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称不上花痴。不喜欢种花是因为深知自己没有耐心养花,生怕把它们养死,徒增罪孽,所以对花我一般都是远观而不敢亵玩,看上去我对花几乎是冷漠的。然而我丈夫却喜欢直呼我花痴,我跟他抗议争辩,却被他驳了回来——“你以为的自知并非自知。看看你见到那些你喜欢的花的样子吧,那不叫花痴什么叫花痴?”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一个赤裸裸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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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月份的时候,爱儿第四次剪掉她的长发捐献。
这一次陪她一起捐头发的不是我,是尘儿。尘儿剪下来的头发居然有十四英寸长,终于完成了他捐献头发的许诺。看着尘儿剪下来的发束,长长的浓密的黑亮的,俨然似我的长发,我暗暗长出一口气,心里简直要赞叹自己:我也够能忍。
但是有哥哥的头发陪伴还不够,爱儿总是追着问我,要不要也剪掉头发。我看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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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记(小说)
1,
直到飞机即将起飞,她才意识到自己将要离开了。好像她才刚刚回来,不,好像她还没有登上回来的飞机,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放下一切,千山万水辗转归来……路途是那么遥远,仿佛永远不可能抵达目的地。
“妈妈,你真的要回去吗?”女儿柔软的脸庞不舍地贴着她的。
“是的,我真的要回去。”
“那你会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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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儿他们已经迅疾地成长起来,开始半脚踏入成人的世界,我再也不能用一波三折的音调唱那句抒情式的“Whatawonderfulworld~~~”,来敷衍他们的小脑袋了。
那个陌生的不那么招人喜欢的世界无情地施展它铁腕驯服的本领,这些初生牛犊是没有力量抗拒的,即使一开始仍保有自己的倔强个性试图抗拒,而世事洪流也终究会卷走他们对于世界的最初的美好温情的想象,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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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女人
每次走进任何医生,无论眼科、牙科、心脏科、妇产科等等医生护士的权力领域,我都觉得自己弱智得不行,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瞪着无辜迷离的一双眼支愣着蒙昧无知的脑袋任由摆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肯去见医生。
这次是眼睛检查。大概有三年多了,那位年轻的许久未见的眼科医生,把我的眼睛仔仔细细检查下来,然后一脸诚恳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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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小说)
我母亲说过,永远不要去深闻一朵花儿。有的花香里带毒。她年轻时就曾经因为细嗅过一朵不知名的花儿,结果全身浮肿,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因为牢记母亲的教训,我对所有的花儿几乎都是远远观望。然而,总有些花儿让你一瞬间忘乎所以,大约,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一定还有比红双喜玫瑰更香的玫瑰花,但是我只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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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的意义(小说)
S作家其实算不上真正的作家,即使自己深知这一点,有人称呼他“作家先生”时却一点也不妨碍他立即产生一股沾沾自喜的心情,虽然他也深知这一声称呼随意得不能再随意,就像大街上此起彼伏的“美女”声,若是当真怀了希望循着声音四下里去寻找美女而不得,那只能怪自己智商微弱,离群索居太久,跟不上潮流发展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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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十九号房
前两天傍晚,我跟爱儿在外面散步,不记得怎么说起来了,我和爱儿谈到婚姻。
“为什么要结婚呢妈妈?现实里我同学父母的婚姻没有一个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一个。”爱儿强调。
不知道这些半大的小孩儿私底下都是怎么评价自己父母的婚姻的呢?他们表面上做出来的还是一派懵懂的模样。
为了帮助我理解她同学的父母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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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驰的列车上(小说)
直到如今我仍然记得那天我是怎么一路尾随着他,又怎么在黄昏时分登上了那趟即将开向夜色深处的列车。
那是一个空旷的小站,暮色四垂中显得有几分荒凉。我上车时特地看了看手表,18点48分。列车时刻表上标明这趟列车将于明天早上5点55分抵达终点站。我有时11个小时,时间很充裕。
我找到列车员——一位还没有被生活捣碎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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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指摘的指摘(小说)
一大早看到信箱里的新收邮件时我迟疑了一下,发件人是个陌生人,但邮件标题却是我熟悉的:“对《无耻的生活》的批判”。《无耻的生活》是我刚刚发布在网络里的一篇随笔。
那么应当不是垃圾邮件。我这样想着,鼠标已经点开了邮件。
这是一封措辞严肃到严厉的读者来信:
“尘凡无忧你好,我昨天读了你写的《无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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