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外婆默默地打扫起满地的碎玻璃,让洋洋到里屋去玩,看着方韵雯,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小女儿,从性格气质来说,最像自己,却和自己又最不亲近;小时候放在别人家养,难免寄人篱下,回来后碰到两个已经长大的姐姐,总觉得自己低了一头,后来上了大学,又多少觉得自己高了一头。想和她好好谈谈,总不知如何开口。
踌躇再三,终于开口,“雯雯,刚刚韵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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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妈,啥宁电话啊?”堂屋里,韵画一边津津有味地嗑瓜子一边问。
星期天下午,三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天气回暖,院子里的花开得热闹,引来好多蝴蝶。洋洋拿着一个大大的旧玻璃瓶,小心地抓了蝴蝶放进去,再盖上盖子,一会儿功夫,已经五六只了。
“哦......是王师母...”母亲拉过椅子坐下,不动声色,“说他们老家寄了点扁尖来,问我要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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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闻天一条条地看着那张纸上的条款,“一次性支付......”,“不再有任何经济要求......”,“不得主动联系......”,“不得书信或电话......”
那是陈峻川的笔迹。
他拿着纸的手微微颤抖,直到看到最后一条,笔迹不同,十分清秀,“...双方不再有任何往来......”。
他认出来,那是雯雯的笔迹。
他仿佛能看见雯雯签字时的表情,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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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爱丁堡大学的博士?”那天,在火车站,陈峻海问孙闻天。
“是。”他说。
“运气不错嘛。”
“碰到一个特别好的教授,给的奖学金。那位教授是犹太人,二战的时候,跟着父母在中国避过难。”他回答。
陈峻海自己把烟点上,点点头,“现在...你们学校百废待兴,国外回来的博士,比熊猫还珍贵,”他转头看看孙闻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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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Q大校园里的几栋筒子楼坐落于为民湖边,是从前办公楼改建的,里面破破烂烂,外表却十分小资,且俯瞰湖光水色,拥有全校最美的景观。
暮色渐晚,校园里的建筑一栋栋亮起灯来,楼下传来学生们上晚自习的自行车铃声和嬉笑声。
方韵雯默默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她的背影显得瘦削而柔弱。这个姿势,她已经保持了几乎一个下午。
“是不是...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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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讲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上海人就是不好到外地去!不是有个成语吗?讲甜桔子换个地方也要长酸脱,不要讲人了,”二姐摇摇头,随之立刻纠正,“除非喏-----到外国去,唉,外国的水土,天生比阿拉中国格好,酸桔子也会长甜!”
“雯雯啊,侬面色介推板,这两天应该多吃点红枣黄芪四物汤啥格,小孙不是马上要回来了吗?”大姐说。
方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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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陈美虹回国,在机场道别的时候,趁周围没人,她在孙闻天脸上吻了一下,一如既往娇媚地说“Seeyounextmonth.”
他看着她拉着行李走进登机口,突然意识到,她从来没真正问起过他的妻子和女儿。
事实上,在他们日后的婚姻中,陈美虹也从未问起过他的前妻和女儿。
有时候,不求甚解,是一种莫大的人生智慧。
陈美虹回国后很快又打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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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虹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吹一整天冷风的结果立竿见影,她感冒了。
孙闻天给她煮了锅浓浓的洋葱汤,加上红糖。
“这能喝吗?”她质疑。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尝尝,“可以。照理应该用生姜的,可这儿只有洋葱。应该...差不多吧。”
她喝一口,叫起来,“什么差不多呀?好难喝!”
“喝吧,喝了感冒就会好。”他说。
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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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虹那个鲁莽而热烈的拥抱突如其来地在孙闻天的心上撞了一下,他第一次意识到,或者说,他一直意识到,但第一次承认,她是一个那么漂亮而对自己的愿望如此坦诚的女孩。
他想要推开她,不料她的手臂十分用劲,一直推不开。
“可你...毕竟不是我妹妹...”
“我不管!”她更加用力,“反正这儿没有别人。我喜欢你,”她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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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虹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明白过来,垂下眼帘,像是有些赌气,“我英文差,不会挑,”她抬起眼睛,“你自己难道不会吗?”
“我当然会,不过......只是觉得,你选,也许更合适,”他拿出钱夹,给她看里面的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这是...我爱人。最近拍的照片,两个星期前才收到的。”
陈美虹轻轻瞟了一眼照片,又把眼光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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