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挪威的绮丽风光和独特地貌也孕育了相应的文化艺术和一大批优秀的,甚至是享誉世界的文学家、艺术家。旅游不仅看自然风光,文化欣赏也是重要的部分。挪威人很注意保留他们的文化遗产,文学家、艺术家的故居和博物馆很多。由于我们这次旅游的时间有限,所以全家三人只能每人挑选了一位艺术家去寻访。
音乐大师格里格
爱德华•格里格(Edvard Hagerup Grieg,1843-1907)是挪威著名音乐家。他的创作实践和风格影响到许多音乐家如柴可夫斯基、西贝柳斯、德彪西等,被公认为浪漫主义音乐流派的领军人物。同时也是挪威民族乐派的主要代表。其代表作为《A小调钢琴协奏曲》(1868)和为易卜生的诗剧《培尔•金特》(Peer Gynt)谱写的配乐(1875)。
我们家领导曾经说过他对挪威的第一印象来自他80年代看过的电影《挪威之歌》,那是根据描述格里格生平和创作的同名百老汇歌剧而拍摄的影片,从影片中欣赏到格里格的优美音乐,挪威的美丽山水和民间传说,从此他便成为格里格的铁杆粉丝。这次挪威之行自然要去寻找格里格的足迹。
格里格是卑尔根人,也是卑尔根最著名的人物。市区里有好几座他的雕像,还有不少建筑和学校等以他命名。卑尔根人以他和他的音乐为骄傲。
我们开车来到离卑尔根市区南八公里之外的湖滨,格里格博物馆就坐落在一片烂漫的阔叶杜鹃花丛对面。博物馆包括展厅、格里格故居、音乐厅、创作小木屋和格里格夫妇安葬地等部分。
走进展厅,有一面墙上显示着格里格的生平年表,从中可以看到他一生的主要轨迹。格里格的父亲是一个富有的商人,母亲则是卑尔根最好的钢琴教师。他6岁随母学钢琴,15岁去德国莱比锡音乐学院学习。1867年与他的表妹、女高音歌唱家尼娜(Nina)结婚。尼娜是他的声乐作品的最好演绎者。他从民间音乐中吸取养分,借鉴欧洲各国音乐传统,特别是19世纪以来浪漫主义音乐发展的成果,以音乐表现了北国挪威壮丽、奇特的自然风貌,乡村山区的民间生活和童话传说中的奇幻形象。他的作品得到了欧洲音乐界的认可和听众的喜爱。他与李斯特、柴可夫斯基等许多著名音乐家都相互欣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874年,格里格应戏剧家易卜生邀请,为他的幻想诗剧《培尔•金特》谱写配乐。该剧于1876年2月24日在奥斯陆首演,格里格亲自担任指挥,演出获得圆满成功。易卜生和格里格的合作珠联璧合,使得这一剧目得到升华,不管是剧本还是音乐,都成为世界级名作。
格里格故居是一幢立于湖边的两层米黄色小楼,这是格里格于1885年请他的表弟建筑师Schak Bull设计,夫妻俩亲自装饰、布置的住宅。他在这里生活、工作了22年,主要是夏天住在这里,其余时间多是在欧洲旅行、演出。格里格非常喜爱自己的新家,称之为自己“最好的作品”,并将之命名为Troldhaugen,意为“山妖之坳”。现在故居一楼开放给游客参观,里面的一切都保持着格里格生前的原貌。客厅里,摆放着格里格那架Steinway牌三角钢琴,这是1892年格里格银婚纪念时收到的礼物,他用它创作并演奏过许多优美动听的音乐作品。
1891年,格里格在紧靠湖边的草地上建了一个创作小木屋,里面放置了书桌和一架立式钢琴。格里格每天都去小木屋工作。当他离开小木屋时,总是在书桌上放一张手写的字条,上面风趣地写着:“如果谁要破门而入,请留下乐谱手稿,因为它只对格里格有用,对其他人没有价值。”
格里格博物馆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可容纳200人的阶梯式音乐厅。该建筑最具特色的是采用挪威传统的草皮屋顶,现代建筑技术与传统工艺相结合。音乐厅每天都举行两次演出,中午和晚上各一次,主要由挪威音乐家演奏格里格作品。
可惜我们时间紧张,无缘观赏音乐会。幸而在参观博物馆时,观赏了格里格音乐的电影。在《A小调钢琴协奏曲》饱含挪威民谣风格的清纯旋律里,挪威的崇山峻岭,茂密森林,向我们迎面扑来又旋转延伸而去;《晨曲》如淙淙流淌的甘泉,滋润着碧草如茵的牧场,繁花盛开的果园,轻唱着令人心醉的田园牧歌;《妖王宫中》狂野的咆哮带着无数瀑布奔腾飞溅的白浪从天而降,威势逼人;影片结尾,挪威美丽的峡湾,雪峰、森林相伴着《索尔维格之歌》,晶莹剔透、纯洁温情、清丽脱俗的乐曲永远地留在听众的心灵之中。
在音乐厅的侧面,立有一座格里格的铜像。这铜像身高1.52米,完全与格里格真人一样大小。他栩栩如生,凝视远方,仿佛正在构思一段旋律。他永远与Troldhaugen同在,与挪威同在,与音乐同在。
绘画大师蒙克
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是现代表现主义绘画的先驱。其代表作品《尖叫》(The Scream),是一个系列,有四个版本,最著名的是1893年的粉蜡笔画。2012年4月2日,爱德华•蒙克代表作《尖叫》之一(1895年粉蜡笔画)在纽约的苏富比拍卖行以1.19亿美元成交,并创下了当时的世界艺术品拍卖纪录。
走在奥斯陆的街头,我瞥见一辆公共汽车上印着一些画,其中有幅肖像特别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梵高的自画像。左边的两幅画,可以看出是梵高的,另外4张……女儿辨认出来了,是挪威名画家蒙克的。最后那张的画面:一个人似乎在尖叫……我也有点模糊记忆,忘了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再一想,也许就是从它当年打破世界艺术品拍卖记录的新闻而来吧。
不一会儿,我们又注意到大街两边的灯柱上悬挂着旗幡“Van Gogh+Munch”。
(奥斯陆大学的大礼堂(University Aula)展示着蒙克亲自画的11幅大型壁画)
这么说有一个梵高和蒙克的画展?!太好了,女儿从小就喜欢美术,她在学欧洲艺术史时知道了蒙克在艺术史上的地位,因此挑选了蒙克作为寻访的名人。我们都喜欢梵高的画,曾经在英国国家美术馆欣赏过他的名作《向日葵》。虽然对蒙克不了解,但可以跟着女儿去学习学习呀。梵高和蒙克联合画展在蒙克博物馆(Munch Museum)举行,队还不短,都排到室外来了。
该画展由蒙克博物馆和梵高博物馆(Van Gogh Museum)联合举办,其它一些博物馆也提供了部分展品。一共展览了100多幅画作,从比较学的角度来切入,在更深层次挖掘两人的共同点(生活、构思、创新和技巧等)、作品相互之间的联系,从而更好地揭示他们各具不同的特色艺术创作和成就。集中两人的这么多名作,并辅以深刻研究的文字说明来举办这样的展览还是第一次,引起了世界美术界热烈的反响,各国重要媒体都有报道。展览时段为两部分:2015年5月9日至9月6日在挪威奥斯陆举行,9月下旬至2016年1月7日则转到荷兰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我们能在挪威旅游期间赶上如此盛事,还真有些运气。
梵高和蒙克都是后印象主义的代表人物,同时也是表现主义的先驱。他们的创作实践和艺术风格对后世艺术家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仅据我所知,蒙克对加拿大“七人画派”的形成和风格就有着十分显著的促成作用和影响。
梵高(1853-1890)大蒙克十岁。1885年,蒙克和梵高先后来到巴黎学习印象画派和后期印象派的理念和技巧,并运用到他们的创作实践中去。但他们更注重心灵和内在情感的表现,在1889年蒙克曾写道:“我们将不再画那些在室内读报的男人和织毛线的女人,我们应该画那些活着的人。他们呼吸、有感觉、遭受痛苦并且相爱。”
遗憾的是梵高和蒙克并没有机会相见。在1890年,梵高去世后,蒙克在一次沙龙上看到梵高的作品,非常震撼和欣赏,并受到深刻的影响。大概是受到梵高的“Starry Night over the Rhône”(1888)的启发,蒙克也画了一幅“Starry Night”(1922-24)。从他的“Red Virginia Creeper”(1898-1900)那鲜艳色彩的运用和浓重的画刷笔触,在梵高的“The Yellow House”(1888) 也可以找到。
我最深的印象是他们两人都喜欢画自画像。
(照片来自网上后合成,因不允许摄影)
梵高的自画像(1887年)显示出中年的生活沧桑,但其目光里却闪耀着不屈的光芒。梵高到二十多岁才正式学画,画卖得不好,生活拮据。但他一直秉承自己的艺术理念坚持作画。他的创作最高峰是在他生命最后的十年中,画了二千多幅画作。他的许多闻名于世的作品几乎都是最后两年创作的。他饱受病痛折磨,终于精神崩溃,在37岁时自杀。梵高的名声是在其身后才有的。
蒙克的自画像(1886年)是年轻的,下巴微扬起,眼睛斜视,凸显出他的孤傲和渴望对生活、命运的挑战。蒙克成长在一个不幸、多病的家庭,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早早地离世,这样接踵而至的打击使蒙克受到了深深的精神折磨,死亡的阴影长久地留在了他的心灵深处。他敏感、压抑、悲观的情绪都倾泻在画布上,同时开始了他在艺术上对灵魂,特别是对自己的灵魂的探索和表现。所幸的是他年轻很轻即成名,生活一直优裕。
1895年秋天,蒙克的画展《生命的饰带》(The Frieze of Life)继在柏林等地展览后,回到奥斯陆展览。这个系列涉及了生命、爱情、恐惧、死亡和忧郁等主题。当时引起了很大争议,包括著名剧作家比约恩斯彻纳•比昂松(Bjørnstjerne Bjørnson)在内,有许多反对的声音和负面的评论。正在这时,著名戏剧大师易卜生出现在画展中,他兴致勃勃地由年轻的画家陪同着,在展览厅中浏览。他对蒙克说不要怕负面评论,敌人越多,朋友也越多!易卜生本人对美术并没有很浓的兴趣,他与蒙克也并不熟悉。他只是对那些因创作观点不同就要把年轻艺术家一棒打倒的做法很不齿。他的到场,给予了蒙克极大的鼓励和支持。
易卜生是蒙克从小就敬仰的偶像。他在许多画作中表现了易卜生及其戏剧。1897年,他为易卜生的剧目“John Gabriel Borkman”上演而画过海报。1906年,他还为《群鬼》上演亲自设计布景。
挪威国家美术馆也收藏有蒙克的许多作品,并设有专门展厅。
(照片来自网上)
戏剧大师易卜生
挪威剧作家易卜生(Henrik Johan Ibsen,1828–1906)使用丹麦语和挪威语写作,是继莎士比亚之后在十九世纪最重要的剧作家。他也被公认为是世界现代戏剧的创始人和现实主义戏剧之父。在他78年的生涯中共创作26部戏剧。他的代表作有《培尔•金特》(Peer Gynt,1867)、《玩偶之家》(A Doll's House,1879)和《海达•加布勒》(Hedda Gabler,1890)。一百多年来,其作品在世界各地的演出也仅次于莎士比亚,其中《玩偶之家》是上演最多的剧目。他的剧作影响了许多与他同时代的剧作家及文化人,这种影响一直持续到现在。易卜生曾经三次(1902, 1903 和1904)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候选人。
易卜生可说是挪威的第一名人,他不仅是挪威的,也是世界的。易卜生还有许许多多的中国粉丝,他们甚至是由易卜生而知挪威,我就是其中之一。当年我在国内工作时,采访过许多艺术家,他们都提到年轻时受易卜生的戏剧影响,从而走出封建家庭,投身进步运动,并演过他的戏剧《玩偶之家》、《国民公敌》等。80年代我在北京还观赏了话剧《培尔•金特》。
奥斯陆的易卜生博物馆就在我们的住处附近。穿过王宫花园的西南侧面,是亨里克•易卜生大道,与其交叉的阿宾斯路1号正是易卜生晚年(1895-1906)居住的地方——现在的易卜生博物馆属于挪威民俗博物馆的一个部分。
博物馆的门口立着一尊易卜生的雕像,他双腿交叉坐着,双手撑在一把雨伞柄上,连腮长胡子,鼻梁上架着眼镜,头戴高高的帽子,面部表情严肃,目光深邃前瞻——与我以前读过的关于易卜生的外貌描述极为相似,但是好像多了点什么,喜感或幽默?
走进博物馆前厅,向柜台内的工作人员出示我们的奥斯陆通票,得到免费参观的许可,我们走向了易卜生作品和生平展厅。入口处,迎面的墙壁上,又是一幅巨大的易卜生肖像,这是他最著名的一张肖像。
使我特别感兴趣和高兴的是展览介绍易卜生的世界影响时,专门提到了中国。中国是世界上除挪威之外对易卜生剧作反响最大的国家(没有之一)。易卜生在中国是最为著名的外国剧作家。他的剧作尤其是其代表作《玩偶之家》以其女主角“娜拉”为剧名,自二十世纪初介绍到中国,对中国现代文化的影响,特别是中国话剧的形成、创作以及发展,具有重要的作用。五四时期新剧的倡导者们特别钟情于易卜生的戏剧。鲁迅于1907年亲自撰文推荐易卜生,《新青年》曾出版过“易卜生专号”,胡适推崇并介绍过“易卜生主义”;甚至一些有志于创造中国现代戏剧的青年,如洪深、田汉等,均把“做中国之易卜生”当作自己的人生理想。曹禺,作为中国话剧走向成熟的代表性剧作家,也深受易卜生的影响。他在南开中学读书时甚至还亲自上台男扮女装扮演过娜拉。在他的早期成名作,也是他最重要的作品《雷雨》、《日出》和《原野》中,可以很容易地感觉到易卜生对他的影响。1935年6月上海的《娜拉》演出,是中国话剧运动中载入史册的大事。汇聚了当时最著名的演员,其中赵丹饰海尔茂、金山饰尼尔•柯洛克斯泰、魏鹤龄饰阮克医生,唯有饰娜拉的是当时21岁的蓝苹(江青)。经这场公演后蓝苹从配角演员一举成名。易卜生的戏剧对社会问题的揭露和思考对中国近现代社会的发展进程也同样影响深远,起到了精神启蒙的作用。娜拉的出走,影响和改变了无数生活在封建家庭的女性的命运,她们从此明白:女人也有自由发展的权利,要摆脱封建束缚,向往未来,做一个独立的、自主的、自由的、真正的“人”。在2006年,中国《环球时报》选出了一个“影响近现代中国的50位外国人”名单,其中就有易卜生。
展览中有不少世界各地演出的海报。有一张1998年由北京中央实验话剧院演出的《玩偶之家》海报,其中娜拉是由挪威著名影视剧演员Agnete G. Haaland饰演。
参观完易卜生作品和生平展厅后,我们回到了前厅,等待着一小时一次的去参观易卜生故居的机会。易卜生故居的参观必须由导游带领,十人一组,只提供两种语言挪威语和英语。我们跟随着导游进了一个门,顺着楼梯上到二楼。进了门厅,被要求套上蓝色的塑料鞋套,这是为了保护室内的地板。可惜室内不允许拍照,我们没有留下任何照片。易卜生故居是一个面积300多平米的超大豪华公寓,从朝街的窗户,可以隔街观赏王宫和王宫花园景色。
室内仍然保持着当年的布局,地板、地毯和墙壁的图案、颜色基本是根据原来的花色和图案重新仿制的,有几个房间是原来的老家具。易卜生和夫人苏珊娜(Suzannah)于1858年结婚,唯一的儿子Sigurd出生于1859年。Sigurd娶了著名剧作家比昂松的女儿Bergliot为妻。易卜生十分喜爱这个儿媳,他家的钢琴只有她才能弹奏,其他人都不允许弹,甚至连曾经为《培尔•金特》谱过曲的钢琴家格里格来访,也同样不让弹。Sigurd在1903–1905年之间担任了瑞典和挪威联合王国的挪威第二内阁首相。
易卜生的写作室是全封闭的,观众只能隔着玻璃看。里面的家具都是历史原件,其窗户正面对王宫花园,易卜生的写字台就靠在窗子边。桌上摆着几个挪威民间传说山妖的小雕像,据说闲暇时易卜生时常观赏山妖,从中取得创作的灵感。他的最后两部戏剧也是在这里完成的。
(翻拍照片)
另外还有一间阅读室,里面摆放的是易卜生收藏的书籍文献等。餐厅、正式晚餐厅、客厅、娱乐室,还有苏珊娜的卧室都很大,但易卜生却住在一个不大的卧室里。这间卧室的地板还是原来的,上面的花纹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令人惊讶的是易卜生睡的床居然是个单人床,那么小。易卜生1900年中风,长期卧病后于1906年5月23日逝世在这个房间里。挪威为他举行了国葬。
我注意到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斯堪迪纳维亚式的高大壁炉,造型各有不同,壁炉外壳是陶瓷,有着华丽的图案,非常醒目和奢华。
讲解员还带笑地介绍了易卜生的一些逸闻趣事。据说易卜生常常会把自己获得的奖章挂在胸前,自我欣赏。他对自己1.57米的高度很忌讳,不喜欢别人谈论。平时喜欢穿高跟鞋,戴高帽子,以便使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在1899年修建挪威国家大剧院时,要在剧院正前方树立易卜生和比昂松(剧作家、诗人、挪威国歌的作者,也是易卜生的亲家)两人的雕像。易卜生的雕像是真人尺寸,完全与他本人一样高。由于比昂松比易卜生个子高,易卜生要求比昂松的雕像要与他自己的雕像一样高。
我们已经去过国家大剧院,后来又再去了一次。国家大剧院确实气势恢弘,不愧为挪威最大的剧院。观察了一下,易卜生和比昂松的雕像看起来果然一样高。
我转而一想,如果是在1903年之后再建雕像(比昂松于190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或许比昂松的雕像也是真人尺寸了。
经过这次易卜生博物馆之行,我对易卜生的认识有所变化,以前我看到的只是他的有着许多光环的不清晰的影像,现在我感觉到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一个特立独行,非常有个性、有特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