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葡萄沟, 旖旎很自觉地首先提出分组, 秦兰和谭音相视一笑, 趁男生们去 买门票时,要旖旎交待为什么变得这么自觉,一定是跟某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旖旎说你们瞎说什么呢,
谭星说:“你难道不觉得杨帆看你的眼神很能说明问题吗,脉脉含情。”
旖旎一着急,说你们别乱讲了,我是昨天在葡萄街上撞见秦兰和刘鹏, 才知道你们多不 想我们这些灯泡在身边照着……
秦兰一听, 大叫一声:“不许再讲!”
然后男生们都回来了, 大家便分头而去。
在葡萄沟旖旎教会了杨帆如何吃手抓羊肉饭,在杨帆专心对付他那一盘手抓饭的时候,旖旎悄悄研究了一下杨帆的眼神,没发现谭星所讲的脉脉含情。
从葡萄沟出来,他们又去了坎尔井,旖旎告诉杨帆,那是新疆特有的灌溉方式,来适应沙漠性气候。主要是利用地面坡度,引取地下水来灌溉农田。坎尔井有四个部分,坚井、地下渠、地面渠、涝坝。一个坎尔井可以灌溉好多亩地……
杨帆始终很有兴趣地听旖旎讲的一切,偶尔目光相接时,旖旎仍是怎么也看不出脉脉含情,只是杨帆的整张脸,出奇的神采飞扬。
从吐鲁蕃再次登上火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他们终于到了火车的终点站,乌鲁木齐。
在乌市的第一天,他们去了离市区100多公里外的天池。旖旎笑说那是王母娘娘的梳洗的镜子, 被誉为“天山明珠“。坐了快3个小时的汽车,他们终于到了天池。大家又是分成了三组。
天池其实是一个天然的高山湖泊,非常大,在博格达峰下的半山腰。 湖水是明媚的蓝,像蓝田温润的暖玉。四周被群山环抱,芳草鲜美,繁花似锦。偶然有风吹过,湖面便有层层涟漪,一圈圈地漾开去。
站在夏季的天池边,还是有些微寒的感觉。旖旎对杨帆说:“我现在饥寒交迫。”
为了赶时间,他们没吃早餐就出发了。饿也是在所难免。
他们去了附近一个维吾尔的清真餐馆吃饭。旖旎极力推荐吃拉条子,于是他们要了两大盘拉条子,那时新疆的餐馆都是先付钱开票,再去凭票领饭。
杨帆抢在前面,旖旎跟在后面,执意要付钱,她说在敦煌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的,杨帆回过头来,不容置疑地说:“我来付,好吗?”
旖旎还要坚持,杨帆看着她,笑着说:“你知不知道在男生中,流行着一种说法,如果两人吃饭,女生坚持付钱,就表示这个女生一点都不愿意给这个男生机会,旖旎,给我留一点余地。”
旖旎乖乖地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一边看着窗外的湖光山色,一边出神地想着杨帆刚才的话,心中一动,又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心正如一头小鹿东撞西撞时,杨帆端着面过来了。
两人开始大吃,杨帆连说好吃,然后他说起第一次在校外打工的经历,如何为了按时把程序交出来,十八天窝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写。天天吃方便面充饥。他说那十八天他真正是食不知味,等终于把程序交出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吃了一顿,感觉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饭。
然后他说:“这顿饭跟那顿饭有一比。”
旖旎问:“为什么?”
“为什么?”杨帆的目光在旖旎脸上停了一会儿,然后转向窗外:“可能是因为对着这么好的景色,还可能是因为早上没吃饭,’饥寒交迫’ 之后再饱餐一顿吧。说不上来。“
旖旎多少有些失望地“喔“了一声。
吃完饭之后,他们又走回天池边,看着远处博格达峰直插入云霄,峰顶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皑皑生辉。四周的群山上长满杉树和松树,苍苍翠翠,郁郁葱葱。
旖旎站在湖边,看着山和湖遥相呼应。说:“这儿可真美,如果一生都能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很久她都没有听见杨帆说话,她正想开玩笑说,发的数据包又丢了?转过身去,却是看见杨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旖旎的心跳开始加速,把头转开到一边,望着远处,花团锦簇。
过了一会儿,杨帆开口说话了:“不管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如果能和你在一起,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异常地传入旖旎的耳中,旖旎的脸迅速发热,直热到脖子根,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敢正视杨帆。
有挺多男生对她表白过,她从来都是很淡定很礼貌的拒绝,头一次,她是如此无措,心中满是甜蜜,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杨帆走近她,问她:“你呢?“
旖旎把头低下,害羞地说:“不知道。”
杨帆摇摇头,说:“真是个傻丫头。”
这个怀抱樱花撞她的女孩,拉着他帮忙做实验的女孩,从那一晚起他就觉得她是他的女孩,虽然他从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他的世界里,始终是逻辑思维主导一切。可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他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便认定她是他的女孩。
这些天的旅程,只是让这种感觉越变越强烈,让他不能自已。
他才相信,是真有一见钟情的。
旖旎穿了件白底碎花的T恤,洗得发白的八分牛仔裤,长发飘飘,在湖光,峰影,繁花,青草,绿树,雪山的叠映中,清新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他捧起旖旎的脸,她的双颊绯红,而她身后,是媚蓝媚蓝的湖水。
他低下头吻她。
旖旎闭上眼睛,一阵眩晕,蓝天,湖水,雪山在眼前消失,只有杨帆身上好闻的气息,在燃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