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怀孕了。
这消息像风一样,不胫而走,为冰镇带来一丝活力。平日缺欢少乐的人们有了这个话头儿,仿佛蛰伏不动的菜青虫给针扎了下,浑身开始蠕动。不管男女老少,没事儿就往镇中心广场溜达,美其名曰去散步,其实是去看疯女人;她每天都在那儿,在同一条长椅上坐着发呆。他们围着她逡巡,从各个角度审视她的肚子,看是不是如传闻所言,那肚子里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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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一个早晨,天空飘着雨,我站在八一中学考场外,正匆匆翻看一本数学书。还有几分钟就将入场,身边挤满精神抖擞的年轻人,而我翻着翻着,蓦地瞳孔放大血流加速,心被极大的恐慌充满。这恐慌渐渐演化为绝望,大得铺天盖地。我惊慌失措地看着同学们,像破产的富翁难掩沦为乞丐的真相。我知道,我完了……
我不知再过几秒钟,自己会不会因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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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雪萱女士:
不知您可曾预见过,有朝一日您会被文章正主找上门来。世界虽大,而网络太小,进一步缩小到文学领域,你我的相遇就成了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有幸在我的文字前看到您的冠名和履历,得知,您乃六零后,长我十来岁。照这个年龄推算,您是受过教育之人。我细品了您的名字,无论是雪还是萱,都寓意冰清玉洁。可以想见,您的父母对您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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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顾名思义,长得像个筒子,直上直下,一般有五层七层,后来越盖越高,几十层也不稀奇。中国老百姓独门独户的只两种:富豪,或乡下人。普通城市居民,住的全是筒子楼。
以前的筒子楼,大都是红砖砌的。近观能看出一块块错落有致的砖头,远看,就是一座座棕红建筑。没任何装饰。房顶是平的,楼身素面朝天。每个单元的门洞上方伸出一块水泥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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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大闺女离家出走了!
先是邻居听到朱老太在院儿里的哭骂,而后一传十十传百,全村人都来围观。朱老太坐在地上,蓬头散发,边拍大腿边嚎,大意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养闺女没用,紧要关头就看出来了。弟弟杨金银正说媳妇,马上要下聘礼迎娶了,姐姐却离家出走,这让弟弟的婚事怎么进行哇!
不知情的人听了这话,难免云里雾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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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虎是狗,和村里大多家犬一样,是条柴狗。它身量不大,黄毛立耳,笑模笑样。特殊时期,人都缺吃少喝,狗就更好不了哪儿去。所以赛虎全身精瘦,毛皮松松套在骨架上,仿佛稍稍一扯就能皮骨脱离。其骨轮廓纤毫毕现,每一根多粗,多长,略一打量就心中有数。它简直是条披着狗皮的狗。
可是它叫赛虎,名字很霸气。它的主人和村里大多狗兄狗弟的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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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燃起来了。放眼望去,花花草草,房屋树木,都变形。正如篝火之上,空气因高热而抽搐,一切影像都弯曲。遍地白光闪闪,世界呈现梵高笔下的躁郁。无言的呐喊,无形的烈焰,充斥天地。
这是硅谷从不曾有过的高温天气,在初秋发作,仿佛失恋的夏日最后的疯狂,力求让你刻骨铭心。
我走在这浓稠的高热里,呼吸着42度的空气,从身体到灵魂都感到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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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友在温哥华逍遥,发了张自拍照,没一会儿就哀嚎:说我圆润的同学,我这已经是锻炼一年的成果了啊!
看见这话,我对着她照片细瞧。话说,打四年前她搬去凤凰城起,我这还是头回再见她真容。记得她是山西人,爱吃面,差不多顿顿吃,拌面的菜常常是土豆,因为她也爱吃土豆。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她身材圆乎乎,脸更是无穷接近几何圆形,笑起来,俩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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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一面静静的湖水。清风徐来,水中的金月和树影微微起皱,像一幅丝绸画起了细细的褶子。蛐蛐在湖边草丛中欢唱。蜻蜓振着透明的纱翼掠过湖心。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醉人的芳香。
一只天鹅静静浮在湖面上,刚好是银灿灿的月影中。她的羽毛被月光镀上淡淡一层银色,闪闪地放射光芒。修长的脖子弯弯地,弧线优雅。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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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中的炼狱。我从不知世间竟有如此的痛楚,力道如此之大,几乎将我的灵魂五马分尸,枯叶般翻飞。我的躯壳成了行尸走肉,徒然在阳光下走,每一步都如小人鱼之舞,踩在生存的刀尖上,难以忍受地痛。生存成了条件反射。饿了吃,渴了喝,别人对我笑,我就扯动嘴角。别人跟我说话,重复到第三遍我才如梦方醒:什么?
我从不知孤独可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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