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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铁血襄阳》连载(135)

(2025-11-25 18:57:40) 下一个
《汉江寒涛催战鼓》

淳祐十一年冬,汉江水面凝着一层薄薄的霜气,浓雾如鬼魅般盘踞在万山堡水域,将滔滔江水裹进一片混沌。江风呜咽着掠过桅杆,像是无数冤魂在暗夜中低语,预示着一场生死对决的降临。

元军战船如蛰伏的巨兽,在雾中悄然列阵。船舷边,弓箭手们弓步扎稳,铁甲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铮——”一声脆响穿透雾霭,那是铁胎弓被拉至满月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箭矢离弦之声。那些带着寒光的铁箭,在微弱的星月微光下,如蝗虫过境般铺天盖地,“嗖嗖”划破长空,箭羽“嗡嗡”振动,尖锐的破风声像是死神的催命符,朝着宋军战船倾泻而下。

宋军战船之上,张贵赤膊而立,古铜色的肌肤在火光映照下布满汗珠与血痕,虬结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他立于颠簸的船头,声如雷霆炸响:“诸兄弟!襄阳城破则江南危矣,今日非死即亡,莫要退缩!全都向前冲去,死也不退一步!”话音未落,船头猛地撞上巨浪,“轰隆”一声巨响,水花激射丈余,船板在巨浪的冲击下“吱呀”作响,仿佛在抗争这天地间的怒吼。

不远处的战船上,张顺双目圆睁,死死盯着雾中压来的元军战船。那些战船桅杆密布,遮天蔽日,宛如乌云盖顶,要将这汉江之上的微光彻底吞没。他厉声喝道:“横铁链于江中!下锚拦住彼等!虽死亦要为张贵将军开路,护住襄阳粮道!”军令既出,士兵们立刻行动,铁链“哗啦啦”沉入江水,似巨龙潜渊时的怒吼;船锚“咔嚓”一声狠狠钉入江底,船身随之“嘎吱”剧烈摇晃,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元军阵中,李庭立于指挥船船头,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他望着宋军的防御,高声下令:“放火箭!烧尽这些南蛮的战船,让他们葬身鱼腹!”元军战船随即万箭齐发,火箭“嗤嗤”燃烧着射出,如毒蛇吐信,带着熊熊烈火扑向宋军战船。

张顺见状,怒喝一声:“霹雳炮!速备开火!”宋军战船上的火器随即发难,火铳“砰砰”炸裂如雷,霹雳炮带着呼啸声冲向元军船队。“轰隆——”一声巨响,火雨漫天炸开,天地为之变色。瞬间,三艘元军战船被熊熊火焰吞没,烈火“噼啪”燃烧着船帆,黑烟滚滚直涌天际,将夜空染成一片猩红,宛如血流满江。

船板“咔嚓”裂开的声响中,夹杂着元军士兵的惊叫哀嚎,大火“呼呼”咆哮着席卷一切。李庭从烈火中走出,手持长刀,刀面反射着火光,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他怒视前方宋军战船,高声喝道:“众将!全军围住!活捉贼寇,一刀一刀剐了他们!”“杀!杀!杀!”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战鼓“咚咚”如雷震动,刀剑“锵锵”出鞘,寒光四射,元军战船如饿狼般扑向宋军。

《诈降计破连环船》

汉江水面的另一处,张顺的战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凌乱。夜风呼啸,水面微微起伏,甲板上突然奔来一个身影——张大满臂血迹,身上还冒着“滋滋”作响的烟雾,他气喘吁吁地喊道:“张顺哥!敌众我寡,战船已损三成,咱们快快撤退,再图后计!”

站在船尾的张顺面色如铁,双手紧握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冷冷回应:“我等退一步,襄阳城便少一分生机!城中百姓翘首以盼,岂能因敌众而退?火药尚余几多?”此时,船底传来“汩汩”的低沉进水声,燃烧的火焰发出“嘶嘶”声响,热浪“呼呼”扑面而来,船身已在刚才的激战中受损严重,随时有沉没的风险。

张大擦去脸上的血汗,咬牙道:“火药尚存五桶,霹雳炮仅余三发。”

张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目光凶狠如狼:“省着点用,佯败引敌入圈——待其贴近,便以火药炸穿他们的船底!”士兵们立刻行动,“咕噜”滚动的火药桶被推至船边,引线被小心翼翼点燃,“嗤嗤”作响,火星“噼啪”飞溅,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元军战船“嘎吱”作响着不断逼近,一名百夫长望着宋军战船上毫无动静,疑窦丛生:“宋兵怎无反抗?莫非是吓破了胆,不敢应战?”寂静的江面之上,只有水浪“哗哗”拍打船身的声响,火绳燃烧的“嘶——”声隐约可闻,江水“咕咚”作响,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十几艘元军战船如巨蟒缠绕,将张顺的战船团团围住,桅杆投下的阴影笼罩在宋军士兵身上,令人心惊胆战。风声“呜咽”,元军旗帜猎猎飘扬,浪涛拍打船体的“啪啪”声中,局势已然万分危急。

李庭眯着眼,冷笑不已,用金刀拍击船栏:“活捉宋贼,严刑拷问粮道虚实!传令——投降者,不死封官三级,赏黄金千两!”令旗“哗啦”挥舞,元兵“嗷嗷”欢呼怒吼,士气大振。

那名百夫长手持破锣,大声吼叫:“宋军听着!你们已成瓮中之鳖,速速报上姓名!投降者封爵赏金,顽抗者格杀勿论!”“活捉南蛮!”的喊声如雷在江面回荡,箭矢“哆哆”钉入船板,木屑飞溅,更添几分压迫感。

张顺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却愈发坚决。他扫视身旁的弟兄们,只见每个人都面带疲惫,却眼神坚毅,无一人有退缩之意。他低声喝道:“众兄弟,稳住!听我令旨——”众义军粗重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刀柄“咯咯”作响的声音,那是他们紧握武器、压抑怒火的力量。

张顺步出船舱,衣角在江风中“猎猎”作响。江风扬起他的青布头巾,火把映照下,他的双眼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忽然,他洪亮的声音响彻江面:“我名房州张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非什么名将贵胄,只是守护家乡的民兵头子!”“哗”地一声,浪头拍打船身,仿佛在为他的豪言壮语助威。

李庭面色大变,火把“噼啪”作响,映出他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唇颤抖着,艰难挤出:“这……这等战力,竟只是民兵?你当真不愿归顺大元,享尽荣华富贵?”火把光影摇曳,照亮张顺古铜色的脸庞,那些深浅不一的皱纹,是岁月与战火留下的印记。

江涛隆隆作响,张顺仰天大笑,笑声震裂江面:“哈哈哈!你这汉奸走狗,忘了‘夷狄入中原,即中原人’的古训乎?我等汉家儿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岂会屈身事虏!”他猛地拍击船边,怒视李庭,“废话少说,要战便战,何必多言!”

李庭脸皮抽搐,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苦笑一声,放低声音诱降:“张兄弟何必执迷不悟?你若投降,我保你官至万户,金银珠宝享用不尽,娇妻美妾环绕,岂不快哉?”火绳“滋滋”燃烧,映出他眼中的贪婪与狡诈。

张顺佯作犹豫,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弟兄们,随即振臂高呼:“兄弟们!敌军势大,降是不降?”众民兵齐声应答,“不降!不降!”声震云霄,气势如虹。

惊涛“轰”地拍岸,张顺鼓足劲头,声如雷霆:“北虏想用富贵买我等气节?我等便用霹雳炮,还他们一份大礼!”

“用霹雳炮,迎头一击!”众民兵齐声怒吼,声音中满是决绝。

火药的引线发出“嘶嘶”的细微声响,张顺猛然抬起手臂,紧握两把突火枪,怒目如炬,喝道:“看炮!”“啪嗒啪嗒”,衣袍在风中激烈摆动,话刚落下,两枚手雷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向元军指挥船,带着浓浓的硝烟气息。

两枚手雷尾部冒着滚滚黑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疾驰而去,直指敌方指挥船的船底要害。李庭刚放松一口气,突然见黑影腾空,心中大惊,惊慌失措地试图躲避——“轰隆隆!”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中,元兵哀嚎着纷纷跳水逃命,指挥船剧烈摇晃,发出“吱嘎”的惨叫,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此时,两艘跟随张顺的民兵战船齐齐投掷手雷,元军战船接连发生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炼狱。两个亲兵扶起满脸黑烟的李庭,他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快放箭!开炮!给我炸平他们!”江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呼啸而过,零星的火器爆炸声此起彼伏,似垂死巨兽的喘息,战船在浪中“嘎吱——嘎吱”摇晃,犹如随时会散架的骨架。
《城头望断援军来》

襄阳城的夫人城垣上,北风呼啸,旌旗猎猎作响,铁甲与砖石碰撞的声响不时传来。吕师圣年轻的身影猛地攀上雉堞,青巾被朔风刮得翻飞,他手指江面,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父帅快看!元贼万山堡水寨火起!定是张顺、张贵二位将军率领的义军,与鞑子拼了命了!”远处爆炸声隆隆传来,火把油脂“噼啪”爆响,映照出他眼中的泪光。

远景之中,江火如龙,浪涛拍岸声中,江心数艘火龙舟破浪而来,船帆上的“宋”字在火光中格外醒目。当先船头立着条铁塔般的汉子,正是张贵,他身披重甲,声若洪钟,穿透夜色与硝烟:“吕将军!某乃房州忠义军统制张贵,奉鄂州李制置使将令,率三千义士,特来助守襄阳!”铜锣铿锵,战鼓咚咚,为他的话语增添了几分豪迈与急切。

城垣之上,吕文焕闻言浑身剧震,铠甲碰撞着城墙砖石,发出“铮铮”声响。这位镇守襄阳多年的老将军,鬓角已染霜华,此刻却老泪纵横,他抬手抹了把眼角,声音哽咽:“张……张统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们盼来了!弟兄们这番跋涉,辛苦了!”他突然提高声调,语气中满是决绝,“快备舟楫!本帅要亲迎义士入城!”

城头将士沸腾,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守军们脸上的疲惫与绝望被突如其来的援军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希望。许亮按着佩刀疾步上前,声音洪亮:“末将这就去吩咐火头军!烫好黄酒,蒸上白面饼,为义士接风洗尘!”说罢转身喝令,传令兵的奔跑脚步声渐渐远去,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吕文焕挥了挥令旗,猛地扯下身上的猩红战袍,露出内里斑驳的铁甲,那上面布满了刀枪痕迹,是多年戍边的见证。“诸将听令!”他将剑鞘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点齐五百精兵,随某往浮桥迎接——”话音顿住,他望向江心熊熊燃烧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不忍,“不!传令水门全开,吊桥放下,某要亲率文武官员,在城门内迎接义军入城!”远处战船的号角呜咽作响,与城头的金柝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激昂又悲壮的战歌。

《 血染汉江忠义魂》

万山堡水域的激战仍在继续,张顺的战船已陷入元军的重围,船身多处起火,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张顺的臂膀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他猛地将一面鲜红的战旗高高举起,“哗啦”一声,战旗被炮火撕裂一角,旗角上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晃眼的光芒。他高声吼道:“弟兄们!张贵将军已率主力赶往襄阳,我等断后!开炮——!!”

话音未落,炮口“轰”地一声巨响,火焰喷出数丈之长,火光映红了整片江面。炮弹落入元军战船之中,炸开一个巨大的深坑,水花四溅,伴随着断肢残体、碎甲碎片在空中飞舞,砸在船板上“噼里啪啦”作响,血腥味与火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一名民兵的半张脸被浓浓的火药烟熏黑,眼白在烟灰中显得格外醒目。他在剧烈的火光中扑倒,刚想爬起,却突然“咔”的一声,一支断箭狠狠扎进他的膝盖,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船板。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哑着嗓子哭喊:“大哥!炮弹已尽,弓箭也所剩无几了!”

还未等他说完,一支冷箭“嗖”地一声擦着他的耳旁飞过,精准地钉在了船桅上,箭尾“嗡嗡”振动,滴下几滴温热的血——那是刚才为掩护他而倒下的战友的血。

张顺“刺啦”一声撕开破旧的战袍,露出胸口那道还在渗血的刀伤,伤口翻卷着,触目惊心。他咬紧牙关,眼中布满血丝,拔刀的声音“铮——”然作响,比战场上的任何声响都更为震耳:“弟兄们!炮弹已尽,便用刀剑!弓箭用完,便用拳脚!今日我等为襄阳而战,为汉家河山而战,死亦光荣!奋勇冲锋,拼死一搏!”

“杀啊——!!”宋军士兵们齐声怒吼,声音中带着必死的决心。两艘宋军战船猛然撞上元军战船,木板“咔嚓”一声裂开,木刺乱飞,不少士兵被木刺刺入面庞,鲜血直流,却依旧悍不畏死。有人刚跃上敌船,就被元军的狼牙棒“噗”的一声击碎脑袋,脑浆和碎骨喷涌而出,洒满后续冲锋的弟兄们,但没有人退缩,依旧前赴后继地冲向敌人。

一支长矛刺穿元兵的喉咙,喉骨发出“咯啦”碎裂的清脆声;随即一把大刀“唰”地将另一名元兵的半个脑袋削下,眼珠子还粘在刀刃上,晃动着,令人毛骨悚然。江面上漂浮满了破碎的尸体,血水中“咕嘟”冒出碎牙和断指,残肢的腥臭难闻,却丝毫没有动摇宋军士兵的斗志。

突然,一声巨响!一艘元军战船的龙骨被撞断,桅杆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轰”地一声重重倒下,燃起三丈高的火焰。火油“呼”地一下被点燃,火光将昏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元军的惨叫声被熊熊火焰吞噬殆尽。

俯望江面,众多民兵手持长矛、大刀、狼牙棒,似野兽般冲向敌船,江面被染成一片血红。杀气腾腾,惊天动地,他们用血肉之躯,在这汉江之上,为张贵的援军扫清了最后一道障碍,也谱写着一曲汉家儿郎的忠义之歌。

此夜,汉江之上,血与火交织,生与死较量。张顺与数百名义士最终力竭战死,尸骨沉入江底,但他们的忠魂,却与襄阳城共存,永不磨灭。而张贵率领的主力,终于在黎明时分抵达襄阳城下,与守城将士汇合,为这座孤城,注入了新的希望与战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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