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自己

当与妈妈们聊起孩子的超前教育时，我总是很不客气地告诉她们：这只是为父母脸上贴金，到高中毕业时，大家都到了同一起跑线。这其中的关键是接受自己和接受孩子的问题。当然，这番话是不能和那些认为很成功的推妈们说的。要是和少年‘天才’们说，恐怕支持率不低。
记得来到这小城后第一次参加一个大party，有人见到我们家一脸聪明的傻蛋后，很不客气地问：我们这里最聪明的就数JT，他会balabala ….，你家这孩子看着更聪明，他会什么？我老老实实告曰只要学校里教的，他都会。真是让人笑话了，谁学不会这些呀！话说了，懒妈的懒儿子从未参加过任何一种比赛，也不曾学习任何乐器，所以说咱家儿子傻名远播，大家总以为他是绣花枕头—小模样够俊了，可惜呀，让推妈们真是不忍。可是您要看到他的开心的笑容，再看看他和妈妈的亲密程度，您就知道推与养的不同：诸推妈们在打造精英，我只是养了个儿子，并且不假思索地接受他，而不去与他人比。我自以为是人比人，气死人；不比就不气，我不自气气人（这是儿子初中时将自欺欺人改造而成的）。但咱也不能不提供任何业余活动呀，所以等儿子上了初中，我们让他开始学习提琴，这样到高中毕业时，他的音乐方面是不差的。这期间我们还让他歇了一年，再换了个老师，ok了，明年高中毕业，玩与学，两不误，只是没有其他人似的，给父母捧回奖杯，可他的开心微笑，胜过世上所有的奖杯。体育么，游泳学过，尚可，其他也都实在是差强人意，但我照单全收，他只是一个常人！他的健康快乐才是我的首虑。他没有多少傲人的地方，但在他妈妈眼里，他永远都是骄儿！
话说儿子到了7年级，两件事让推妈们指责我撒谎。一是学校将7，8 年级数学不错的孩子集中起来，出了一份超难题目摸底，傻蛋居然把所有的人甩得远远的，有人觉得忿哪，责我撒谎，或是说我假期在家给儿子‘恶补’。至于么？他数学好不好，人聪不聪明，都是我的宝贝傻蛋。我反驳：“我没说过儿子数学差。况且，公校也出好学生；当你们沉醉于超前教育，为自家孩子的advance自豪时，我无话可说，无功可表，我只说开心就好。” 本来嘛，聪明与否是每个人的本钱，而本钱多少不代表将来的富足或成功程度，这是将来如何投资的结果。再超前的教育，增添不了太多的本钱，却可能错过不再来的童年，还可能迎来的是so so 的成年，即如此，何不让孩子有一个幸福童年，就算成年后平庸，也不至于有那种褪色的悲凉。 另一件事是SAT 结果，他们都认为JT 或别的孩子会拿到scholarship, 偏偏是只有咱家傻蛋再爆冷门，只有他榜上有名。当有人很不礼貌问及：“当别人再说自家孩子每年的统考成绩时，从没听说你家儿子考的高，怎么这回能考这么高？”我真的郁闷死了，这年头什么都得比，可怜的是孩子！他们尽力了，为什么父母们还不满足？我从不曾说儿子的成绩是因为不想引起他们对孩子的不满，事实上，儿子每年统考几乎都是99%，至多只是1，2 题之错而已。而我向来只问他知不知道为何错了，而不是问分数。再说了，他的SAT 成绩也实在是差强人意，可是你想，他只是一个刚12 岁的孩子，考SAT? 我也觉得太早了，可这是Duke 的一个talent search program.
前几天有人向我祝贺并责我从未提起。我莫名其妙，后她说是为儿子的SAT,噢去年10月的事了，我一想，11月份她问儿子什么时候考，我回曰考过且不会再考了，她又没问分数，我干嘛说呢。再说了那满分的人有那么多，儿子也不是其中之一，他考之前我已预言：满分与他是无缘的，但也差不到哪，果如所言。可话说回来，就凭这分数就冲刺名校，相信没门。恐怕是过了2250 或2300，大家都一样。所以我对儿子的要求是，争取top 10 schools, 且不报中西两岸任何名校，太远了不值。不行了咱哪也不去了，守在家门口也可以。但就是能上，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好，也不等于成功，不能上，并不意味他不够优秀，也不等于失败。我从来都是这么告诉儿子的，所以我想他是没有太多压力的。
还有一回和一朋友争我们的这一群孩子是不是最优秀的，我说他们很优秀，但不见得是最优秀，他们中的大多数是数学强，而其中，又有多少是家里教出来的！Math is not everything! 不能以此评定他们是最优秀的。还有我们的孩子的SAT, 有几个不是父母的时间与金钱的结果？但她居然问：“难道还有比他们更优秀的？”我只能说：“至少有比我儿子优秀的。”我有好几次想出口问：“你们本人，在所有的父母之中是最好的么？”有谁能说是的？既如此，为何要求你的孩子非得是最好的？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们as who they are, what they are? 我很欣赏美国人的 I am great! 他们不说 I am the best!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学学这些，不要逼比孩子太甚，学着更多接受他们一些？
当然， 有些时候，我们也需要push 我们的孩子一点。记得儿子三年级时开始的Accelerated Reader Program. 懒妈就是懒妈，可以不闻不问，直到最后一个月了，又是家长会，知道了他们班的大概进度，回家问儿子他的进度，差点笑死了，大少爷总共只挣了8 分。便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似乎沾了点理，“我喜欢science book, not fictions.” 我引诱他：“要不妈带你去借几本fiction 的书读读，要喜欢了，我们以后再接着借更多？”我这么做，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尝试一下他自以为不欢喜的东西，究竟是真的不喜欢，还是没那回事。当然，根据他的阅读能力，我建议他挑选那些较难也是得分较高的书。好家伙，10本哪，没几天便读完了，且全数以满分通过，4周后截止日期到了，这小家伙居然耀居年级之首，约是140分，老师说他是Magic Reader, 并言就算是通宵夜读也达不到他的速度。其实当他说要争取拿第一时，我很惊讶，这不是傻蛋的个性，一问之下才知是遥居第一的孩子对他们讥笑多多，孩子们很不开心，便极力丛恿儿子夺走第一。由此我又教育了他一番不张扬的道理，再次强调You can try to be the best, but don’t ever consider yourself as the best one 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