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起床时天已经亮了。收拾行李,准备去白水台,从那再回丽江。下楼吃早餐,煮4个鸡蛋,吃两,带两当做午餐。告别大姐,出发。
依旧是晴空万里,而且由于淡季,路况极好,心情也随之高兴。路边白色的藏式房子在土黄色的背景下异常突出,高大的青稞架做为香格里拉最与众不同的风景时刻提醒我来年夏季再来。车进山了,风景不同了,唯一不变的是天依然蓝,云依旧悠然飘荡。弯道多,天气暖,我听着音乐,昏昏欲睡,好舒服。。。 为了不浪费时间不错过风景,我就与小和聊天,省得大家都疲劳。在西藏走青藏线,路直,没有变化,有一次赶路我坐在副驾驶,眼看司机疲劳得眼皮直合上又强撑开,担心得要命,只好不停递烟递糖,说话逗乐,弄得我比谁都累,下车后嗓子直疼,话说多了呗。那时候发誓再不坐副驾驶位,可是屡破誓言,因为风景还是这边独好。聊这里的生活,聊他的家庭,聊旅游,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白水台。
没有游客!好极了,我慢慢山上,又开始独享这片好山水。很早前,看宁静主演的“兰陵王”片段,被剧中如莲花状的流水白台地震撼,那是第一次发现这种地貌。后来去了黄龙,漫山都是,游人自然极多,为了保护,无法近距离观赏。现在总算有时间和空间慢慢欣赏。还是木制栈道,边上的扶手常有缺口,让我疑惑,是否可以跨出去,走在白台地上。到一个类似平台的地方,一个老人坐在那朝我微笑。我问候他,问是否可以走出去到台地上。点头是可以了,我不确定再问,他站起来,指着台地说那有两个神洞,要我跟着他。尾随着老人踩进台地,战战兢兢,生怕弄坏,感觉上是硬的,可是看上去,白茸茸的像豆腐,像奶酪,像冰淇凌(全是吃的,嘿嘿),真担心我一脚下去全化了,怕怕 。
台地白得耀眼,尤其是在阳光下,更是让人无法久视。是有两个窄小的洞在壁上,早先看电视时,当地人凡出远门必在此二洞前摩拜,祈求平安。我实在怕踩坏可爱的地面,所以匆匆忙忙拍了照,不敢再拖时间求福啦,要不踩坏了全国人民都不让啊。
谢过老人,前行不远就到一片地势平坦的开阔地,放眼全都是白台地,水平静地漫过,遇到台面的起伏留下如花边一般的水纹,有时候望去如鱼鳞般闪烁。几棵高低不一的树很有姿态地绕着一片浅水,走近了发现如翠般的倒影极美。走不远就看见一方小小水潭静静地卧在山凹处。小得可爱,清得透底,点点金光从树叶缝隙透下,洒在潭中,像在舞台的聚光灯下似的,潭底的水草的舒缓地舞动着,传达着某种神秘讯息。
又一个老人对我微笑,说这是台水,神水,不盈不亏,我们每天都喝这里的水。尝尝?我点点头。
老人变魔术似的用一个碗舀了满碗递给我。一尝,甜的带点烟味,那是碗的味道。烟是木柴烧后的烟味,我喜欢,有种原始的味道。徐徐喝完,谢过老人。离台水不远有条活泼的溪流哗啦啦地向山下奔去。看上去溪水是奶白色,原来整条溪是泉华地,映衬着水也白了。这就是白水。一静一动,一美得神秘,一活得灵动,台水和白水截然不同却又近在咫尺。难怪这里会成为神圣之地。
小路开始下山了。我来到白水台的另一侧,这侧的角度更美,很多宣传照片是从这边的角度拍的。我也来了几张堪比明信片的照片。亦因为角度的原因,这面坡上有一大片薄冰面在下午1点的阳光下还未融化,闪烁着银光。拉近距离,冰面可见规则的裂纹,像小朵冰花。下山的路是沿着那条溪流,所以欢快的水声始终相伴。发现一棵红叶的灌木,刹时,眼前五彩缤纷--红的叶,黄的土,白的溪,蓝的天。。。缤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下山了。原计划是去白地村,可是小和说班车今天已经没有了,要等明天。我想想决定返回中甸。和说他今晚带两小孩回金沙江边的老家,如果我想一起去,车上还有位子。路上听他描绘家乡很美,而且就在金江边,那离丽江就一小时的路程,于是动心了。想来那里没有游客,即使是旅游最高峰,应该也是远离喧嚣的,原生态该被保留得很好吧。决定了,去。回中甸的感觉真好,就象回家,一路高兴。
车到旅馆,大姐知道后说那里还是比较简陋,怕我不习惯。我当然连道不会啦。大姐的男孩五点下课,我们需要再等一个小时。我才想起好象我今天吃得不多,而且胃又开始疼了。上街吃点东西去,所以又去了昨天那家。回旅馆,坐在院里听音乐,眼睛闭上,晒着太阳,小日子过得爽啊。
人到齐了,开路。顺着去纳帕的路,我们想北行了一段,然后折向西行小段,以后大段路是沿着金江向下游开行,这是我后来查地图了解的,当时只觉得在雄伟的峡谷中沿金江而行。那段路该是永生难忘的,穿行在横断山脉的崇山峻岭中,边上是金江蜿蜒而下,江对岸的山有时候近在眼前,有时候又有一段距离,不论那种,都是需要我去仰视,从物理学角度和从心理情感角度。
峡谷的纵切很深,峡谷的人文,历史,地理的意义更是深远。我为自己进入这里激动,像是到达历史又或是地理的某个重要节点,这种情感在当地人看来或许可笑,毕竟那是他们日常生活一部分,但是对于我来说不啻为一种提升。情绪一直高昂,贪恋窗外一切。那坡上隐约的小路总是吸引我找寻起点和终点,那白色的藏式房屋总是让我想象自己就生活在那里,千年流淌的江水总是将我拉进远古。我行走在历史和地理的长河中,这一刻特别自觉何谓壮丽山河。
天黑了,我们在晚上8点多到达目的地。一个很大的院子,很多人,大家很高兴,据说因为两个孩子很久没回来了,现在一家人都开心得不得了。我们马上到隔壁一户人家吃饭。矮桌,矮凳,六七个人围坐一起,两个火盆,几瓶啤酒,还有绝对本色的饭菜,妇人们穿梭于厨房与饭桌,忙着添饭加菜,时不时停下用家乡话与孩子聊两句,刚开始拘束的感觉马上消失,我埋头专攻面前绝对鲜美的萝卜排骨汤。真乃至高美味啊,地道绿色,所有食材都是当地原产,做法也是最简单但是最能突出本味的。
回家,和妹妹和女儿忙着帮我整理床铺跑进跑出,我挺不好意思的。她们还带我看洗澡的地方。我洗了澡,有点不知道干啥,想转转,一来天黑看不见,二来到底是别人家不好乱走,好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