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轶事――闻女士
认识闻的时候,没有想到她的歌儿唱得不错,更没有想到她会成为朋友圈子里将来谈论的主要话题。她是我朋友师弟的老婆,初次见她还是在国内。那天,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是她师弟的老婆因为签证的事要找我。下午,传达室的赵姐打电话说有人找我,出来就看到了闻。闻,矮矮的,胖胖的,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就像书中描写的那样:扬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原来,朋友的师弟拿了一个什么奖学金到加国来开会,会也开了,就想留在那里,但单位是不会同意的;于是,首先是偿还单位的钱,然后就是给老婆办签证。闻本来在他们单位的人事部们工作,她找了单位的领导,但领导没有同意,她又私下里找了保卫处的领导,那个领导有一点默许了。在办护照时,有一栏需要盖上单位保卫处领导的公章,于是,她就花钱替那个领导私刻了一个。盖完后,她又把那个领导的章还给人家,领导不高兴了。你是私刻的,用完就算了,还给我是怎么回事呢?单位就告到了公安局的外事处。我替她给我外事处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朋友说:等几天风声过了,她们单位不追究了,就给我送来。
几天过后,那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一定要请我去吃饭?我想是事情办完了我要请他吃饭。于是,我就又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席间去方便,朋友对我说:“那个护照已经给她了,不过她又托了别人找到了局里另外的一个朋友,还给了人家几千元钱,那个人就把这个钱给了我,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这顿饭。”然后,我的朋友又试探地问我:
“她不是你的朋友吧?”
言外之意,她是不是给了我更多的钱?或者,她不相信我能办?!我听了愕然。我说这是我一个在大学当教授的朋友的师弟的老婆,他也就理解了。那个朋友是大学教授,他的师弟是博士,那他的老婆也就应该沾上了知识分子的腐。。。。。。(什么逻辑呢?)呵呵。(听说现在中国的大学教授可不迂腐,把课题经费变成钱的本事一点都不逊色于商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呵!头脑更合理利用了嘛!)
朋友的师弟要办移民了,但要有两封他工作过和与他有直接关系的教授的推荐信;他怕老婆办砸了,就事先写好了两封信,一封是以他国内导师的名义写的;一封是以他原单位一位老教授的名义写的。让她老婆在国内的邮局寄给他。过了几天,这俩个教授分别收到了以自己的名义寄给自己的信,思讨良久,终于明白了。。。。。。教授们惊愕、朋友的师弟愤怒,她委屈、大家窃笑。
到了加国后,真是巧得很,我们又都在一个城市遇到了。她的重男轻女是我一生只见过一次的。平时参加留学生们举办的party,她会大呼小叫地嘱咐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和女儿是双胞胎,;两个人只相差半天,儿子为哥哥):“威廉(洋名)快吃鱼,快吃西瓜啊!安娜,快给你哥哥夹牛肉啊!”所有的人肃穆静候。
一次,我们十几家留学生,拖家带口浩浩荡荡地杀到了一个湖畔,准备好好过一个“七、一”(加拿大国庆节)。朋友的师弟充当现场指挥,开着他的大“警车”(这老兄几天前刚刚发生了车祸,用他的破丰田撞了一辆美国吉普,顿时丰田粉身碎骨。他也是差一点头破血流。此后,立志要买一辆美国车,苦于钱紧,就到拍卖行买了一辆退役警车)前后一顿神忙,一会儿风驰电掣地跑到前面领队,一会儿又煞有介事地来到后面压阵。就在他前后一顿忙活的时候,有一辆车上的小孩要撒尿,没办法那辆车就停到了路边,后面的几两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恰恰大家都停在了坡上面,到了他来的时候,也想停在后面,但已经没有地方了,按说他应该停到前面。不知这老兄是怎么想的,一脚刹车没踩住,从后面把前面的车狠狠地亲了一口,几台车顿时抱在了一起,那亲切劲就别提有多热乎了。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又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只是他回去后到旧车场好一顿忙,终于是没事了。但以后,他还是又把他那辆美国警车也给撞报废了,再后来就买了旧一辆VAN(面包车)为了方便送报纸。
到了湖畔后,大家总算大大松了一口气。生火做饭,一顿忙,终于把肉考好了,然后,每家都把自己准备好的菜拿了出来。那才是国宴呢!天南海北什么口味的都有,煞是一道风景。闻,还是老习惯,拿出她女高音的嗓子一声大喊“威廉云云,安娜云云。。。”好在大家习惯了,也是见怪不怪了吧!饭后,孩子们嘻笑着各自玩了起来。威廉小的时候有一点爱做傻事(如:在学校把防火警报器拉响等等。。。),所以,小朋友们不太喜欢和他玩,闻就和儿子玩;但儿子还不喜欢妈妈。于是,闻,就命令安娜陪威廉玩;但安娜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十分想和自己喜欢的朋友玩,一会就自觉不自觉地跑到了朋友那里。闻看到后大怒:
“安娜,你就是要好好陪威廉ok?!”
安娜苦笑,然后就是泪眼。闻感到有失她的面子,又不能在大家面前打安娜,就使用了农村老女人教育小媳妇的办法,一手下去,安娜的腿就被掐红了。安娜的泪迎面而下,却咬紧了下嘴唇,众人愤然。无奈,人家是母女。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安娜的学习、待人都很杰出。现在一举考上了多伦多大学医学系,而威廉,也勉强上了一个私立学院。
闻和丈夫由来已久的离婚战斗,到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前一段,听闻说:他们现在是彻底的完了。到底为什么要离婚?以前一直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只是打来打去的像家常便饭一样,有时闻愤然地说她打工赚的钱都被他拿走了。刚刚来的时候,闻只会存钱,不会取钱。也许那时的留学生的家庭发生的一些矛盾都是围绕着“钱”?!只是他们太看重了钱。他们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带他们送报纸、送广告,看到了地上的瓶子,也要捡去卖。。。。。。没有几年,他们就买下了房子,丈夫喜欢钓鱼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参加朋友的Party时,可以带上自钓的鱼,也不管鱼有多大,有些人也会借此取笑。
毕业了,一时间找不到工作。后来去了亚洲,听说是泰国一家公司。闻的丈夫说:要赚$100万美刀再回来。六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100万是否赚到,但每年回来时,照列到各家大吃一顿,然后,又说他今年赚了多少多少。。。。。。只是不见他请大家吃一顿。借口是和老婆的感情不好!可能是真不好了。老婆要去马来西亚看他,他怒目!“你要是来,我就跑,一辈子也不让你找到!”上天了,还是入地了?于是,老婆凄然地没有办法。大家都说他不离婚的原因是怕给老婆钱,嗨,又是钱!他现在很乐啊!老婆烦不到,自己又可以自行其是(听他说那儿的女人很体贴,做饭当老婆一个月也就200人民币)可怜的闻,可怜的他,可怜的钱。。。。。。
那天,妻给闻打电话,闻似乎比以前快乐了许多。但妻放下电话后,很不自然地说:“开始是一个我不认是的男人接的电话。”我说:“那又怎样?”若干天后,妻接到了她的电话,担心的问了她,她自然不自然地说:“是房客?!” 妻愕然!我笑说:“不能只容许你朋友的师弟在马来西亚如何如何。。。。。。那闻呢?岂不是太可怜了?!”妻怒曰:“这像什么话?”是啊!这像什么话呢?
2006-5-22嘉真写于美国明州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