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屋来,一屋的少男少女正跟着音响里的旋律柔声漫唱。“爹,你来啦。”一个小伙子朝老靳喊道。“哪个是你爹?”老靳问。“爹,我是贵生呀。你不认识了?”“你是贵生?”“呃。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啰!”眼前的贵生让老靳大感诧异,模样倒还清清秀秀,就是一头乱发说不出个式样,还染了几缕黄色。身上是黑色体恤,裤子又紧又小,兜裆包屁股,不像在家[
阅读全文]
鲁的话让老靳想了好几日,未了觉得无论如何该去一趟省城,儿子贵生一走就是两年,嘴上不说,心里时常牵牵挂挂,何况儿子来信说在城里学理发,并未丢了靳家的行当,好歹看他学得怎么样了,再劝他回来继承靳家的看家本事。到了省城,老靳一下车便傻了眼。城里人多得挨肩接踵,满街花花绿绿的商店,楼房高得望不到顶,汽车多得让人心惊胆战。街上的女人花枝招展[
阅读全文]
河湾镇剃头匠滚刀老靳着实认为爹要他刻骨铭心记一辈子的那句话靠不住了。老靳因此又茫然又郁闷。信奉了几十年的至理名言如今竟一钱不值,还成了儿子责难自己的话柄。“天干饿不死手艺人!”老靳爹当年虔诚地将剃刀捧给老靳时郑重其事地说:“好生伺弄这把刀,日后全凭它挣衣食饭碗了。”爹坐在搓磨得光光亮亮的椅子上,吸着叶子烟,吐一口浓痰,重复道:“娃[
阅读全文]
清顺治二年,清军重兵围攻扬州城。南明弘光王朝兵部尚书史可法率部众和百姓浴血奋战数十日,终因粮草耗尽援兵无望,不敌清军人强马壮兵锐甲坚,城破人亡。
却说有个死里逃生的后生,在扬州城外与一队清兵遭遇,后生手无寸铁寡不敌众,唯有闭目等死为大明尽忠的份。不料那领头的清军将领是明朝降将,深知降服汉人当以精神意志为上,于是喝住正待举刀的部[
阅读全文]
读王淑洁女士之《同赏小令》,颇有感触,为何,盖古词中小令甚为怡人动人感人,盖其短小精炼易上口易记忆而最为世人传诵。元人马致远小令《天净沙•秋思》即是一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凡二十八字,一句一韵,琅琅上口,悲秋思乡之情浓矣。及景而入情,景至真而情至深,道尽羁旅之人凄苦惆怅,诵之感[
阅读全文]
小黑市命苦,三岁死爹,四岁死娘,又是饿饭年月,民政局干部把小黑市送到叔叔家抚养。婶娘很不满意民政局的安排,小黑市便成了民歌里唱的“小白菜”:
小白菜呀地里黄,
三两岁呀死了娘。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
就怕爹爹娶后娘。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个弟弟比我强。
弟弟吃馍我喝汤呀,
端起碗来泪汪汪……
小黑市比歌里唱的小白菜还[
阅读全文]
梁一刀大号梁承轩,很雅致很文化,梁一刀却不会写自己这个很雅致很文化的名字,领薪水的时候,盖个图章就拿钱,省事得很。所以这名字没人叫,绰号梁一刀倒是被叫得很响亮。梁一刀敦敦实实,圆头圆脸,鼓眼,塌鼻梁宽鼻翼大鼻孔,阔嘴厚唇,张嘴一笑,白牙熠熠。吴家宝说:师傅,用把你墨汁染了,活脱脱一个非洲黑人。吴家宝是梁一刀的徒弟,跟梁一刀学造纸制[
阅读全文]
李幺爷孤身一人,靠卖药为生,只卖两种药:甜酒药和耗子药。
卖甜酒药有时令,腊月二十三祭灶王爷后,家家户户开始蒸糯米做甜酒(醪糟),等到过年,甜酒煮耳块粑(晚米做成的年糕)就是许多人家的早点和招待客人的甜食。做甜酒要买李幺爷的甜酒药。甜酒药就是酒曲,有些地方称酒曲引子,没有它,糯米就不能发酵酿成甜酒。腊月间卖甜酒药的进项,够李幺爷小[
阅读全文]
霍天柱,身高一米八,宽肩,细腰,浑身肌肉健子,力大,如民谚言:肩宽腰细,力气使不尽。年过二十八,霍天柱还没娶妻,家里只有他与老娘。老娘年轻时守寡,把霍天柱拉扯大,不容易。霍天柱对老娘很是孝顺。老娘爱吃源盛和的脆皮鸡蛋糕,大江苏的奶油小花卷,狗不理的破酥包,小上海的萨其玛,东新餐厅的桃片糕。关饷的日子,霍天柱就买一样点心回来孝敬老娘[
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