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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铁血襄阳》连载(153)

(2025-12-10 18:20:27) 下一个
樊城水门血战终章



日头悬在樊城上空,被战场血雾染得猩红,每一寸空气里都飘着血腥与焦糊的气息。蔡路钤的铁甲千疮百孔,缝隙里卡着三支断箭,箭簇深嵌皮肉,鲜血顺着甲片汩汩渗出,背后那面“精忠旗”被火油泡透,燃着的旗杆往下滴着滚烫松脂,“滋滋”烫穿铁甲烙得皮肉冒烟,他却浑然不觉,双眼死死盯着逼近的元军,血丝爬满眼白,透着悍不畏死的狠劲。

神臂弓的弓弦在激战中接连崩断,断裂的弦如毒蛇抽向射手,瞬间抽得满脸是血,血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干裂唇上,咸腥苦味直钻喉咙。夜叉擂上钉满铁刺的滚木被推下城头,“咯吱咯吱”碾过元军阵型,硬生生绞出满地肠子,红白脏器混着泥土,让人不寒而栗。宋兵掷出的毒火球在空中炸开,诡异绿火沾到元军身上,便烧得他们拼命抓挠脸颊,指甲深深抠进皮肉,生生抠得见了骨头,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嘈杂战场转瞬被淹没。

水门堡垒前,一百条宋军好汉整装待发,个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杀气腾腾,眼中燃着不灭斗志。蔡路钤扯着嘶哑嗓子吼道:“一百弟兄!就算到了阎王殿,也得凑够一千颗鞑子脑袋!今天就是把命搭上,也绝不让一个鞑子摸上水门!”

“遵命!”好汉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如雷,拳头捏得咔咔作响,铁靴狠狠踩在地上,溅起一片血泥,脚下不时传来“咔嚓”脆响,竟是不小心踩碎了地上的指骨,惨烈至极。



三十艘元军巨舰如狰狞鬼船,轰然撞上岸边,船头包着的精铁撞碎水面浮尸,血浪翻腾,染红整片江岸。刘黑旦光着膀子从舰上跳下来,黝黑皮肤上布满狰狞伤疤,手中弯刀映着夕阳,如淬毒新月,他扯着嗓子嘶吼:“吃人营的弟兄们!今天破城,活煮宋军!”身后一百名死士跟着嚎叫,声音如饿狼般凄厉,竟当场撕咬起生肉,满嘴血沫乱喷,眼神凶狠得如同野兽。

“杀——!!!”两军瞬间撞在一起,喊声响彻天地,震得江涛都为之翻滚。宋军重甲枪阵整齐跺地,铁枪如林,透着凛然正气;元军吃人营却像疯狗般趴在地上冲来,毫无章法,却带着不怕死的疯狂。枪尖“噗嗤”捅穿元军肚子,鲜血顺着枪杆流下,肠子挂在枪杆上晃荡,还在微微蠕动;弯刀“唰啦”划过,径直削飞宋军半张脸,露出的牙床仍在无意识咬合,诡异又恐怖。

刘黑旦冲进宋军阵地,如失控绞肉机,刀锋劈进宋军铁甲,竟溅出火星。一名宋军挺枪直刺,一枪捅穿他肋下,鲜血瞬间涌出,可这疯子反手抓住枪杆,硬生生掰断,攥着断枪头狠狠插进对方眼窝,鲜血混合眼珠迸溅而出。血雾弥漫中,宋军小校持钢叉猛然冲出,钢叉卡在刘黑旦牙缝,他却面不改色咬碎叉尖,满嘴铁渣混着鲜血吐在小校脸上,随即抬手一刀,划破对方喉咙。

地面早已成了血泥沼泽,积水紫红,漂着十几颗眼珠,触目惊心。断手还在无意识抽搐抓地,突然被元军铁靴“啪叽”踩爆,血肉四溅。宋军伤兵艰难爬行求救,身后拖着的肠子被战马踩住,“啵”一声被生生扯断,可他凭着一股狠劲,又往前爬了三尺,才彻底断气,眼中满是不甘。

元军连珠箭密密麻麻钉进宋军盾牌,箭尾羽毛嗡嗡乱颤,盾牌上早已布满箭孔,摇摇欲坠;宋兵掷出的火鹞子轰然炸翻五个元兵,着火的人在地上疯狂打滚,皮肉“滋滋”作响,很快烧成一团火球。刘黑旦踩着地上人头跳起来,弯刀划出银弧,瞬间割开三名宋军喉咙,鲜血喷涌数尺;血雨落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也染红了每个人的双眼。

刘黑旦疯了似的扑向宋军弩阵,身上连中七箭,却依旧往前冲,直到一支弩箭射穿他的膝盖,他跪倒在地,气息渐渐微弱。可他瞳孔扩散的瞬间,城外又传来沉闷战鼓声,元军第二波楼船已然靠岸,更多敌人正源源不断涌来,战场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满地尸体与鲜血,透着无尽绝望。



两军尸体早已堆成小山,最顶上插着刘黑旦的弯刀,刀柄红绸在风中猎猎飘动,如招魂幡般昭示着血战的惨烈。三秒后,战鼓再次响起,沉闷有力,远处厮杀声如海啸扑来,新一轮激战又拉开序幕。

宋军伤兵张五,肚子被划开,肠子流了一地,却依旧攥着断刀,趴在尸堆里装死。一名元军踩着他后背走过,靴底碾碎他的骨头,张五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关不敢出声。那元军狞笑着弯腰,想要割下他的脑袋邀功,突然尸堆一动,张五猛地暴起,一口咬住他的喉咙。动脉血喷溅而出,足足喷了三丈远,溅在城墙上如泼朱砂。元军喉咙被断,咕噜咕噜冒着血沫,双手拼命抠着张五眼窝,挖出一颗眼珠,张五疼得嘶吼,却依旧死死咬着不放,最终两人同归于尽,张五双手还死死攥着对方衣领。

宋军火油罐被掷进元军阵列,黑油如墨汁蔓延,遇到火星便炸成红莲火海。元军士卒浑身着火,疯狂狂奔十步,皮肉滋滋爆开,焦臭味弥漫,他突然跪倒在地,凄厉惨叫中,脸皮如蜡般剥落,露出焦黑牙床,最终在火中化为焦炭。火浪卷过之处,活人被烧成炭,尸体也被引燃,焦臭混着油味噼啪作响。一名宋军藤牌手躲不及,铁甲被烧红,狠狠烙进皮肉,他疼得发疯,抬手一刀砍断自己着火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地面。

地上布满寒光闪闪的铁蒺藜,每根刺上都沾着鲜血。元军百户不小心踩上去,脚掌被直接刺穿,鲜血顺着蒺藜流下,他踉跄摔倒,右眼正好扎在另一根蒺藜尖上,眼珠爆浆,白浆混着血丝流了一地。铁刺上串着三颗眼珠,血水滴答落下,一条蛆虫从烂眼眶里钻出来,扭来扭去如银线。那百户挣扎着伸手抓蒺藜,指骨被铁刺切断,残掌抽搐着,如鸡爪般无力垂下。



樊城水门早已成了一片血池,尸骸堆积如山,淤塞闸口,水面如浮油般黏稠,泛着诡异光泽。元军士兵握着重斧,不停砸击闸门,每一声都如丧钟,敲在守城宋军心上。闸门裂缝不断蔓延,最终轰然炸裂,洪水裹挟尸潮决堤而入,浊浪中断肢残臂如枯枝翻滚,惨不忍睹。

一具无头尸被激流抛向城头尖木桩,“噗嗤”贯穿胸腹,肠肚喷溅而出,猩红肠管如红绸缠满木桩,末端还吊着半截泡发的指节。城头宋军拼命发射火箭,箭雨倾泻而下,火光照透水下,照亮一片死寂黑暗。水下无数溺尸青白浮肿,随暗流沉浮,一张张泡烂的脸狰狞可怖,眼珠脱眶、嘴唇外翻,有的被鱼啃噬得只剩半张脸,如地狱恶鬼集体叩门。

从浮尸眼眶望去,水面火光扭曲成血色星河,元军皮筏阴影缓缓碾过,筏底黏着的碎肉清晰可见,如巨兽肚皮压顶而来。宋军掷出的火油罐击中皮筏,烈焰瞬间吞噬船只,燃烧的元军尸体坠落尸堆,焦黑手掌拍在水面,震起一滴血珠,珠内清晰倒映着城墙上最后一名宋军拉满的弓弦,那是绝境中的最后一击。



血色汉江在晨曦中呜咽,樊城水门如被巨兽撕开的伤口,狰狞可怖。城墙残骸间的尸体堆成诡异波浪形,每道“浪峰”都是交叠的刀枪与残缺肢体。血雾突然翻涌,牛富将军独臂身影破雾而出,断臂处染血布条在风中狂舞,透着决绝悍勇,他拄着卷刃大刀插进尸体堆,刀身震颤,惊起成群嗜血乌鸦,“呱呱”叫声遮天蔽日,更添悲凉。

刀柄上“精忠报国”四字刻得入木三分,透着凛然正气,一只沾血蚂蚁正顺着刻痕爬行,突然地面剧烈震颤,蚂蚁被震落,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元军铁骑如黑潮压来,前排重甲骑兵面甲下,无数双眼泛着狼般幽光,透着嗜血凶狠,马蹄溅起的血泥在空中凝固成狰狞弧线,每一滴血都带着死亡气息。

牛富突然咧嘴一笑,崩裂嘴角甩出血珠,染血牙齿咬住火折,眼神坚定如铁。脚边,被踩碎的宋军头盔里残留着半张烧焦的家书,模糊字迹里依稀能辨“平安”二字,藏着无尽遗憾。火蛇沿着火药线疯狂窜动,引燃沿途尸衣,火星四溅;元军先锋已冲至三十步内,狼牙棒上的倒钩寒光凛冽,即将劈向宋军。

天地突然陷入黑暗,死寂中,火绳燃烧的嘶嘶声越来越响,牛富的心跳沉重有力,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远处还隐约传来稚嫩童谣:“二月二,龙抬头……”与惨烈战场形成鲜明对比,更添悲凉。

骤然间,地面炸开血红莲花,元军铁骑在烈焰中化为剪影,瞬间被吞噬;水门城墙如积木般崩塌,碎石飞溅,间或闪过牛富的断刀;水下冲击波震起江底沉积的箭簇,密密麻麻如死亡的丰收。硝烟散去,残破“宋”字旗缓缓飘落,盖住水下若隐若现的铜制兵符,上面“与城共存亡”五个字,在血色江水中熠熠生辉,透着忠勇与决绝。



元军“苍狼号”旗舰上,冬日寒风凛冽,雪花飘落却被热血融化,化作泥泞。伯颜暴怒,掀翻案几,文书茶具散落一地,他扯下貂裘砸向传令兵,怒吼道:“砲阵十连发!把宋人的水门堡垒轰成肉泥!”

传令兵吓得浑身发抖,立刻朝阿里海牙打旗语。阿里海牙龇着獠牙,眼中满是凶光,抢过亲兵手中的火把,跳上回回炮架,铁靴踩得炮轴吱呀乱响,他扯着嗓子大喊:“全军听令!大元帅有令——长生天开饭了!放——!”

火药引信燃尽,轰然巨响,气浪掀飞三丈内的雪尘,雪花与烟尘混在一起弥漫空中。十颗砲石接连飞上天,如流星砸向樊城水门,势不可挡。第一颗砸中谯楼,砖石炸开如碎瓷片,城垛层层塌陷;第二颗砸穿女墙,藏兵洞里的守军瞬间被炸成血雾;第三颗劈进箭楼,青砖裂痕蔓延,整座敌楼如陶器般碎成渣。砲石飞过的声音如鬼哭狼嚎,城墙倒塌的隆隆声似大地开裂,“宋”字战旗慢慢歪倒,插进血泊里,旗角燃烧殆尽,只留一片焦黑,守军的惨叫不时被炮石爆炸声打断,化作血肉模糊的闷响,再也没了声息。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接连传来,十连发重砲石如陨星坠地,将樊城水门堡垒及周遭宋军儿郎,顷刻间轰作肉泥烂石,血雾混着烟尘腾起,蔽日遮天。

蔡路钤被砲石气浪掀飞半空,人在空中翻滚,清晰瞥见自家一条腿还留在原地,鲜血汩汩涌出。他怀中抱着一截焦黑冒烟的断臂,喉头嗬嗬作响,血沫子从嘴角不断溢出,却依旧艰难嘶声道:“这是王五兄弟的……天光时他还说,破了此劫便回乡讨婆姨……好兄弟,莫怕,哥哥带你归家!”他竭力回望水门,目眦尽裂,眼中满是不甘与悲愤。

元军战船如蝗虫蔽江,步骑似蚁群附城,水陆并进,杀声震天。樊城水门千斤闸已被轰得半沉水中,元兵从浮桥上蜂拥而入,与守闸宋军刀盾手绞作一团,刀光起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遍地,直如人间炼狱。

牛富将军双刀舞作一团雪花,刀光过处,元军纷纷倒地,鲜血溅起数尺。可他身后亲随却没能幸免,被蒙古铁骑长枪一枪洞穿,三五人如糖葫芦般串在一起,血水喷溅丈余,淋了牛富满头满背,温热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更添悍勇。浮尸圆睁的瞳孔里,倒映着仍在燃烧、却已缓缓倾颓的“樊”字大旗,旗面焦黑,却依旧透着最后的尊严。

“儿郎们,守不住咧!退往码头——还有口气的,随老子杀出一条血路!”牛富如疯虎般嘶吼,甩出腰间链锤,锤头带着千钧怒火,狠狠砸向元军百户面门,对方面骨尽碎,仰面倒地。

战场突然陷入死寂,牛富勒住战马,回望水门,颈骨发出枯竹将折般的脆响。水门处,烈焰将天空烧成猩红窟窿,浓烟如巨蟒缠住摇摇欲坠的城楼,火星子落在他开裂的铠甲上,烫出点点焦痕,他却浑然不觉。胯下战马不安刨动前蹄,扬起的尘土颗粒悬在半空,映着远处可怖火光,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水门高处,残破“宋”字旗下,旗角卷着一具焦黑尸首,在热浪中微微飘荡。

一滴混着血丝与灰土的汗珠,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渗进干裂唇缝,铁锈混着焦糊的涩味充斥口腔。他死命攥着缰绳,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蚯蚓扭动。一支流矢擦过耳根,削断几缕花白发丝,细微的铮鸣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水门景象在他眼中扭曲变形,火焰化作千万条金蛇,啃噬着焦黑城砖;黑烟凝聚成无声送葬队伍,缓缓前行。他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睛,恍惚看见早已战死的副将站在火光里,朝他举起半截断矛,眼中满是鼓励与决绝。巨大砖石四分五裂,水门箭楼在尘浪中发出不甘呻吟,缓缓倾颓,碎木、残瓦、断箭如雨点砸落,樊城水门,终究没能守住。

堡垒远处的角楼内,书记官肖一丁手执狼毫,在紧急军报上疾书,笔锋凌厉,满是沉重。笔锋行至“樊城水门咽喉斩断”八字时,城外又一波砲石击中残垒,巨响震天,他手腕猛地一颤。一滴滚烫泪珠夺眶而出,砸在“咽”字上,未干墨迹被泪水洇开,化作黑色溪流,顺着他蜷曲的手背蜿蜒而下,混着指尖血迹,格外刺眼。他望着窗外烈焰浓烟中彻底崩塌的水门废墟,满心悲凉与遗憾,这场载入史册的惨烈血战,终究以宋军失利落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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