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和我的红裙子
(2006-06-07 15: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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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我们正年轻。象刚刚开放的花朵。要吸引住那些路过的人。
菲掀起我腰下那条厚质地的酒红色长裙,然后向空气里抛出去,裙摆在风里划落下一路的风景。那年的暑假刚过,我们才满二十一岁,头发已经留到腰间。走在宿舍楼后面的湖边,经过的很多男孩子都侧目而过。
有一阵子我们发疯一样地喜欢三毛和席慕容,挤在宿舍的单人床上背席慕容的白鸟之死: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 那一只 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只等那羽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碎裂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那时侯我们迷恋和想像爱情。尤其是我,买了几本处理的速写本,抄录了很多类似的诗歌和散文,时常带在身边翻看。菲是我的又一本文摘,她对三毛的文字有惊人的记忆力,可以随时背出一整个段落。她给高中同学写的信,字里行间也夹带着那种情绪。有一次她给我看一个男同学来自大连的回信。已经忘记主要内容了,其中的一句话却印象尤为深刻,是写他自己在一个刮风的阴天抱书独行。“抱书独行”,寥寥几字,却道出十分一介书生在外游学的深沉感怀。相信菲也和我一样体会到了。——其实那时候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生了,他叫达。高中的时候达的成绩就很好,面目英俊,个子高高瘦瘦的。那一天她看着蓝蓝的天空,笑笑地说他挺帅的。而我想,能写出这样文字的男孩子,一定也很酷。
刚开学的时候达写信来说十一的时候放假要来看菲。也许是为了作好准备,菲突然跑来对我说,简,我们应该去学跳交际舞,保证把舞场里的男孩子都迷倒。于是我们去报了个校园里的速成班。记得第一次上交际舞课,我们都悉心打扮了一下,意在引人注目。她穿了我那条酒红色长裙,配了件深湖蓝的翻领短褂子,我穿了蓝色碎花的上衣和白粗布的裙子,这是我们所有的最美丽的行头。上完课回宿舍的路上,我们都很兴奋。我想了想,说,菲,你这样容貌浓郁的女子配上颜色浓郁的服饰,就象一朵花香浓郁的玫瑰。她说,那你呢,六月出生的女子,就是河塘里的那朵白莲了。
现在望回去,那段对话还记忆犹新,因为从此再没有过那样天真烂漫和孤芳自赏的言语了。
达来天津的期间,菲借了我的那条酒红色长裙去用。我很少去打扰菲,一个人有时去校园外的市场或者是食品街之类的地方闲逛,觉得挺无聊的。偶尔听说天大的咖啡厅可以打工,而且只招漂亮的女生。想想那种地方夜夜歌舞升平,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好像充满了未知的诱惑,就找到那里去应聘。在那里工作的第二天晚上,端盘子路过一张桌子时被一条人腿挡住去路。一看是一个关系很近的师兄兼老乡,和一大帮建筑系的人在那里喝酒跳舞。前一天我刚刚对他说过有事不能和他去看电影,这下被逮个正着。他说,你原来在这里干这个,我们建筑系的人给人画画图就是钱,你倒喜欢来这里伺候别人。我哑口无言,一溜烟就跑了。其实那时侯我还没有遇见心仪的男生,可是因为把爱情看得很重,就不愿意随便应某个男孩子的约出去走走。捡尽寒枝不肯栖,是我当时的处境。我宁愿自己选择打发时间的方式。
在食堂打饭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菲和达的身影,象一对好朋友。那时侯年轻人恋爱都很纯的,相敬如宾,所以往往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他的皮肤颜色很深,五官好像有些象某个当时很有名的香港演员,的确瘦瘦高高的,穿着牛仔裤,宽大的布衬衫。潇洒年少,拥有远大的抱负,应该就是菲梦想的那种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爱情。
而我是完全不同的,我觉得自己等待的是生命中未知的惊喜。
快冬天的时候,菲逃课3天坐火车去大连看她的男朋友达。那时候天气已经变得比较冷了,菲还是问我要了那条红裙子带去。她当时的表情那样甜蜜和得意。她给我细数这些年来她的几次重大选择上的如愿以偿,比如上了全县最好的高中;然后想学艺术类的专业,就进了全国最好的建筑系;现在如愿以偿和喜欢的男孩子谈恋爱......我正好相反,想一想,都是遗憾,心想事必不成:原来非常奋力地想学时装设计,却被迫学了建筑;大二的时候,偷偷地喜欢上了一个读研究生的师兄,可是很快他就去美国了,连我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宿舍熄灯后大家都在谈论各年级踊跃的花边新闻。
菲问我,你就这样等着变老吗?
我躲在蚊帐里照镜子,试着用父亲给我买的化装品涂上眼影,淡淡的粉紫色。年轻和纯洁的光泽还停留在脸上,就象带露的鲜花,寂寂地盛放着。那个应该路过的人还没有到来。可是不知道还会等多久。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席慕容的诗句是那么绝美,带着淡淡的遗憾和伤怀。
可是我想大多数的女人还是不能坚持等到花将凋零的时候。
初春的时候,有外系的一个老乡约我去郊外烧烤。那时候认识了涛,他和那个老乡是一个宿舍的,班上的团支书。不知道是不是预谋,他陪那个老乡一同来找我。烧烤完还请我去他们宿舍玩。我第一眼对涛挺有好感的,因为他面目清秀,两道很浓的眉毛,笑容灿烂,身上穿着横纹的宽大毛衣,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乖乖的模样,象典型的日本偶像影星。后来他来给我送烧烤时的照片,还在照片后面写了很美很蒙胧的一首诗。我差不多要心动了,接受了他的第一次约会的邀请。我们骑了半个小时的车去看一场电影。早到了20分钟,就在一个广场坐下等。涛把背包拿下来,一下拿出好几袋零食手忙脚乱地分给我吃。那一刻,我在心里忍不住笑起来,想自己喜欢的人不应该会是这样稚嫩的一个小男生。于是没有任何解释地,没有和他进行下去。
就这样又回到一如既往的孤独的等待中。
分配的时候,很多人都非常痛苦。那天我们在荷塘边写生。菲哭泣起来,手里拿着的画笔无法落在纸上。达写信来告诉她分手,他为了自己留校的抱负和教授的女儿恋爱了,并且已经考研,希望菲能够理解他的选择。菲说她简直不相信那是他,可是她还是那么想念他。他手里有她最初的青春光阴和最纯洁的爱情。
还记得他温柔的注视,和小心翼翼触摸在我的脸颊上的手指的温度。菲闭着眼,泪水在轻声的抽泣中不断地流出来。她想去找他说个清楚。
最终她还是没有去大连。可是她的整个人很快地枯萎下去。
简,这次我没有如愿以偿。可是你还在等。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没有爱过的人不会有心碎时痛彻心肺的体验。
菲把散在风中的长发挽起来盘在脑后,好像成熟了很多。
离开大学校园前的那段日子过得很快。周末的时候去隔壁的南开大学赶舞场。我们几乎每次都穿着学交谊舞时候的那两套行头。酒红色和白色的长长的裙摆,跳起牛仔舞的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妩媚地翻飞闪烁,象反复绽放的花朵。没有男生来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跳,菲跳男步,我跳女步,配合得天衣无缝。菲说我们要吸引住那些路过的每个人。
可是直到毕业,我终于还是没有恋爱过。而菲,是那只伤心的白鸟,彻底告别了她的初恋。
毕业后我们很少有联系。
二十六岁的时候,我去菲所在的那个城市看她。她变得很忙,成天都在照顾她刚满九个月的儿子。那是个可爱和美丽的婴儿,继承了她美丽纯洁的眼神。有一天,她抽出时间陪我去了附近的一个公园散步。记得那天湖边的一大片杨柳和温暖的阳光。我们没有再很深地谈到有关感情的事。那时我已经考了托福准备出国。她向我抱怨,过去班里一个关系很铁的男生来看她时,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讲起她那时侯穿着那条酒红色的长裙去大连的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其实她早就已经忘了,也不想再想起。
很多年前,我们单纯地以为只要坚持,那么世事和梦想可以非常接近。
很多年后,成熟了的我们都很安于各自的平淡归宿。
那条酒红色的长裙因为我出了国,一直放在我父母的住处,压在箱底。后来被捐出去救灾了。
原来你也在瑞士。专业是IT吧?我在苏黎世认识挺多人是这行的
有时间欢迎到我这里作客: goldfish.hongxiu.cn
梦般的情绪
随着那
淡释的 清香
酝酿出
沁心的 甜蜜
青涩的 遗憾
I had once a nice dream my hometown is just 2 hours away by car, and I was thinking I could go to the small streets and buy some delicious small chinese food.
I had this weird dream another night that I took a train to your home. You made me noodle soup (are you good at making noodle soup by the way?) and showed me around your house. After that we went to collect the laundry in the yard. We chitchatted and laughed. It was all so natural and I was like, Gee, it took me merely an hour and half to get here Zurich from Sydney so you might as well come to my home next time. Haaaaa! Isn't that so weird? But it was a nice dream after all. Haa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