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縻(三十)

30. 新年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BERT肯定把我当成个骗子.” 盈盈心想. 她一面不认为需要向BERT解释什么, 解释了BERT也不会相信; 一面还是有些愧疚. BERT毕竟对她付出过感情和时间, 只是比她盼望的要少一些.

假期过后, 盈盈和JAN又出发去深圳, 同行的还有一位资深的项目经理. 在深圳的一个星期, 盈盈和客户一起看演示, 对SOMS的系统有了更多的了解. 遇到不会翻译的专业词汇, 她就问客户, 总有英语好的能帮她. 盈盈发现这个工作的优越性, 无论有多少烦恼, 出差可以把一切抛在身后.

回到公司, BERT已经走了, 他的办公桌上空空如也, 柜橱里只剩下十几本旧的”国家地理”杂志. 盈盈暗自庆幸, 她不知如何再面对BERT.

深夜, 听着BERT送给她的荷兰语磁带, 盈盈的心有点儿疼, 拿起电话, 想问问BERT是否找到新工作, 又放下.

盈盈把放假时编的程序拿给导师看, 导师还算满意, 于是布置了下一步的工作. 盈盈知道如果只靠晚上和周末, 很难跟上进度, 除了她和ZHANG, 已经找到工作的同学基本上都放弃了学业. 盈盈还是舍不得, 没想到, 峰回路转, 人事部发下来的休假通知上有一行铅笔字, 25天(6月30日之前). 盈盈不解, 去问HR. HR说, 这是DIRK决定的, 给她25天做论文. 盈盈感激万分,可是找不到DIRK向他当面道谢, 他好象永远在出差.

那个中国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盈盈苦笑, 有本事的女人能够脚踩数只船, 让男人们俯首贴耳; 没本事的呢, 就象她这样, 一个也抓不住. 有句话说得好, 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行走江湖.

深圳的客户对SOMS的系统非常感兴趣, 他们要求到SOMS在亚洲的客户现场考察. 盈盈高兴极了, 她开始憧憬起美好的前景. JAN听到消息, 思索了片刻, 说:” 让他们去菲律宾吧.” 从他的脸上很少能够看到喜怒哀乐, 盈盈试图从他镜片后闪烁的眼睛里找到些暗示, 每次都是徒劳.

新来的销售经理叫PATRIC, 负责北美和中东. JAN的职位和他持平, 表面上几个人都是直接归DIRK管, 可是DIRK很少在公司, 平时大家通常向JAN汇报.

朗思也找到了工作, 她打电话给盈盈, 两个人相约周末去逛街.

几个月未见, 朗思憔悴了许多, 盈盈吃惊地问:” 你是不是病了.”

“ 没有. 我和ALEX几个星期前分手了, 现在正在找房子.” 朗思说.

盈盈记得去年夏天, 朗思和ALEX从荷兰SAILING到尼斯, 又从尼斯到科西嘉. 回来后, 一直把照片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照片中, 两人相拥在游艇上开怀大笑, 皮肤晒得棕红, 更显出洁白的牙齿.

盈盈不解.

朗思的情绪很低落:” 从毕业后到现在, 这六个月我一直在找工作, 担心身份的问题,不由得就盼望他能够娶我, 可是他说还没准备好. 我可以理解他, 但我不能不心生埋怨. 等到有了工作, 两个人都累了, 他厌恶我逼婚, 我恨他在困难的时候没有帮我. 我们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