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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的礼物

(2012-01-26 15:17:45) 下一个
圣诞新年之际,他从大洋彼岸回到了桑尼维尔的家。当他腾空了不大的旅行箱,把一袋袋包装好的新疆特产:无籽黑葡萄干、无花干果、杏干和大红玉枣全部摆放在我面前的时候,这些东西堆得竟然有小山那么高。


 “嫂子说了,这些全都是你爱吃的,她专门买来送给你当零食吃。”他说。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袋杏仁果,拿出一粒送入口中。这是地道的来自遥远家乡的口味。无论走到哪里,我的舌蕾都品尝得出来。


 “温暖”的感觉就这样来临,虽然常常读到,也用文字写到,但是真正体会,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嫂子,她对我实在太好了。


 好几年前,也是从大洋彼岸回到家。先生把一只精美的小礼盒放在我的手上说:“这是嫂子专门从澳大利亚买来送给你的礼物。”我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枚璀璨夺目的水晶胸针。它纯净透明、小巧玲珑。盒子上的标志是奥地利名牌Swarovski


 我知道,那段时间嫂子正巧去澳大利亚出差。这一枚小小的水晶胸针,是她在商店精心挑选的。可以想象,她带着它她又走访了其他的国家和地区,最后飞回了新疆乌鲁木齐,随后被她寄给了远在内地创业的我家先生。伴随着她的嘱咐和叮咛,这枚小小的胸针又飘洋过海,终于落在了红花的手中。


 我打电话给嫂子,一方面是谢她的礼物,一方面责怪她太多礼了。我身在美国,这样的小物件自己上一趟街就可以买到,何必费那么多的周折,实在不值得。电话那头,嫂子说了一句话:“礼物虽然轻,但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从来都没有一个姐姐,也没人心疼一下。”


 我一听她说这句话,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竟然泣不成声。这么多年来,有谁把我当一个小妹妹对待过呢?做小妹妹是怎样的滋味,我从未体验过。


 我是家中长女。记得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小弟弟出生了。那时,爸爸妈妈晚上都要去学校学毛选和开会,很晚才能回来。他们只好把三个年幼的孩子反锁在家里。记得小弟弟才几个月大,正在长牙阶段。也许是饿了,也许是尿湿了,反正他不停地哭,哭得撕心裂肺。五岁的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大拇指塞进小弟弟的嘴里让他啃。弟弟停止了哭泣,抱着我的手指啃得津津有味,而我却痛得掉眼泪。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似乎天生有这样的义务和责任,我养成了照顾弟弟、为父母分忧解难的习惯。即使到了今天,我仍然把父母和弟弟的事牵挂在心,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为他们排忧解难,义不容辞。谈恋爱的时候,我曾经幻想有一个像大哥哥一样的男人来呵护我,让我做小鸟依人的小女人,但得到的真命天子,却是一个想远走高飞去实现理想的事业型男人。到头来,我还是要坚强起来,里里外外操持逞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女强人。


 “你从来都没有一个姐姐,也没人心疼一下。”嫂子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后来的几次,她总是念念不忘远在彼岸的我,给我寄来漂亮的首饰、好吃的特产。


 2010年十月国庆长假,我回了趟新疆,就住在嫂子家里。嫂子把我睡觉的床铺得柔软暖和。夜里,她躺在我的身边,和我聊女人的亲密话题,一点都没隔阂;白天,她带我去逛商店,像个大姐姐一样,要帮我选颜色和样式都符合我个性特征的衣服,最后作主帮我买下一件红色的短风衣;那几日我应酬多,好几个晚上都很晚才回去,她为我留着壁灯,却从不多问我话,除非我告诉她。我去聚会,她给我提建议该穿什么衣服合适,俨然一个审美专家。


 有一次晚上聚会回来,我沮丧地告诉嫂子,有一个男生说我看着比同龄女生沧桑,她马上跳起来说:“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那叫嫉妒。他们才沧桑呢。是哪个二百五说的?你指给我看。”一副要轮胳膊冲上去打架的架势,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在新疆的日日夜夜,我几乎每天都马不停蹄。临离开的头一天白天,,我竟然还要赶去一个聚会,嫂子只好抽空档带我去乌鲁木齐的干货市场买新疆特产,又去玉器行挑选玉。眼看聚会都要迟到了,她给我在马路上拦计程车,然后她自己风风火火去忙那些本来该我忙的事情。


 第二天她和大哥把我送到火车站。她把买给我的东西、买给我父母的东西、带给我公婆的东西、带给小姑子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打点好,塞得满满几大包。嫂子把一只羊脂玉手镯放在我手心里说:“好好生活,对自己好一些。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不要害怕。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姐姐嘛。”我伏在嫂子的肩头,闭上了眼睛,任泪水默默地流个不止。

 

 今年,我收到了嫂子特意买给我吃的零食,还有她带给我的一块玉手镯。我赶紧打电话给嫂子想表示感谢。打了三次都无人接听。后来又打去,嫂子收到了。她说:“我正在逛街呢。告诉你啊,这次我常光顾的那家玉器行新进了一批上好的和田玉。我给你挑了一只,下回让他带给你。不许送人啊。不戴也不许送人。女人戴玉对身体有好处,还有保佑平安祈福的意义。。。哎,他把那些干果带给你了没?那都是我专门为你挑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要赶紧吃,放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我让他再给你带。反之他来去自由方便,我才不怕他嫌麻烦呢。。。”嫂子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我却在这平平常常的唠叨里一点点体会着温暖的感觉。


 温暖,这个常常读到,又常常写到的词,此时此刻真正体会到,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的嫂子,她对我实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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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一聚 回复 悄悄话 好嫂子! 看得我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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