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姐领着我在文斗堂的第三进逛了一圈,几个邻居老头老太太走出来探头探脑。初初姐用方言告诉他们:“伊伯伊姆的外孙女晶晶回来了,她小时候来过的。”从米丹和汗撑家门口路过时,我问初初姐两个儿时伙伴的下落。姐姐说,七十年代住在文斗堂里的孩子们,几乎全是地主老财的后代,日子很难捱的。米丹和汗撑如今的出息可大了。米丹(胡火娣)三兄妹是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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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面包车里,从沙县到杜坑的一段路程,我保持高度的清醒,试图从两边飞驰而过的风景找寻当年的痕迹,重温儿时山道弯弯一路颠簸去杜坑的感觉。我的严重的晕车症早已经在二十多年前不治而愈,再加上福建省内的公路系统发达而完善,驾车从沙县到杜坑只要一个多小时,此行可谓轻松愉快。盘山公路虽然窄,因为路边加了拦护石,大大减少了车子无意间滑下万丈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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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暗香盈袖--记一位福州老乡的爱情凡是来自茉莉之乡的女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夏日的傍晚,空气中有一丝丝烦人的燥热。她和他一起去五一广场逛夜市,他从提着竹篮的乡下老太太手里,买了一个新鲜茉莉花花串,戴在她手腕上。他们牵手走了好久,一路清香悠远,情意绵长。他其实也很想买一串茉莉挂在他的白衬衣口袋,怕路人笑话,始终不敢。很多年后,女人突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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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底,外公外婆一家结束下放生活,回到了福州城。我从母亲嘴里得知:老黄一家也回来了。他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嫁给了当地乡下人,从此留在了农村。老黄夫妇只带回了十五岁的遥遥,八岁的梅梅和几岁大的小弟。我16岁时,大年初一去浦下新村给暂住在可诚舅舅家的外公外婆拜年,突然碰到了遥遥来串门。小时在我眼里又瘦又高一脸机灵相的遥遥变了很多,壮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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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叶荚迷是花界的灰姑娘。她渴望有一天能穿上水晶鞋,坐进南瓜车,和心爱的王子共舞一支,从此过着快乐的生活。
然而上天却没有满足她的愿望。春天的时候,她努力着,拼命开出一团团细密的小白花,可惜花朵太平凡,又无香,被身边的海棠和牡丹抢了风头。没有人会注意她,偶尔有蜜蜂飞过,惊讶地说一句:“你的叶子好像枇杷叶,就叫你枇杷叶荚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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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老吴同学赠送的形色识花软件,我又认识了路边一簇簇的筋骨草。
筋骨草有一个美丽的日本名字叫“八重山十二単”。“十二単”是日本女性最正式的傳統禮服,在一些如婚禮等隆重場合裡常常可以看見日本女性穿著這種由五到十二件衣服所組合而成的禮服亮相。
如果你蹲下身仔细观察低矮的筋骨草,就会感叹于造化的奇妙。它们顺着浅绿色被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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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坑村海拔高,夏天夜里凉,风大,吃完晚饭,家家都回房休息。华玉偶尔会爬到二楼的阁子间同凤鸣聊家常。她在楼下的睡房里有一台老式缝纫机和一个用碳加热的熨斗,平时靠缝纫为生。华玉年轻时诗词书画俱佳,可晶晶从未看过外婆拿起笔写字和画画。华玉的一双手非常忙,全家的家务是她做的。一谔只管走乡串户看病,可凡和可诚每天出工,男人们回到家全翘起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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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四月底,小宝的脸上有一种生动的红色,那是本拿比中央公园的金雀花带给他的。
温哥华的暮春偶尔有些微寒,小宝却像一只管不住的雀鸟,吵着要去公园玩。
我们母子俩喜欢顺着铁轨边的小道往前跑。铁轨两边长满了茂密的野生植物,一丛丛开着金黄色花朵的小灌木迎风招展。小灌木只有数尺高,枝条细长柔软,枝干上有些小刺,绿色的叶子也是窄小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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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在幼儿园里学的最早的两个汉字是“批邓”,老师解释说:这是批判中国最大的走资派邓小平。这两个字特难写,晶晶写得歪歪扭扭的,回到家给凤鸣看,凤鸣瞅了半天,没有认出来,最后才搞明白晶晶把“批”和”邓”的偏旁拆着写了,写成了四个字。凤鸣对晶晶说:“老师教的不对,不许说‘批邓’,不要再写这两个字了。”晶晶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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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附近废弃的太平洋铁轨旁长着一排棣棠,象是人工种植的,一簇簇的浓黄色,更深更艳,将连翘比下去。尽管温哥华处处可见连翘,栽种棣棠的不多,我却固执地认为棣棠比连翘更有诗意,更加明亮和温暖。在中国古代它大概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吧,很少有诗人赞美过它,唯一只记得范成大写过一句“乍晴芳草竞怀新,谁种幽花隔路尘”。估计在宋代,棣棠是作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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