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军他很兴奋,虽然他不再孤单了,但是他忘记了现实的另一个烦恼就是王军的到来会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经济负担。王军比勇大两岁,因为身体不好在家休学一年多后来留级在他们班上,出国前在一家外企做翻译,工资是当时普通人的三、四倍,平时他和勇一样出手也大方,但是为了交出国的学费他几乎是倾家荡产,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他一辆心爱的雅马哈摩托车。
当时中国大陆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东南部沿海一带城市最先得到中央优惠经济政策的待遇,因此国内一些个体户有的已达到一万元的储蓄,“万元户”就此得名。别小看这个“万元户”,对于当时一个月工资人民币不一百多元的普通工薪阶层人来说就是千万富翁。留学费用需要澳币六千元左右,再加上机票、自带的日用品、初期生活费用等,每人至少需要五万元的人民币,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因此当时那批来澳洲自费留学的中国学生百分之九十目的是来打工赚钱的,绝大部分的人是借钱来的,有的甚至还借了私人的高利贷,来澳洲相当于一场赌博,王军就是其中一个。
相对勇的家里经济条件就好多了,他是独子,不象王军和李明有三、四个兄弟姐妹,他的父母收入也高,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娘家较有钱,勇出国他妻子出了三分之二的钱,正因为如此他出国时不用象其他留学生那样对找工那么紧张。但是绝大多数学生是拿到学校退还的两千元澳币生活费后就马上跑到银行把钱寄回到中国还债,这边立刻就要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否则每天不仅没收入还要花钱,那可是将近七倍大于人民币的澳币呀,不打工谁受得了呢?
应该说王军是十分感激勇的,没有勇的帮助他更本别想出来,这次出来连身上仅有的五十美元路费也是勇的妻子给他备用的,因此见到勇他时也非常的激动,高兴极了,忍不住又一次笑了,“真不容易呀,没想到我们哥们能在澳洲见面。”
“是啊,就像在做梦一样。我一直在焦急等着你来呢?就怕你被拒签。”看着王军带来的几乎同一“装备”他觉得十分好笑,“今晚刚好是圣诞节,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对。”王军兴奋地说。
吃完晚饭,他们就乘车到市中心去玩。华灯初上时悉尼夜景是十分美丽的,到处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街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百货橱窗的广告灯光和接踵而来的汽车灯光交响相辉映着,远远望去象一条流动的闪烁银河,各大百货公司正在进行促销,橱窗布置了和圣诞有关的音响灯光模型,市政厅前面广场树着一颗巨大的五颜六色圣诞灯树。年轻人驾着跑车,放着大声摇滚乐,招遥过市,有时会看见一群人化着妆在街上走,应该是去参加派对了,整个城市洋溢着一片节日的浓厚气氛。
勇带着王军去了中国城和附近的情人港,最后又到一个热闹的十字街角,华人俱乐部。
穿过两个彪悍的西人门卫,在前台登记后他俩才被允许进入。俱乐部里已是人山人海,有许多来自大陆的中国学生。底层是表演唱歌的,有一个小舞台、一个小酒吧,今晚是一个来自香港的二流歌星在那里演唱,整场爆满,连走廊都挤满了人。一楼是玩“老虎机”的地方,二楼主要是酒吧和可以免费点歌、听歌的大厅,他们惊讶地看到一个来自中国大陆当红的女歌星在上面唱歌,勇心想连她都留落到这个地步觉得有些可悲,如果她现在在大陆是走哪里哪里有人捧场,一般人还不一定有机会这么接近她呢?三楼是免费舞厅和免费卡拉OK房,四楼是自助餐厅。
他俩挤到低楼一个过道旁,一人点了一杯饮料站在那里听歌。听明说过这里每周四晚上有免费的脱衣舞表演,但是必须很早来占位子;当时听的他又惊又喜,在国内也听说过,在不少好莱乌电影的片段也看过,就从来也没亲眼见过,好奇心和新鲜感让他也一定要来看一看不可,在明面前他又不好表露,现在王军来了,他就有伴一起去了。
他俩玩的非常尽兴,直到下半夜两点多才回去。回到住处看见附近街边丢了不少旧的家具和电器等,很想捡回来一些可惜没有车也没地方放只好放弃。这时忽然勇想起了屋里那台坏的大电视机就和王军两个偷偷摸摸地象做贼一样把它搬到外面,他们刚放下承重的电视机勇突然想起了一个恶作剧的“报复”方法,“对了,我们把它抬到对面家的门口。我表弟说是他去年圣诞节晚上搬回来的,今晚刚好又是圣诞节,让那一家人明天早一开门就看到去年自己丢掉的东西又回来,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这不太好吧?”王军有点紧张。
“这有什么呢?要不我们搬的这么辛苦他们也要惩罚一下,谁叫他们把坏的电视机放在外面。哈哈……”
“这……”明仍然有些害怕。
“这什么这?快点!又没人看见,你怕什么?”见明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有些火了。
“那,那好吧……”他不敢得罪勇也只好答应。
他俩干完后飞快地跑回到屋里,都大笑不已,直到躺在床上勇还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偷笑,他想象着明天一早那家开门时是怎样的有趣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