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长安月下红袖香
世上三大棋：圍棋、中國象棋、國際象棋。人生長恨水長東，一生不知道該結幾次婚？我有幸一生愛過這三種棋。我今年愛上了下國際象棋。老了老了西洋化。
是誰發明了棋這玩意？讓男人想殺人的時候有東西玩。象棋（不管中國還是西洋）都是殺王的游戲。圍棋是中國特色：占地盤（種小麥？）。如果對手侵入自己的地盤，殺無赦。過去是人殺人，人殺機，現在是狗吃人（圍棋的英語就是GO）。時代進步了，複雜變簡單。看著人類九段被狗讓四子還被殺的大敗。好凄涼。
我愛上的第一種棋是中國象棋的時候。一九七四年A，那是一個春天，我們離開中學就失業，晚期耄時代還沒泡妞這一說，只有耄能“暮色蒼茫看勁松”。普天下十八歲的哥哥東一蕩西一浪整天只有練肌肉，也不知道練倭胸大肌、二頭肌、三角肌幹嘛？想跟耄主席親嗎？”爹親娘親沒有毛主席親“。親親，滿世界全是胡扯。
我愛上下中國象棋，起因是家屬院的老頭欺負我。下棋就下棋，倭狗慫一邊下，一邊說屁話，就像馬季相聲裏説的：瞧你那臭手，還摸馬呢？咣噹，人家把老將提了。下棋是競技體育，棋臭就得被人説。除非當上了中國元首，棋越臭，就越下大棋。得中國人造的東西便宜。經濟都快歇了，瓜慫還在增慫說：”看長遠“。什麽是長遠？最後全是”歸根結底“。耄說過：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的吧得，歸根結底是你們的”。當年聽到這語錄時，那個樂呀，我們是歸根結底。現在我都懶得和孫子們說話。可憐的一代爺爺。
我學會了看棋譜。天天胡榮華，《橘中密》。讀了一個多星期吧，幾乎就打遍家屬院無敵手了。大概一年吧，就進入了西安市小寨地區聯賽的前四名了。當時的人生總算是有了理想：玩玩就把錢掙了。
理想理想，想想而已。不知道胡榮華，楊官麟，王嘉良，錢洪發，柳大華，劉殿中們玩著能不能就把錢給掙了。其實，人生難得碰上好玩。一樣的棋，一樣多的子，一樣的規矩，怎麽人家就那麽厲害呢？怎麽人家把你殺的潰不成軍呢？就算你“實踐”，可著勁地實踐。哪得猴年馬月呢。就算會叨叨：“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技不如人管用嗎？日本人在二戰後期，如果不血戰到底。或許美國不會在長崎、廣島的原子彈。扔了好。早不扔現在怕是要扔。剛剛讀了一篇文《假如原子彈炸死了五十億人》。
人生有個愛真好。炮二平五，馬二進三。。。我后來開始巡迴表演了。讓我最開心的時刻是在我們家屬院表演蒙棋對明眼。一下子就轟動了家屬院。我媽不管碰上誰，人家都是把她的小兒子一通夸。我媽好樂。當個兒子要努力，就是爲了母親的微笑。我媽微笑的樣子特別好看。
我媽苦命，身上掉下過兩塊男肉，生過兩個兒子。我哥是在我媽的肚子了經的“新舊社會兩重天”。一重變一重？變天是不是就是“天翻地覆慨而慷”？牛皋變土豪。變了也不好好建，一個勁地鬧騰，越閙越大，越閙越猛。文化大革命，我哥得了精神病。一人當兵，全家光榮；一人精神，全家苦命。最苦的是媽。
新中國就是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南拳北腿鷄飛狗跳。一會讀書無用，一會大學光榮。就在我爲了成爲一名專業棋手的時候。“霹靂一聲秋雷響”，還是原來的共產黨。“天上佈滿星，月牙亮晶晶”。一會苦，一會甜。
一九七七年的十二月，舉國攷大學。時代最榮光的事就是當個大學生。奶奶熊，棋不下了，考大學。之乎者也。當年真的豪邁，別管四年沒有摸過數理化。嘿，還考上了，又讓我媽高興了一把。
大學其實沒啥好説，追趕丟失的時間，和瞎子摸魚沒兩樣。（待續）
8、16、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