后,最终都会像《狼之罗曼曲》中的卡瓦耶罗那样,跑到唯一合法妻子的墓前疯掉。这是戏剧里的最后一幕,可是像巴耶-尹克兰人物式的这种西方男人,有时候在现实中也是这样谢幕的。


另一方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给这些生物社会机制建立起来一个界限还是非常有益的,有个人自由行动的范围,还有生物社会法则对自由所划出的范围:


1)         
输入了多妻制生物社会法则程序的男人并非是自由的。


2)         
即使这些法则难以阻遏的机制,从内心推动你去跟多个女人有染,并且推动你去让她们都生下你的孩子,你也不是自由的。


3)         
文化制度,有的准许他放纵这些无意识的生物自然愿望;有的,禁止他拥有一个以上的女性(妻子/母亲)(并列的一男一女制),降生于和生活于这类制度内的人都不是自由的。降生于和生活于一种文化制度内的人就不是自由的。可是像巴耶-尹克兰作品中的卡瓦耶罗----欧洲成功男人----如果处于多妻制的文化体系下就不被认为是“有罪”,也就不会陷入一种矛盾的地狱中;在那里,要么是大自然折磨他,要么是文化折磨他,再不然就是两者一起折磨他。现在,好了


4)         
跟河马或是猴子不同的是,正如我们所见的,夺得某个重要社会游戏活动的成功男人,基本上只有一个很小的自由空间,他要“抵御”多妻制的轮番进攻,而被抵御的,其实是很正常的雄性行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断言,卡瓦耶罗的多情“罪恶”相当一大部分来源于大自然,来自于它那些不可逆转的和强大的机制;同时又来自于一种文化制度,这种制度禁止他去服从自然本性的冲动。这么讲,在科学上来看,是正确无误的。


我们这些“文明”人,满怀部落傲慢,其实非常愚蠢无知,津津乐道于指责“原始”人是多么的呆笨和发疯,就所说的这个题目,我们不少人猜测,武断地做讲演和写文章,认为一夫一妻的血亲制度就是比那恶魔般和野蛮的一夫多妻制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更加有尊严,更加民主,更加平等,更加现代和更加文明。


还是各得其所吧。让每个人去买他喜欢的牌子的肥皂,让每个人去投跟他理念对路的党的票,无论是有理还是没理,去选择合乎自己想法的血亲制度和另外一些对他口味的体系。


但是严肃的人类学家,与政治家---或某些政治家们---不同,与某些肥皂代理商不同,不应该发出杂有价值观的判断,不应该售卖或者企图售卖某种牌子的肥皂,某个候选人或者某种体系。相反,我们想,他应该发现每种体系的定律和机制,讲出它可能的好处和局限性,它的缺点或是瑕疵。


诚如我们所见,每种社会(文化的或是自然的)体系,总有其特定的瑕疵:只有在这个体系内才会产生的某种罪行,某种情结或是某种变态心理,而到了另一种体系下,则这些都不复存在。


我们还是回到对欧洲成功男人们的分析上来,他陷入到全力开动的多情引力和另外一个切断其出路的两股激流的碰撞之中。巴耶-尹克兰塑造的卡瓦耶罗,就是说,任何一个受到多个女人追捧的成功男人,-----今天在这里,就如同昨天和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一样-----,处在一个容许多妻制的文化体系内,问题很容易解决,就多娶几个老婆让她们都给自己生孩子就行了,就如同旧约全书里的亚伯拉罕长老那样。


“啊,当然啦,  瞧你这个人,好有钱!看看咱们这位教授有多好色和多么的大男子主义!那女人们呢,我们是什么?就是说,男人只要富有了,就可以妻妾成群。那可怜的女人们就得逆来顺受,在一夫多妻制下像奴隶般屈辱地活着吗?够了,我们不要再听你讲了!”也许某个女读者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自然而然地冒出这句话或是类似的话语。


诸多事物并不是像外表一眼望去那样简单明了。要更好地理解多妻制生物社会游戏的复杂性,我们还需分析这游戏/争斗的另外一脉。在那里,上场的运动员不是男性而都是女性。对于处在一夫一妻制的女人来讲,并非一切都是非常容易,简单,有尊严或是平等啦。我们会看到在这种体系下,女人之间自己就陷入到一场沉重的,并且有时结局是悲剧的游戏:那是女性间的游戏,在那里她们之间要拼上指甲和牙齿去厮杀搏斗,争夺的对象就是一个能得到正式婚姻祝福的男人:这就是为一夫一妻制所容忍的,争夺唯一合法丈夫的女性间的战争。(请见本书“妻子和情人的游戏”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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