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你说我长得像高圆圆,可我没这么想哦,我觉得圆圆这名字挺好,我喜欢Q弹Q弹的东西,早就想注册个QQ的品牌,但没想到被腾讯抢先注册了呢。”
“不是你长得像高圆圆,是高圆圆长得像你。QQ不仅仅是你名字首字母,还是你养的宠物兔的名字吧?”
“你太能猜了,这都猜得到,厉害。挺期待的,咱们什么时候见面呢?”
大美女主动提出约见面,好开心,不过我又有点担心,会不会见面后见光死?见光死的原因有三种,女的看不上男的,男的看不上女的,或者两方都嫌弃对方。我会看不上她吗?肯定不会吧。她会看不上我吗?难说,谁知道她到时品位会不会变。
于是我敲了一句:“我怕你见了我后,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 咦,这句自负的话好像以前也说过,难道我吸收了范哲和卢晓两人在网络世界上的语言精华,用起了激将法?
“又来臭拽了,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无法自拔地爱上我呢?嘻嘻”
“到底是谁会沦陷,这个不好说,不如我们先碰了头再说。”
初次碰面的地点选哪里呢?电影院?我觉得那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怎么适合第一次安静地见面呢;大学校园?我附近倒是有很不错的大学校园,可是两个都非这个大学的男女,约会跑到这碰面算什么。图书馆?听起来不错,蛮适合的,可是我们两人都有点远。博物馆?人民广场的博物馆,地点也合适,而且平时人也不太多,在纷繁的人潮中这算是一个寂静而有生命力的存在。
“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遇见你。”我回想起当年那次的见面,觉得这是让我生命和人生开始涂染颜色的那一刻起,它变得更有趣活泼,更有情趣。
我是个做事预见性很强的人,在准备这次重要的遇见之前,我挑选了合适的衣服和裤子,还有搭配,看看自己的脸型,还特意想了想和照片上消瘦的脸庞比有些变圆了,因为科研运动变少了也没法一时半会改变,像卢晓那样重要的约会刷三遍牙我是不会做,但确实也有些忐忑,毕竟之前我已经连孩子的名字都拟了一批出来。
高圆圆&曾黎的混合版,我以后就称她为高妹妹好了,在和高妹妹见面之前,其实我有过预演。
我飞去北京见过冰雪盈人,那时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像极了渴望见面的好朋友,她就像自己起的名字那样叠加了冰雪聪明和兰心盈人,所以一冲动,周末就直接买了飞北京的机票去看她。冰雪妹妹利用家里的职权之便利,给我安排了机关单位招待所下榻。但见了面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天雷撞地火,也许是各种客观和现实原因,总之就像两个没见过面的笔友,见过了聊过了觉得还挺好但没达到那种爱情的感觉。
还有苏州大学的秋水长天,我节假日去苏州找她玩,她陪我逛了一天苏州园林,临走时还深深拥抱,看着她笑意嫣然的脸庞,我脑子冲动就想亲她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她给我寄了约翰内斯·勃拉姆斯的正版交响曲CD套餐,我是比较久才了解到勃拉姆斯的爱情故事,莫非那时她表达的是勃拉姆斯纯正而柏拉图的那种爱情观?秋水长天给我们实验室打电话的时候,打到了导师办公室,我导师接了后又奇怪又疑惑地看着我,把我叫进去接电话,我也特别尴尬,想工作时间还没法聊对交响曲的听后感,就比较快速地结束电话。最关键的是,那时我心有所属高妹妹,所以真的就把秋水当成了很聊得来的妹妹。
不过我仍然理解网上和现实的差别,网上你是满身发光的帅气青年,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现实中,你因为工作原因身体渐胖,为项目或进度这个伊消得脸型渐圆英气略减,在网上我金句频出,但现实中却和古天乐一样平平无奇,因为很多书面化的东西一旦口语化就变得特别装腔作势,不信你试试读你聊天打字里的内容,很多场合并不适用。而且码文字是一个慢活,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组织语言,想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而日常聊天不同,更讲究时效性,通常是嘴还快于头脑,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组织。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妙语连珠的段子手,现实中却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组织文字的时间节奏,在说话模式时没那么机敏。
我就是那个没那么机敏、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跟人说很多话的现实男青年。所以我理解卢晓为什么面对美女张口瞠目憋不出话来。
说遇见的还有一首诗,或者说是一首歌,是诗人俞心樵与莫西子诗合作的,歌里面唱到: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我听的时候就在想,至于吗,打了个照面就心稀里哗啦打破了,有这么大的魔力?
但是那天的遇见,确实有如此大的魔力。我一直想,多少年过去了,当时的那些硬盘里的邮件,包括当时写下的那些文字,都已经不知道放到哪个磁道和磁轨上去了,只能靠着我的人肉记忆,在我的大脑皮层,还印象深刻地记忆下了当时的场景,而且它是那么光鲜,那么地色彩浓重。
上海博物馆是个奇特的建筑,每次路过时都能第一眼看到它独特的造型,它像个古代的青铜器大鼎,顶层横立面是个巨大的圆,再上面纵向竖立一小圆,支撑处则是四四方方的方形,建筑线条古朴浑厚,但又彰显着现代的简洁美感,棕白色的外墙颜色,也是朴素而舒适的感觉,让人感到有点抱朴守拙的那种复古和典雅的风格。
博物馆前的广场特别宽广,纵深大气,完全没有上海市中心金贵地皮的局促感。动态的人流,怎么找到她是个麻烦事,广场上有百数十人中,而且青春貌美女孩偏多,要找到她可不太容易。
我跟她约好的是博物馆正门广场,但没想到广场这么大,也不能一一上去确认,太古怪了。尽管看过照片,知道身高,但毕竟是平面的信息,立体的信息就是远远看身影就能知道是谁。我看了半分钟都找不到她。
我想这会她正躲在一堆人之后,偷偷观察我怎么找她吧。广场女性多,就意味着男性相对找起来有优势,而且加上我个高,那我就站在博物馆正门,冲广场用双臂挥手即可,这样高妹妹就能看到我向我走过来。
微风正熏,阳光明媚,广场中很多人注意到了我的手势,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就忙自己的去了。在人群后有一女孩就迎着我走上来。
上身穿着白色无袖短衬衣,下着一碎花半身裙,苗条匀称的身肢,白皙的皮肤,鹅蛋形小脸,眉眼中朗星剑眉,又带着些妩媚,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忽闪着光芒,微笑着平静而带着愉快走向我。
远光中走来,她一身晴朗。周边那么多人,人来人往可都好像流光一样静默,只有她从静默无声且停滞不动的世界走出来,走到我的面前。
“是你呀”
“嗯,是我”,我张开双臂,用力抱了抱高妹妹。看着这个从我用网络中从茫茫“人海”搜寻出来的女孩走进我的怀中,突然有种像终于感动了上苍得到了隆重恩赐的感觉,希腊神话中海伦降生是两仙女在前后飞升萦绕还有丘比特开道,而她则是自带气场,在我眼前闪着光走到我面前。
高妹妹穿着坡跟皮鞋,额头差不多到我嘴巴,在我怀里那一刹那,软玉生香,闻到她头发梢的好闻的清香。两人都很激动,心砰砰地碰在一起,然后我们俩都恢复镇静,站定开始说话,两人脸上都是红晕。
“好高兴终于遇见了你”,我跟她说话间不超过一尺距离。在人与人交往中分三种距离:亲密距离、私人距离和社交距离。亲密距离在一尺左右,两人相互间鼻息体温都能感知到;私人距离在亲密距离之上,大于两尺,这个距离伸手可以握到对方的手,但不容易接触到对方的身体;社交距离则超过了亲密或熟人的人际关系,大概是两三步以上的距离,可以保持着彬彬有礼。所以我们经常看到一对将谈而未谈恋爱之时的男女,处在私人距离和社交距离之间,因为这时双方还在逐渐将距离缩短之中。我真地好开心挨她这么近,于是又偷偷吻了一下她额头,嘴唇所触之处甜蜜而美好,于是又飞起一片红晕。
我们像两个久未见面的好友,又像两个上辈子就在那里等了好久的情侣,说着一串串车轱辘话。周边人来人往,我们不知觉地站着忘了周遭。然后她提议道,我们进博物馆看看吧,不然再说下去博物馆要关门了。
我们就在私人距离和亲密距离中忐忑,边在人流中走边保持着一只手距离,然后碰到人流簇拥了,我就偷偷拉住她的小手,生怕人群拥挤走丢了。上海博物馆里的展品当时主要是一些考古挖出来的盛具、祭祀用的大鼎和乐器、各朝代的贴子、拓的碑文、打仗的武器等等,琳琅满目,但这些死的东西哪有握着高妹妹的小手那么生动有温度。人少的时候,我们就自然松开了,一到拥挤就拉住她,不过时间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松开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