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这里写的事和扫黄打非没有任何联系,不涉黄。主要是记录我这些年关于房子的事情。简称房事。上大学时,住学生宿舍。八个人连同我们的个人物品挤在楼龄已有十多年的我们中国人民自己建的窄窄的“新宿舍”里。不象其他系的学生住的是五十年代苏联人给建的宽畅的老宿舍。系里美其名曰,便于集中管理。宿舍里除了上下铺的床,还放了两张桌子,八张椅子。只要有人做在桌旁,那真是一夫当关,万人莫过。谁也别想进进出出。宿舍挤虽挤,但也有挤的好处。冬天大家挤在一个没有暖气的小屋里,八个人的体温加起来能有二百九十六摄氏度。连拒绝融化的冰都能让它沸腾蒸发。漫漫长夏,无心睡眠。在那座没有火炉之名,却有火炉之实的城市里,我们这间小宿舍更充满了“男子汗”,每个人的身上twenty four hours seven days 流汗不间断。一点也不亚于麦当娜的姐姐卖裆牢的服务。
毕业后,我才出了学校宿舍又住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楼上住女生,楼下住男生,还有个电视房。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个房间。比起学校宿舍的条件可好多了。但美中不足的是,夏天宿舍里没有水。想冲凉,需要等到后半夜。用水高峰过去了,才可以。有一次我等了一夜也没水。单位的食堂伙食很差,单身职工根本吃不饱吃不好。后来就每个人都整个电炉自己在宿舍做饭吃。可问题又来了,一旦大家同时用电炉做饭,就会跳闸。而电闸又在很远的地方,去把电闸重新合上可不容易。需要跋山涉水,长途奔徙。所以没人愿意去合闸。大家只好摸着黑,饿着肚子,硬挺。直到其中某个兄弟姐妹挺不住了去合上闸为止。
单位每隔几年会分一次房子。每次分房都非常热闹。为了拿到一套房子,每个人都各显神通,各出奇招。有拿菜刀的,有带农药的,有哭天呛地的,有苦苦哀求的,有离婚的,也有突击结婚的,有为了加分打破脑袋抢着去献血的,更有开门撬锁抢先占房的。等到了搬家的那天,职工宿舍大院里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全体出动,那真是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汽车、板车、三轮车、自行车、电驴子,你来我往,热火朝天;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肩扛手拉,你追我赶。每次我们单位分房搬家,都被周围方圆数里的百姓们传为佳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说得这么热闹,其实年轻职工分到的只是一间通道楼,又称筒子楼。如有人想要了解筒子楼的具体情况,请参考电影《邻居》,大概拍摄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历史系的研究生可以申请一个研究题目《中国筒子楼的历史及其演变,以及筒子楼里的血泪史》。绝对是冷门。有望获得下届懦卑儿历史奖。我这里可以提供一点素材:通道楼厨房里不仅有饭菜的香,还有已婚男女的爱情和奸情,还有厨房里的男女混合功夫表演,还有火烧连营的筒子楼版……
为了逃离这样的环境,我找朋友借了见公寓房,没有客厅,只有一见卧室。但总算有了自己单独用的厨房、厕所。每天就算骑自行车两个小时上下班,也不觉的累。住了不到一年,碰巧有人卖房,地点好,价钱也不高。楼曾虽然高,房子也不大,但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心也就有了归属,暂时地安定了。每天没下班,心却早以飞回了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屋。
后来出国,请在加拿大的朋友先替我租好房子。下了飞机直接就住了进去。省心省力。可没多久因为要去上学,就需要自己另找房子了。也从此慢慢体验了在北美找房子的苦与乐。在上学和工作的几年里,为自己,更多地是为朋友、同学在加拿大很多的城市找了几十间的房子,见识了中、外、黑、白、黄各种各样的房东。有的老实诚恳,有的奸诈狡猾,有的热心助人,有的心存歧视,有的慷慨大方,有的斤斤计较,有的对待房客象朋友,赢来回头客。有的对待房客象阶级敌人,而臭名远扬。我自己更是创记录的在毕业前的半年时间里,平均一个月搬一次家,换一次房子。如此频繁的房事,让我一想起来就头疼。但没办法,没有自己的房子,换房搬家就没个完。不过好在我的东西不多,并且都打好包,随时准备往车上一扔,去开始一段新的房事。
我一个月搬一次家不是挑剔,也不是邋遢。是因为房子的lease都是一年,而我只有几个月就要毕业,所以只好四处打游击了。
政府忠告市民,房事有害健康。希望我的房事没让你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