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看到高考跳楼事件, 我的心都一阵阵收紧,说不出的难受与遗憾。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念大二的小侄儿, 他说昨天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跳楼了,我吓一大跳。 想想自己一路走来,生活中也有那么几段不尽人意之处, 也曾小小的挣扎过好几次, 但感谢上帝,基因里顽强的“穷欢乐”因子让我最终安全着陆。
记得最彷徨的时候是刚离家到外地上大学之初。在家里自由自在,娇生惯养惯了,到了集体宿舍,生活背景不同, 家教不同, 生活习惯,处世方式就完全不一样。但几平方米的空间住了7个人,很多时候看不惯也得忍受。可从没受过气的我有时真是肺都快气炸了(宿舍里有一个比较厉害的女生, 她很小就上了一间子弟学校, 而且一直住校, 是老战士了), 她有时非常不讲理, 我真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还反过来说我太正统了, s心眼。 可我觉得我只不过循规蹈矩而已, 十几岁的我哪知道这世界多复杂呀?那时最最渴望的就是赶快拥有一间自己的小屋, 放得下我一个人就行了, 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记得最激烈的一次冲突是我上完体育课后想去舞蹈室里玩会, 她跟我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注意, 结果她是说想跟我一起回宿舍, 结果我没听清楚让她白等了。 等我回到宿舍时就听她乒乒乓乓在宿舍里又骂又摔东西, 我莫名其妙, 听了半天原来是在骂我。 眼泪哗啦哗啦就下来了, 怎么都止不住。后来干脆把头埋被子里大哭一场(我那时候不会跟人吵架, 现在终于学会了), 真是连s的心都有了。 后来越想越不服气, 有一天趁她去卫生间洗漱时, 我把她的眼镜给藏了起来, 她那800度近视眼没了眼镜, 连男朋友来了都找不准(她一进学校不到一个月就有了男朋友, 够厉害吧?)。 她气急败坏, 可又没证据,找到筋疲力尽, 最后可能意识到什么了,无可奈何地来跟我说:“HH, 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别闹了, 还给我吧”。 我看她真知道错了, 才把眼镜还给她。 从那以后, 我们居然成了朋友。 人真是奇怪, 不打不相识,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交朋友,我认为朋友应该是那种一个眼神,一举手, 一抬足就足以心领神会才对, 要通过又打又闹,通过伤害才能交的朋友我从来都认为不可能成为知己, 顶多是酒肉朋友而已。
说了半天, 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过年少不更事。 在人生最需要扶持的时候如果有人拉一把, 开导几句, 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而这个领域是属于哲学范畴的。所以当我曾经看到说法国的中学生必须学习伏尔泰, 卢梭, 孟德斯鸠的著作时, 真是非常惊讶。难以想象浪漫的法国人会喜欢枯燥无味的哲学(那时学马列, 认为哲学真是枯燥无味透顶了),其实真正的哲学是教人怎样快乐,且有意义地生活。生活中做个重要的人固然很愉快, 但做个愉快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可这些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学校却没教我们, 家里(至少是很多人家里)也没教我们, 致使年青无阅历,知识面又不够宽广的我们面对挫折束手无策,以为世界末日到来了,一头钻进牛角尖,把人生之路堵s 。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小侄女,问她读了些什么书并自以为是地给她开了几个书单时(其中就有哲学书籍)。小丫头惊讶地说:“那些书我初中时就读过了”。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跟她说:“小姑娘, 以后你不用我担心了, 你已经比当年你的姑姑聪明太多了。”
多么希望中国的高中生也学点哲学, 学会尊重生命, 尊重自己, 也尊重别人, 不要为了一些暂时的小挫折而毁了一家人, 真是难以想象他们的父母此刻该如何面对。
记住依壁鸠鲁的话吧: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 你必须成为哲学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