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讀閑書（3）

“右派”是個術語，形容傾向傳統，傾向保守的人，但是在耄黨的執政裏，這個術語變成了和偷盜、强奸一樣的罪名。可以降人工資，流放人。大名鼎鼎的朱鎔基，王蒙，張賢亮，都當過右派。《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六十多年前中國知識分子的百分之五是右派。

“反右"運動，耄背後定調，鄧小平（反右小組組長）前臺操刀。全國弄出五十几萬”右派“。這場誤差率百分九十五以上的運動。弄得無數家庭破碎，無數人發配新疆，東北。。。。哪裏艱苦哪發配，哪裏有活罪受哪裏去，萬一死了，就走在死路上。

新中國后，耄黨進行了”抗美援朝；“完成了”土改（殺人搶地）“；”公司合營（騙人錢）“。”反右“過後。中共撕下了”民主共商“，的僞裝，光身昭示天下共產黨是硬黨。收拾知識分子還不是小菜一碟。統一聲音過後，又矛又盾，又多又快，又好又多，矛扎盾，盾擋矛地建設社會主義。土高爐煉鋼，一畝萬斤田。家家挂對聯，歡實中國年。

新中國制度的優勢就是：黨舵手就算是個瘋牛，人民也得上氣難接下氣地跟著吆喝跟著跑。跑步進共產主義。黨魁和黨弄出天大的冤案，受冤的人也沒話可説。用現在中國的豬頭肉元首的話：你有什麽話説？

章詒和《往事并不如烟》裏的人，幾乎都是一肚子學問，一身書卷氣的儒雅人，但幾乎都是右派。都被一個完全稱不不上知識分子的耄（高中畢業）的耍弄。老捨跳太平湖前心問：耄呀耄，爲甚麽要把中國的知識分子弄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聶紺弩是個俠義的文人，是條漢子。黃埔二期生，后熱愛文學。雜文，古詩都寫得極好，對朋友忠肝義膽，一生只娶了一個老婆。新中國開張時他是香港文匯報的總編。回國不久就受朋友胡風的牽連，被打成右派。

聶紺弩文革一開始就又被打成現行反革命，罪上加罪，關進監牢。但他挺過了文革。當年中國痛定思痛、反思文革。他留下一句話：在陰影裏呆久了，就也變成了陰影。《青藏高原》一開頭：是誰帶來了遠山的呼喚？中國人也會問：是誰把國統區的天弄成明亮的天。

“無產者一生奮鬥求解放”，解放後，無產者變成掌權者，解放區的天很快變成了陰天。耄死後，鄧掌舵，錢領航，黨依然。玩得更是風聲水起，説一套，做一套；只説不做和只做不説成犄角之勢。

現在豬頭肉元首原型畢露，濤聲依舊，不過共產黨已經是殘陽西沉，江湖亂混。人民不知道舵手是通風、中風，還是真瘋。這幾天又去和大商人馬雲決鬥。中國好故事總是跌宕起伏，無影無蹤。若干年后，誰來收拾故事？撥亂反正，也許亂得太久，亂得太多，正早已不知道在何方？

章詒和有八十多了吧。老太太孤苦伶仃，率真說：不值得活。坐過新中國大牢，丈夫在她出獄的前一年死去。共產黨執政，隨隨便便就可以把人打成“現行反革命”，送進大獄，草菅人命。

章詒和現在寫小説了，人物都是和她一起蹲監的女犯。我讀過兩本《楊氏女》《劉氏女》還有《鄒氏女》。小説和散文不同，小説是創作出的人物説話動彈。章老太太准備寫到死。中國的當年的女人問題就是性，因爲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坐牢女，都是通奸殺人。祝章詒和福如東海。

(待續)

11/07/2020（九十三年前的今天，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