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颗星球

树说,其实我还是有少许的暴躁。
正文

曾经

(2008-05-17 23:02:36) 下一个
“你以前有爱过我么?”我在电话里轻轻的问。
“有。”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我把这想象成她的惆怅。
“我还是悲伤的不行。”我说。
挂上电话,我知道我的“笋”又被加上一层。

你有剥过笋么?

一层一层的下去,终会触到那淡黄青色的芯。
单纯的颜色嫩到让人无法再往下剥一丝一分。
我觉得人生相比较剥笋而言,是个到装的过程。每个人都
被带点无奈的悲哀感的强迫着披上一层,然后又是一层。
至于到底被披上的是什么?我无从知道,每个人都不同。
就象我现在这样,被披上的,或许是冷漠,或许是“反我”。

我叫树,30岁,是个小广告公司的经理。同很多人一样,
我害怕去计算我的“笋”有几层。这样注定了一个结果,在
城市里麻木的生活着,把肉体托付给“反我”。通常到了我
这个年龄的人,“反我”已经开始渐渐的取代了“真我”的位置,
终有一天,连自己也会记不起“真我”的样子了罢。

我每天都在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被生活所麻木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尝试着去回忆自己的过去,企图把“真我”永远的保留在记忆里。
但是我发现,关于我和她的那段记忆,出现了偏差。

根据我个人的体会,记忆是由许多片组成的,失去了任何一片,
记忆将不再完整。连接记忆片之间的那条链子,经常会串在一起,
让你丢失了真实的记忆感。就比如看盗版书,93页和95页之间出现
了偏差,排版的是另外一本书的情节。诸如此类,总之,记忆也不
是很可靠的东西。

因为我已经记不起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和我分手。

第一次察觉到这一点是一个礼拜天的晚上,一个人喝了点酒躺在床上
反复的听一些古旧的音乐。握着床单的手可以感觉到悲伤之国的蚂蚁
在侵袭着自己的身体。由于唱机的跳片而发出的一声怪响,悲伤瞬间
褪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楞楞的盯着天花板看,第一次觉得自己一
直在缅怀的那段悲伤,仿佛是段不真实的存在。一切的悲伤都是自己
的主观意愿使然。

之后的三年里,我越来越怀疑我对她的怀念,对那段感情的悲伤,只
不过是虚无的存在。我通过以往的朋友找到她的联系方法。电话号码
显示她在大洋的另外一端。

“她现在好象有3个儿子。”我的朋友跟我讲。

我开始忐忑不安,犹豫了许久,拨通了那个号码。她的声音和10年前
一样的虚无。“是我。”我说。“很久不见。”她的招呼方式。

我结结巴巴的和她聊了一些不着边际的琐事,然后空气沉闷下来。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我说。
“说吧。”
“其实我想问的那个事情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对我自己本身的状态
想去证明什么。而不是对你我的过去有任何的疑问。……我说的这些,
你可理解么?”
“想问就问吧。过去这么多年了,我都不一定记得。”
“好吧。”我说道,“以前……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分的手?”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象,没什么原因吧。总觉得不适合就分的手。”

我沉默了很久。
“你以前有爱过我么?”我在电话里轻轻的问。
“有。”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异样,我把这想象成她的惆怅。
“我还是悲伤的不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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