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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接到这样的电话,所以在接到母亲说父亲生病的消息,我并没有多少意外和惊讶,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母亲试图轻描淡写,但我还是很准确地估计了形势,在一天之内确定了行程,从机场直接去了医院。所幸发现的早送医及时,父亲的情况虽是凶险,但一周之内还是基本稳定了下来。父亲珍视的所谓红卡算是派上了用场,住在新建的二人一间的病房,医疗条件即便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也还算是较优越的。晚上,站在病房的窗口可以看到浦东高楼的灯火和霓虹,只是,病人和家属都没有观赏的心情。
每天早上叫上优步,非常便利,偶尔和司机聊上几句,多是外地人以此谋生的,或本地人闲时出来挣些零花钱。开放后的上海很像纽约,对于没有根基的外地人而言,总要面对比本地人更加艰辛的生计。想到我也曾经浪迹于纽约数年,期间数度搬家,萍踪无定。直到八年前来到这个小城,才算安顿下来。
病人尤其是病中的老人总有种种意想不到的诉求。母亲毕竟也年近八旬,无力应对了。我却很珍视与父亲亲近的时光。小时候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后来又常年求学在外,与父亲共处的时间总共只有六年。虽然照顾病中的老人非常辛苦,我还是暗自庆幸,父亲病情稳定康复有期,给我能有在床前尽孝的机会。
五号病房里还有一个病人,据医生说已经住了三年多了,骨瘦如柴,状况非常不好,有一天老人心跳120以上几个小时,不断呻吟,痛苦不堪,护工倒是去找了护士医生来,总算好些,却丢出一句:吵死了。真让人心寒。病人90多了,他太太也90了,隔天早上来,来时给老头按摩,拉着手说话,可是中午就离开了,而护工并没有多少爱心。偶尔老人的儿子也会来,坐在窗口,并不和老人说话,玩上一小时手机便离开。
我因为父亲病情已经稳定,再加上我连日劳累,血压飙升,所以并没有在医院陪夜,父亲应该是不满意的。但是我能做的也只能如此,因为这以后是要打持久战的,必须通盘考虑,保持体力实力,才可能坚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