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日记中给自己打气,说这次考试多半又是over-prepared。现在想来,我还真是托大了。今天接到试题后只扫了一遍,就开始暗自叫苦——谁知道这帮家伙居然会直接考规章条文!这段时间花费了太多工夫钻过失法和合同法的牛角尖,还煞费苦心地研究了案例分析的八股结构,却没料到杀着会从这个角度招呼过来。接招之后只觉得喉头发甜,连忙运真气护住心脉,把差点喷出去的一口鲜血又生生咽了下去。
一阵眩晕之中我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某个冬天,那一瞬间我坐在一间阶梯教室里面,如醍醐灌顶一般悟到那次考试必死的结局。几米之外一个同样就要没顶的弟兄还在冒着生命危险垂死挣扎,把哀求、献媚、威胁与怨毒都一股脑完美地包装在眼神里,和许多揉成小团的字条一起绝望地抛向四方;而我已经安详地放弃...
窗外雪在烧,我心如止水,如外面的雪地一般干净...
也许太干净了一点,原指望会有星星点点的公式定理如天使一般悠然浮现的...
好了,这一次好像还没有那么差。无论如何,老夫已不是当年之吴下阿蒙了。刘欢怎么唱来着?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就从头再来嘛!更何况这世上还有个东西叫补考呢。
这十来年已经习惯了考试无往不利的感觉,刚才的情景闪回倒是让我好好回忆了一下我那多灾多难的青春。我曾经试图追溯那一段乱七八糟的日子,只寻到干干巴巴的只言片语,模模糊糊的残破记忆。这回可算是搂草打兔子,证实了在特殊的条件下,心理年龄完全可以倒流个十来年。当年那个在考场的烈火中参禅的家伙,看来还在我心深处魂不守舍地活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