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523)
2006 (529)
2007 (113)
每个人小时候,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一个哥们,四川人,学生会的主席,说自己自小就崇拜毛老人家,等文革结束,就领着坦克上街。躲了一阵,回来办了个药厂,很红火。一次餐桌上,多喝了两杯,就说:偶像耽塌了,惟一崇拜的,就剩下了自己,和钱。
我小时不崇拜歌星(乡下人,没见过歌星,上哪儿崇拜去),也不崇拜政治家(不敢崇拜,三四岁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的林副主席画像,说是要当席副主席,就差点儿挨了个嘴瓜子),惟一崇拜的,是我三伯父的儿子,乳名叫娃儿的二堂哥。
崇拜二堂哥,是因为他是我二堂哥,看得见,摸得着,有血有肉,也长得帅气:白镜子,大眼睛,高鼻梁,尖下颏,一笑还带两个大酒窝。据说三伯父,是我们家出了名的美男子,解放初期的万人迷。三伯母也是停妻续娶的大美女,真实的百里挑一。二堂哥,就是承继了这良种的好基因,是三伯父和三伯母结婚后生下的惟一的儿子。如果在集上瞅见一个小伙儿长得不错,常常就有陌生人问:这个,是不是席娃子?
可见,二堂哥的漂亮,在当地是如何的出名。
崇拜二堂哥,是因为他聪明异常。他看过的小人书,总是过目不忘。农村里所能见到的古书、旧书、故事书,友内幕给他,他没有没看过的。所以他是我小时候的故事大王。二堂哥的母亲,也就是我亲爱的三伯母,最喜欢讲古装戏。三伯父的外号,叫一万言,他有一个搭档,外号叫推到山,那么枯燥无味政治课,在三伯父当乡主席和推到山当乡长的解放初期,他们讲的是幽默风趣,妙趣横生。据说村民们,宁愿听他们白话,而不去听戏。二伯父说,娃子的那张嘴,就像三伯父。三伯父,我是没见过。但二堂兄的那张嘴,我是一直的都佩服得紧。看到三国演义上常常说某某人有三寸不烂之舌,我的第一个反应,这不就是说的我二堂兄!
二堂兄最爱逗我玩,和我膑点子。他开始总是赢我。后来等我大起来,他也是赢多输少。
崇拜二堂兄,还因为他力气大,功夫好。虽然他没有学会几路拳,不及大堂兄十分之一,可是他的悟性高,解得快,也敢于实战。魁其劲儿来,混身上下,布满了疙瘩肉,是所谓的一个铁捶匠。
时常的,在农村里没有器械,也没有场子,就见二堂兄,双手抓在院子里的一颗洋槐树的树干上,就是一个横着的丁字;或者胳膊夹在那棵较小的榆树的树干上,在空中支起一个十字;或者是单手放在地上,用另外的一个肩膀触地,作那单臂的扶擢撑。
有很多次,二堂兄屏了呼吸,运上了气。就看那气儿,在他的肚子上和那前胸里,动来动去,把人逗得不成。
二堂兄的交游很广,整天的宾客盈门。春夏秋冬,常常在瞎灯黒火中,四五个朋友,聊得个通宵。以至于方圆几十里,到处都是他的朋友。这一点,大概是得了爷爷的真传。
据说爷爷年轻时,就爱行侠仗义,以武会友。
街上有个地癞子,外号叫赖八国(念guai不念guo)。具体怎么赖,我也不知道,反正名字在那儿摆着,不会是个善茬。有一次不小心,赖八国欺负了二堂哥家小孩他姥爷。事情过啦,也就算啦,没有人当回事儿。后来不知是谁,告诉赖八国说那人是席老家席娃子的老丈人,赖八国赶紧就到了村子里,负荆请罪,并结拜成交。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赖八国。
呵呵,先写这点,算是个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