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暹粒的每个晚上,我们都会去市中心的pub street吃晚餐。那里排满了各色西式标准的酒吧和餐馆,游客来往,烟花般的纸醉金迷,不亚于两年前去过的泰国苏梅岛。
我们选中了那家红色的餐厅,最初只是为了他们门口巨大的民族舞的招牌,7点到9点半的免费表演。知道彤彤会喜欢这样热闹的节目。我从前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被类似的东西迷惑,现在记起,只是为那时的虚华微笑。
餐厅的名字叫khmer taste,意思是红棉口味。室内的装修粗糙,红色地毯和餐桌,墙面上是整块的灰岩的浮雕。
我们去楼上临街的座位坐下,一边喝东西,一边看楼下热闹的街景,等待舞蹈的开始。
彤彤跑来跑去,很快发现舞台后面的帘子后面是个小小的简易后台。她拉着我去那里看正在上妆的舞女。我拿着相机,拍了那些女人的照片。艳丽年轻的姑娘的脸,金灿灿的服饰,洁白花朵,让六岁的彤彤着迷。很快,她就不需要我的帮助而和三个舞女混熟了。她们之间的交流,是温暖友好的微笑和一些肢体语言,是无言无语。
就是为了这些美丽善良的舞女,我们天天7点的时候会坐在楼上靠栏杆的位置进餐。彤彤由此而有了很大的变化:每天出门见人之前,开始主动要求我给她梳头,即使知道痛,也开始忍耐。她长及腰部的海藻般的卷发,梳通了之后,泛着美丽的栗色光泽。我知道,她开始懂得什么是美丽,古典的美是那么让心平静。
在彤彤文静地和她最喜欢的舞女合影的时候,我从她的脸上见到温柔的幸福。
舞女们都很喜欢彤彤,休息的时候抽空教彤彤把含苞的莲花折成开放的样子,邀她一起做细碎莲花花芯堆成的花碗。最美丽年长的那个舞女教彤彤摆手的姿势。唱歌的女人为彤彤梳头和搽胭脂,然后把一朵白色的花插在她的耳边。她们送给彤彤美丽的莲花。彤彤欢快的跑出来,把它们交到我手里。
音乐响起,我们一起看那些舞女们跳舞。我录了一些片段。从镜头里看到她们从容不迫的柔韧的动作。从手、脚到身体,如佛前缓缓盛开的莲花,临风微动,翻来覆去,百转千回。
彤彤天真专注的笑脸充满了憧憬,仿佛夜色里真的开满了莲花。 看到这一切给她带来的快乐,我和盖瑞都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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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对彤彤来说是难舍的。她在演出结束的时候跑来问我还可以见到那些舞女吗,是不是可以写邮件给她们寄照片。我不想告诉她,人的一生里,很多快乐我们抓不住,必须学会对它们说再见。我把自己的名片交给她拿去给那个她喜欢的舞女,尽管我知道这些女人不会我们的语言、永远不会和我们联系。就那样看着彤彤象得救一样跑去后台。。。
你女儿笑得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