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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青春 - 女儿篇

(2010-02-09 20:38:47) 下一个
   女儿,夜已经很深,我走过你熟睡的床边,把滑落在地上的毯子拾起来,为你重新盖好。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端详你沉静又安宁的睡姿,不忍马上离去。小台灯昏暗的光线,照在你清纯柔和的脸上,显得那么地文静和安宁,和白天活力四射的你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你均匀地一呼一吸着,那种毫无戒备的睡相,纯真又傻气。我叹一口气,关掉台灯,顺便带上了你的门。


   坐在电脑前面,手里虽然敲打着字,我脑海里却是乱麻一团。写了许多,又慢慢删除,来回往复,自己都不知道在写什么。写你,远不如写我的父亲和我自己来得那么顺手顺心,水到渠成。


   我和我父亲的青春,是似水的流年,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足迹,离不开几千年中国传统道德观念的承袭。我的青春年代,走得比我父亲平坦幸福,我知道,那是因为我长在了新中国,也是因为我继承了他的风骨。即使后来我飘洋过海,在这个异国他乡已经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而且有可能余生都将在这里扎根生存,可我还是不得不说,我仍然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我的心里永远装着那块热土。我别无选择。


   你的青春是绝然不同的。虽然你也是黄皮肤,黑眼睛,在家吃妈妈烧的中国菜,偶尔也会讲几句中国话,可是,你所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是和美利坚这块土地紧紧相连的,你所受的教育是美国式的。你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美国女孩。


   女儿,你已经十五岁了,你的这个中国妈妈,该怎样来写你呢?当年,我的父亲对我“忆苦思甜”苦口婆心,我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屑告诉他,那又怎样呢?难道也让我像他那样,再体会一次贫困的苦难?是的,那个年龄,我无法理解父亲,心里也责怪他同样无法体谅到我成长的困惑无奈。今天,同样,在我质问你何为你的前途的时候,你脸上的无动于衷让我看见了当年父亲悲凉的心情。

 

   对错不能由人而定,好在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我也祷告,希望你活在基督的爱里面,让我们母女的生命都有共同的成长。因为《圣经》里面有说道:


 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约1334);


 “要殷勤教训你的儿女。无论你坐在家里,行在路上,躺下,起来,都要谈论。”( 6:7)


 “教养孩童,使他走当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离。”(19:14)

  


   你我是两代人,我们生长的环境和国度都不同。虽然有很多时候我并不是能够读懂你,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虽然你竭力想挣脱撒欢跑到远离我视线的地方,但是,你终究都在爱我们的神的保护之中,在我的心里不会偏离。叛逆的权利,属于你。我能够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呵护你,陪伴你安全度过青春期的艰难,直到你真正地成熟自立。


   记得每次我们吵到没有余地退让的时候,你总是怀疑地质问我:“你为什么要那样要求我?你是不是不爱我?”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更担心你,


   “为什么?你太神经过敏了!”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得不很好地看顾你,这是我的责任。我要看你快乐和幸福。


   你特立独行的例子几乎天天都有,我的脑筋已经记不过来。就说眼前的两个例子吧。


   星期五下午接到你的电话,说让我先不要着急去学校接你回家,因为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忙问什么事,你说你的写作课只得了一个“B”,你要去老师那里讨回一个“A”。我提醒你,老师判分自有她的道理,你应该检讨自己哪里不足之处,怎么可以左右老师的判断能力?


   你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噢,相信我。我的写作一定是‘A’。我确信她一定是写错了。”


   好吧,我随你。晚上回家,你不住地在学校网站上浏览你成绩表的变化,结果那个“B”始终挂在那里不动。临睡觉前,你突然叫我快来看。我一看,只见在写作一栏上,“B”已经消失,代替它的,是醒目的粗体字:A!看来,你的老师也知道,不给你改过来,她也睡不好踏实觉。

 

   期六的晚上,我中途从朋友的聚会中回家,为的是要送你到另一个同学家开的的生日舞会。当你得知这个舞会是着装舞会的时候,我又带着你到同学家去借礼服和鞋子。你和同学在屋里换来换去,忙碌得不亦乐乎,又是化妆又是拉直头发。。。我不得不等在外面。可是后来,打扮光鲜亮丽的你们,却不忙着赶赴舞会,反而坐在屋里看电视打发时间,让我很不可思议。

   
  我催促你们快点走,可是你们说:“我们穿的那么漂亮,要是第一个赶去了,就没有人注意我们的漂亮了,所以,决不能那么早就去开门。我们一定要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才敲门进去,那样的效果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可是,妈妈也有一个朋友聚会正在进行,大家也在那头等着我呀?我把你们送去舞会,然后赶过去,妈妈的聚会就来不及了呀。”我看着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可是,你的聚会有那么重要吗?你们不就是坐在那里吃饭说话吗?你又不漂亮,会有谁在意你吗?”


   。。。。。。


    在你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所有见过你的朋友,都是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你:楚楚可怜。在我的梦中,总是有这样一个镜头时常出现:我紧紧牵着你的小手,走在人群熙攘的街上,突然,我把你这个小人儿弄丢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回你。我在梦中哭喊,奔跑,角角落落遍寻,也不见你的影子,于是,我就疯了。。。直到哭醒,心中仍然伤痛不已。


   我只想告诉你,这种爱,没有东西可以拿来比,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即使我为你失去自己的生命。

  

   读不懂,也要读,再艰难,也要读,爱是恒久忍耐,是盼望,是包容,爱是因为我是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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