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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祖国的蓝天
心之初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 一位死了的革命者
生活在美国,整二十年;老想回中国好好看看。
去年是我和太太的“天命”年,也是我再走回人间的第一年。我俩难得一致,决定认真地“一起坐一次火车”,在中国逛逛,慢慢看看久别的“妈”。
在火车上远远地看,“妈”,已经完完全全地变了。江南水乡的村舍,到处是一排排小“白宫”,上冒一小尖。科学发展观深入民心,小房也要防雷电。
一个多月,我们住北京,去上海,访义乌,游杭州,赏西湖,漂千岛湖,品”甲天下”,看郑州,探少林寺,拜黄帝陵。为这对我们有水土之恩的故土, 为多唤起点久违的记忆,我俩不怕苦,不怕慢,坐火车,仔细看。对我而言,在中国辽阔的山山水水间如此这般地慢慢,从未有过,恐也不会再有。慢,竟这样的美;急,常常是无奈。
火车驮着我们过平原,爬高山,钻山洞,和故土近距离接触。坐火车,那是我们少年的梦,小时侯,老想能坐着火车,到远远的地方。人在火车上,就是在自己童年的梦里。在梦里,人分不出过去现在和将来。那远去了的“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情怀和还有些的“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豪迈,人生路走到头,也不知是看到“他在灯火阑栅处,还是自己 “独上高楼,灯火已黄昏”。
老想起贺敬之的写的:“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那是我少年时代念的。我们曾经年轻的生命里,曾经什么都没有,只有“跟党走”。
有真情的诗句,就是好的诗句,别管写的是什么。
人站在中国,就会老想中国,想起许多过去。二三十年走了,我们豪迈,从北京上海的高楼大厦到富裕浙江的沿线农村,从地里的庄稼到农民的住房。时代在前进,经济在发展,国家在有钱,人民看上去也富裕了,不知人民是否幸福?幸福“不是毛毛雨”,也不是快活。
中国的改变,和一九七六年比,天翻地覆;和一九九二年比,沧海桑田;和去年比,也是旧貌新颜。变的最多最大最醒目的,是高高的楼,是长长的路,繁华的商城,日新的广告。父老乡亲们的“变”,我说不太清。
环境拖着人,人追着时代,就像最近不太听到的张也的歌。
三十年,咱中国就像一场大戏,东西和人,人和东西,乾坤大挪移。物非人非。人生几何,恍惚隔世几来回?几番番霹雳震天响,几回回濒死活过来。“活着”,余华的小说,小说外的人,用不着念小说。天天快活?
我们去了许多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看到许多彻底“物非”的地方,“吃入记忆”了许多好东西,也体验到许多中国的”快活”,真可谓:祖国吃得好,神州好按摩,厕所在前进,富人好快活。
一个月很快就过了,我心里的许多话,没法给亲人说,心里给他们很多的默默。
在飞回美国的前一刻,脑子里一页页还在翻这刚刚过去的一月。拉下了什么?一月只顾吃和侃。忘了天,整整一个月,我没见过蓝天,想起那首歌。
我的祖国,丢了蓝天。我的爱,变成了怀念。
我怅然地站在上飞机的队伍里,当一起排队的美国人问我:“为什么你们中国的天老是铅灰?”,我啥话也说不出。我想不起杰克逊的《电动力学》里解释“天空为什么是蓝的?”的那个关于光散射的公式了,但我知道,天,在一年大多数的日子里应该是蓝的。
希望明年奥运会时,中国的天是蓝的,要不然,我们多没面子。天会听话吗?
天不听话,党可以让人听话。奥运期间,听党话的人,让天蓝了几天。
7/7/2007 写
12/03/2008 又改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