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二十六)

7. HONG

7.1

青岛方面通知我们, SOMS是通过第一轮筛选的两家公司之一, 我和JAN必须立即动身去参加下一轮的谈判.

JAN不动声色, 这样的事情他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着我激动的样子, 他说:” 不到把名字签在合同上的那一天, 什么都是零.”

我准备周六出发, 这样可以回天津一趟, 正好赶上我妈妈的生日, 给他们一个惊喜. JAN周一出发, 我们周二在青岛回合.

周五SEM照例到我这里来. 我告诉他, 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再见, 他坚持要过来. “我可以送你去机场.”

“你自己看电视吧.” 吃完晚饭我对他说,”我要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一般二十分钟解决问题. 很多每次都要带的东西我干脆就留在箱子里, 家里另外准备一套.

“要我帮忙吗?”SEM问.

“不用.”我说. 从十几岁开始独自出游, 从来都是自己整理行装. 我从未想过把自己的生活交付给他人. “马上就好, 你不用管我.”

SEM有些失望, 他是真的想帮我.

我心里掠过一丝歉意, 独身生活已经让我忘记了对男人温情的索取.

“我给你看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我拿出像册, 出国的时候, 只带了两张照片, 一张自己儿时的, 一张和父母合照的. 其余都是出国之后的照片.

SEM果然来了兴致.

“这是你? 象个男孩子.”他指着我和父母的合影. 我穿着一身运动服, 头发很短.

我笑:”你可能难以想象, 那时我已经二十岁了, 在上大学.”

“什么! 看起来象十五岁!”

翻到了五月份我在伦敦的照片, 我指着其中一张说:” 这是我妈最喜欢的, 她洗了好多张, 四处散发, 让别人给我做媒.”

“这张有什么好的, 你一点儿也不开心.”

照片是在泰晤士河边随便找一个路人拍的. 我自认为很潇洒, 看透尘世的表情, SEM却一眼看出, 我其实并不快乐.

在机场, SEM对我说:”XIN, 作我的女朋友吧.”

“我出差回来再答复你.” 我在他的面颊亲了一下, 和他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