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身在主流与心在主流

身在主流与心在主流记ACIT的2012年会厉海峰先生的主题演讲老钱03/18/2012三月十七日，ACIT/亚特兰大华人IT协会在UPS总部会议室，举行了2012年的年会。除了年度总结，理事会的改选等年度事务外，邀请ADP公司的资深副总裁厉海峰（Max Li）先生做了主题演讲。像ACIT的多数活动一样，已经不是停留在怎样在美国生存的层次上了，而是，如何向上发展。怎么在美国的公司里，突破GlassCelling/玻璃天花板，往上攀登。厉先生的演讲非常精彩，非常有价值；对华人同胞，非常有启发。在美国公司打拼了多年的华人可能无人不晓ADP公司。就我而言，来美这么多年所经历的每一个公司，都是委托ADP公司发工资的。我的每一张工资单上都有ADP的印记。听了厉先生的演讲，我才知道，ADP就是Automatic Data Processing（自动数据处理）的缩写。这个公司自动处理的数据，最早就是发放工资单。对每一个公司而言，都可以自己发放工资单。但是，交给ADP来代理，会更经济有效准确安全。这就是工作外包。ADP就是业务外包的先驱者之一。现在提到外包，很多人在概念上，首先会想到的是全球化的跨国外包。其实，外包是首先在一国之内发生的。简单说，就像室内清洁工作，室外的环境，花草维护照料一类的，每个公司都要做。都可以自己拥有自己的专门部门和设立专人，购买相应设备物资来做。可是，每个公司都拥有一个清洁部门，肯定是一种浪费。聪明的清洁工很快从工作中就领悟到，把清洁部门拉出去，成立一个专业清洁公司，承包多家公司的清洁业务。每个公司都省钱了。清洁工可能挣多一点的工资，当清洁公司老板和投资者可以发大财。一个公司，除了核心技术外，其他业务，大部分技术方面都是通用的。凡是通用的技术，零件，服务都可能外包，或者说外购。人类社会经历了农业与畜牧业的分工，工农业的分工。工业的产业分工。外包，就是进一步分工，高度分工，全社会的精细分工。ADP就是在财会，人力资源管理业务上的通用承包公司，而且真是外包先驱，而且是龙头老大。不仅是美国的，而且是世界的。厉海峰先生就是这样一个世界性的龙头老大公司的资深副总裁。是在美华人中的楚翘。ACIT请来厉海峰先生和我们分享他在美国大公司勤奋努力，达到高层管理的经验。因为，普遍认为的，华人很难在公司中高升，只能辛辛苦苦地做具体工作。这种普遍存在在华裔头上的局限性，就被称为是玻璃天花板：看不见，却突不破。厉先生的演讲总结他的成功的经验为Communication/交流，Connection or Collaboration/协作，Confidence/自信，等几个方面。可是，一谈到华人在美国公司中的处境和升迁时，华人就要与白人比，与黑人比，与印度人比。一比的结果，就自然而然地会引伸出“我们华人最吃亏”，“我们华人就会认真干活”，怎么能够让“我们华人抱起团来”，互相提携，共同对外。然后，又有派生出一系列的问题,比如: 什么时候，和什么人喝啤酒，打高尔夫球的问题；“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仨中国人就是虫”的理论，等等，等等。当这些想法提给厉先生，请厉先生“点拨”几招时，厉先生说，我从来不去想，我是一个华人；我也从来不去想，我是在与白人争，与黑人斗，还是在与印度人斗。我就是想，我应该做什么，怎么样做好我的事。当我对待下属的时候，我也从来不去想谁谁谁，是华人，还是白人，黑人，印度人。我就是看他的工作效益/Performance，能力/Capacity和潜力/Potential。说得好极了，厉先生！厉先生的回答直截了当。听似简练，平静，平常。可是，对很多华人的思维惯性来说，却是振聋发聩，掷地有声的。美国这个社会，有没有种族歧视？有没有拉帮结派？有没有”黑金”？有没有”黑厚”？有！肯定有！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都会有！什么人间坏事，在美国都会有。但是，这个社会的主流是什么？基本状况是什么？想想我们刚进入美国的时侯吧。那时正是是我们两眼一抹黑，绝大多数人是无亲无故。来到这个“最黑暗，最反动的”，“万恶的”，“资本主义的大本营”。人民在“最水深火热之中，充满凶杀，犯罪，盗窃，强奸”的资本主义的核心之地。那时正是我们语言能力初始小试的时候。学校歧视我们了吗？美国同学，教授歧视我们了吗？相反，我们到处遇到“好心”，“好人”，从研究生院的管理人员，到系主任，教授导师，同学，教会的好人们，人人在伸出援助之手。我们操着破碎的英语/Broken English，讲着“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之类的洋泾浜英文。 想想我们刚走出校门，进入美国社会寻找工作的时候吧。第一个面试/Interview，那是我们英语能力在美国社会打拼最“菜”的时候。。。如果这个社会充满歧视，充满不公正，那么我们多数人都会夭折在最初的阶段。华人就不会前赴后继地来了。更不用说，那些福建来的偷渡客了。我经常说，我们与他们之间不同的是，他们是乘坐“金色皇后号”（偷渡轮）之类来的，我们坐的是“TOFEL”，“GRE”号而已。都是来追求“美国梦”的。现在，混好了，开始想往上爬了，遇到了困难，不如意了，就怪人了。厉海峰说，我不认为美国人是这样想问题的。这让我不得不提起，十多年前的卢刚滥杀事件。卢刚是北大向北美输送的高智商，高学历，高端人才中，成为杀人犯的四个之一，而且是先驱。他一怒之下，一把枪，一通滥射，还要追杀，最后饮弹自尽。就这样，卢刚在几分钟内，把天文学上的一个分支的重镇给摧毁了。其中包括了引起他嫉妒，愤恨之极的中国师兄，林华山。当时，全美国都震撼了。我们这些中国来的的留学生，既痛心又担心。我们的思维习惯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会代表所有中国人。一个人做了坏事，就会败坏中国人的总体形象。人家会想，中国人就是这样的。另外，很现实的考虑是，这将影响我们自身的利益，给我们在美国的生存，立足，发展都带来不利影响。可是，事实呢？事实确实如厉海峰所说，我不认为美国人是这样想问题的。有谁感到了，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卢刚事件的影响了吗？起码，我没有感到，包括我周围的同胞们。如果有谁有因此而来的痛苦经历，不妨讲给大家听听，开开眼界。后来，还出过一个电影，叫“暗物质”/Dark Matter。“暗物质”就是卢刚从事的学问。中美合拍的，由当时有“影帝”之称的刘烨（在《血色浪漫》里饰钟岳民）饰卢刚。我在《Boston邮报》上发现了这个电影。但是，只有在剑桥（哈佛和麻省理工附近）电影院上映。大概，离开那个地区，能知道“暗物质”的人就太少了。刘烨把那种强烈的要出人头地，要荣宗耀祖的心态，由此带来的巨大无比的压力，要强好胜，输不起，偏狭嫉妒的心理特征和发展过程，都表达的淋漓至净。恰恰是卢刚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恰恰是那种落后的不健康的文化和习惯势力把卢刚逼上了绝路。美国人的思维与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会把一个中国人就当作是全体中国人的代表。卢刚就是卢刚，一个学生，来自中国。怎么就能代表全体中国学生呢？后来的Virgenia Tech的韩裔学生杀人事件，也是这样。美国人的思路，是实事求是的，是符合事情的本来面目的。为什么我们会有这种思维习惯的差别呢？因为，我们是狼奶，毒奶粉喂大的。为了树立我们对那个独裁政权的认同，盲目崇拜，数十年坚持不懈地向国民灌输一个假象，外部世界是如何的敌视我们，我们是如何的孤立，多亏了大救星。。。我们每一个人都肩负有一个神圣的使命，向全世界去做宣传。。。那是一种自鄙者的狂妄，狂妄的自鄙。二十多年前,当我刚到美国时，就听着周围同胞室友们，特别是的北京人，清华的，北大的，北航的，一口一个“黑鬼”，“黑鬼”的。带着着北京人特有的，那种人人都像是政治局常委般的夸张豪情。一天不讲几个，好像少了一点英雄气概。当时，我真纳闷，老皇城根下的“天之骄子们”，狼妈妈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亲不亲阶级分”，“黑人兄弟啊”。。。其实，那种虚伪的，专制独裁的愚民教育，就是偏见，歧视的源头。说到歧视，排外，偏见，最严重的，还是要数我们中国人。现在，在“骄子们”的种族歧视的词汇里，又添加上了一个“高丽棒子”。 阶级斗争，阶级分析，独裁专制，这些都是人类历史上最偏狭的极端思想。都是违背事情的本来面目，最起码，也是夸张片面的。其本身，就是由偏见，歧视组成。数十年的思想灌输，愚民教育，形成了我们不同于美国主流思维，也不同于外部世界的思维惯性。形成了很多人的虚伪的,分裂的双重人格。想想在那个制度文化下，城里人对乡下人，大都市人对小地方人，。。。特别是，对农民的歧视！由权力带来的特权；由残酷的高压专制，“创造性地”设立，“维稳”住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闻所未闻的，旷古奇今的不平等待遇；荒唐的等级划分；莫名其妙的形式主义，死要面子。。。形成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歧视和偏见。。。偏见和歧视，就是社会不公正的结果。社会利益分配的最大不公正就在于，社会地位，社会结构没有一个合理公正的流动迁徙/Mobility的机制和文化环境。这种事实上的对人不公的社会状况，才是形成，固化/维持各种偏见和歧视的根源。不管报纸上宣传忽悠的多么动听，掩盖不了偏见和歧视的实质和事实。反过来，一个社会极其宽松，基本公正，具备有一个合理公正的流动迁徙的机制和文化环境，靠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可以改变自己的地位。那么，不管“不公正的”丑化，泼污水的宣传声势多么浩大，也不管其自身仍不完美，都挡不住全世界的人趋之若炎，赴汤蹈火地涌过去。我们都应该好好把随着“毒奶粉”灌输进来的偏见，谬误都清理清理。会不会有美国人在卢刚事件后恨华人呢？肯定会有。这样的人，没有卢刚事件，都会有。问题是我们是生活在美国的主流社会呢？还是专门去寻找美国的阴暗角落。我们是取主流社会的主流价值理念呢，还是去追逐支流末流，那些下流价值理念？美国为什么能发达？为什么能执世界之牛耳？为什么二十世纪以来，所以的重大科技发明，技术进步，都是首先发生在美国？为什么全世界的优秀人才都不可阻挡地向美国涌来？因为美国向全世界的人才敞开大门。为美国人和全世界来的人呈现上一个最公平，最少偏见的舞台。美国有一个是与众不同的文化。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国家。虽然他的主要文化来源于英国，但是他是由全世界的梦想家，冒险家组成的。本来就没有美国人。她有极大的包容性，宽容度。没身段，没有架子。什么好的东西，都来者不拒，善于学习吸收。另一个特点，就是勇于改正错误。这是一个，很少成见，很少框框的伟大的国度，伟大的人民。错了就错了，总结经验，汲取教训。不太在意面子。在这个世界上，要讲对美国的成见和仇恨，最应该，最有理由对美国持有戒心，怨气，仇恨，非黑人莫属了。这 个世上，无人不知晓，美国曾经的黑奴制度的黑暗残酷。可是事实呢？正好相反，现在，全世界的黑人都向美国涌来，不管是尼日尼亚的，索马里的，海地的，还是牙买加的。。。欧巴马就是极好的例 子。还有伊斯兰世界的，都向往美国。美国也从来不遮掩。更没有去封杀任何舆论，去篡改，涂抹，杜择历史，来掩饰自己的过错。就是真正的实事求是。相对于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主义”，资本主义是最实事求是的。美国，白人为主的国会和政府，里根总统任内，把黑人民权运动的领袖，马丁。路瑟。金，定为美国英雄，把他的生日定为国家的节日。全世界的人，都向往美国，都涌向美国，来寻找，实现他们的美国梦，就连中国的左王们,如司马南，都是“家庭在美国，那是生活。在中国，那是‘工作’”。大大小小的独裁统治者们，都清楚得很。他们中，有74%的人有子女，老婆在美国。要算孙辈，就超过90%了。为什么? 别看这些伪君子嘴上唱的好听:”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好, 社会主义就是好唻就是好，就是好。。。”其实心里都明白得很：“美国好，美国好，美国就是好唻就是好。。。” 他们宁愿冒着头会被美国机场电梯夹扁的危险，也要来。卢刚事件不仅没有给我们华人带来羞辱和歧视，而且紧接着发生的是，死难者的兄弟姊妹给卢刚的父母发出了慰问信。这才是给我们大陆学人学子的又一个震惊。后来的VT的南韩学生杀人事件，也是这样。美国人为杀人者也点上了一支蜡烛。。。这就是美国的主流社会，主流思路。我们在第一次求职面谈的时候，我们就只要简单地讲清楚，我学的是什么，我能做什么。人家就相信了。也不去调查。再说，说到底，就是资本主义的性质决定。资本追求的是效率，成效和最大利润。它不在意，能做事的人，是黑，是白，是红，是黄；它不在意是大舅子，小姨子，还是素不相识的人。现在，想往上爬，总觉得有“玻璃天花板”了。我们还是应该从厉先生的演讲，从他总结的经验，Communication/交流，Connection or Collaboration/协作，Confidence/自信等方面，从文化差异方面，查找原因。其实，不光是厉先生一人，我们周围也有很多华人同胞升上去了，当了各种层次的经理，主管。那么多的医生，律师，各种各样的成功人士；CEO，Dean，都有。有多少人靠“帮派”，靠“手腕”成功的？我没看到。我看到的，都是靠努力，靠能力。就连很多福建偷渡客，经历了多年的艰苦奋斗，都熬出头了，当了小老板，君不见中国的“食文化”在美国的迅猛普及，不就是有他们的巨大功劳吗？厉先生没有多讲的一个因素，是Mentor/提携者。在美国的企业里，也是讲究关系的。在美国企业里，对培养对象，也要培训上课的。在那里,就公开地讲Mentor.教育你，有Mentor好处，必要性。没有Mentor的话，就会教你怎么找，或者，帮你安排一个。这不同于裙带关系，利害关系和潜规则。这是明规则，是很合情理的。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有人提携，指点，太重要了。我听到的Mentor，都是美国人提携华人。人家看重的还是这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在同胞们一而再，再而三，以各种方式，不同角度，提出一些实质相同的问题后，厉先生不得不再次斩钉截铁地申明：我从来不说什么，老中，老白，老黑，老印。。。这不仅仅是一个“政治正确”的问题，这是一个思想方法，价值理念的取向问题。大家都这么说，在数量上，在层次上，总体来说，印度人在美国比华人成功。华尔街的高层有印度人。。。看得见的,就说CNN吧。 CNN的主播之一，Allen，是印度人。医学新闻主持人，Dr. Sangi Gupta是印度人。。。那个世界政治节目GPS的主持人，Zakara，不光是一张典型的印度面孔，还带着强烈的印度口音哪！我相信，优秀的印度人，主要是他们完全融入主流文化，不光是英语讲得比华人好。是文化上的优势。优秀的印度人一定是象优秀的华人，如历海峰先生一样，他们也会说，我从来不说什么，老中，老白，老黑，老印。。。否则，光凭着东方人的诡计智慧，就能在西方“混上去”？西方人也不傻。相比较于东方人，西方人的思路比较简单，直截了当，就是因为，阴谋诡计，弯弯绕，没有效率，浪费时间，不符合“资本”的思路。让“老中”们，最有情绪的就是“老印”了。其实，“老中”们与“老印”们都各有优缺点。在我的经历里，从同学到同事，都见到过很优秀的“老印”。不仅聪明油菜花，而且也道德优秀，为人善良，厚道，助人为乐。用肤色，国籍，按地域来划分人品是很肤浅的；是不可能正确的。多年来，亚城的众多华人组织，一直在高唱着”融入主流”的进行曲，交响曲。其实，我们，特别是，我们这些高学历的华裔群体，我们都已经在主流了。我们不在主流，在哪里？我们在这个社会的位置，贡献，就在主流。几年前，亚城的华人组织聚结在一起，讨论如何发动华人去大选投票，提高我们的参与度，改善华人的地位和争取华人的更多利益。在最初起草的文件里，就提到了，吴xx的“中国间谍案”，关于韩裔女选手高尔夫冠军引出歧视亚裔评论的事件。我说，我们的说法，我们的鼓动，我们的口号，不应该是强调我们柔弱，我们可怜，我们无奈。不对！我们不是“受压迫，受欺负”的一群。我们工作在主流社会，我们就是主流社会的一部分。说我们“受压迫，受欺负”，不符合事实。首先，我们应该强调的是，我们对国家，对社会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仅是身在主流，还要心在主流。更要不得的，是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虚伪和糊涂。首先，要清理我们心中的“心魔”，智障，融入主流思维意识中去。对于清政府强加给汉民族的脑后大辫子，没有人再会喜欢了。可是，“狼文化”，“狼思维”给我们几代人精神上留下的一条无形的“大辫子”，对很多人，却是很难割断的。我并不否认，新移民，少数民族有弱势的情况。这种局部的不公正，在一定条件下是可能发生的。在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进入华人社区工作时，我就提出，为什么我们要组织各种各样的华人组织？除了文化习性相同，在一起吃喝玩乐外，一般性的互相帮助外，我们就是要准备，遇到大困难时，遇到严重情况时，我们要团结起来，出手相助。因为，我们是少数民族，我们是新移民。我们有可能受到来自其他强势族裔的欺负。我们要警觉，但不要过敏，更不要“自作多愁”。我们华人，华人的组织，能像韩裔人在洛杉矶暴乱中，精诚团结，勇敢抗暴，保卫我们的社区吗？ 谢谢厉先生的精彩演讲，谢谢厉先生的独特视角，或者说“清醒，理智，正确”的视角，谢谢厉先生的先进经验，给了我们华人同胞很好启示。很值得我们学习，琢磨。 也谢谢ACIT请来了这么好的演讲者，成功者。对于我们一些怀有糊涂理念的同胞们来说，真是“拨乱反正”，一场及时雨。 （4/3/2012，4/4,5,9,11,13,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