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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铁血襄阳》连载(25)

(2025-08-20 04:48:50) 下一个
[南宋将门悲歌]

鄂城(今武昌)的暮色里,吕文德府邸的烛火摇曳不定。
青瓷茶盏中的热气袅袅升腾,映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他指节轻叩檀木案几,声音低沉而冷冽:“刘整这厮叫屈,端的不是没来由。”

吕文焕坐在他对面,手中核桃“咔嚓”一声被捏碎,碎屑四溅。他眼中怒火翻涌:“阿兄明鉴!不使些霹雳手段,如何教将士用命?如何挣得战功?”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南方,仿佛要戳破这腐朽的朝堂:“官家在福宁殿参禅时,可曾听得潼关缺粮的军报?贾似道那厮养的促织,吃得比戍边儿郎都好!”

烛火忽明忽暗,吕文德的瞳孔里浮现出高达在狱中咬指写血书的画面。墙角蛛网轻颤,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向士璧撞墙那日,牢房梁上滴落的血珠。
“账目……”吕文德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墙上宝剑铮鸣,“当年岳爷爷十二道金牌时,账目倒是清白得很!”
他一把扯下官帽,露出斑白的鬓角,声音沙哑如刀:“这顶乌纱,是用将士们的血泪浆洗的!”

[血色战场的回响]
(闪回)狂风卷起沙尘,血色残阳浸染天际。抗蒙战场上,尸横遍野,断戟折矛斜插焦土,黑烟如巨蟒般盘旋。忽闻战鼓震天,铁蹄撼地——
向士璧纵马跃出烟尘,银甲浴血,猩红披风猎猎作响。他高举长剑,寒光劈开混沌,身后千军怒吼如潮!
但见他眉弓下的鹰目迸出凶光,瞳孔映着溃逃的敌影。反手抹去脸上血污,剑锋所指处,蒙古帅旗“咔嚓”断裂!
“杀——!”他嘶吼声压过漫天箭啸,喉间青筋暴起。

士卒如狂潮涌过,有断臂仍挥刀者,有面中数箭犹冲锋者。向士璧剑刃划出银弧,敌将首级飞起,热血溅甲,发出“滋滋”声响。
敌阵如麦浪崩塌。向士璧猛勒马,战马人立而起,他借势挥剑——“轰!”敌营辕门应声炸裂。
十里战场敌兵溃散如蚁。宋军枪戟如林间,忽爆出山呼:“将军神威!”
向士璧收剑入鞘,指尖血珠坠入焦土。抬眼望向临安方向,眸光骤暗。

[牢狱里的忠魂]
潭州牢狱,血锈斑驳的墙上,铁链“哗啦”作响。向士璧囚衣褴褛,鞭痕狰狞。他忽抬头,枯发间充血的双目暴睁——
贾似道站在牢门外,烛火摇曳,照见他油光满面的脸。他假意掸着紫袍金带,手指却贪婪地搓捻着:“向将军……”
他俯身,金冠几乎触到向士璧的鼻尖:“这些年掌兵,贪了多少油水?分润些与本相……不过分罢?”
向士璧冷笑:“以鼠辈心肠,度虎将之腹?”
他猛拍木栅,镣铐铿然:“某只知奉诏杀敌!钱财?粪土耳!”
猝然逼近贾似道,喉间滚雷:“尔等祸国之徒,也配论忠奸?”
贾似道眼角抽搐:“不给?好……好极!”
向士璧闭目冷笑:“悉听尊便。”

[血染丹墀]
贾似道袖中滑出帛书,狱卒堵门如豺。他抖开“罪状”,墨迹淋漓的“谋逆”二字在火把下扭曲:“画押可活——”
“嗤——”帛书在向士璧掌中粉碎!纸屑溅上金冠,贾似道掐住他的喉咙:得了王法?!”

向士璧狂笑:“滚!某自赴黄泉!”
“镗啷——”镣铐巨响骇退狱卒。
向士璧挣动铁链,天光映照他眉间箭疤,他竟笑了:“好个朗朗乾坤!”
染血指甲抠入砖缝:“臣——”字在喉头三转方迸,震落梁尘:“二十载枕戈,鄂州城头肠流犹战!”
他猛拽镣铐,惊起宿鸦:“陛下!这便是赏功的丹墀?!”
栅外狱卒食盒坠地,老者掩面,少者攥铁尺至骨节发白。

向士璧大笑震镣:“好个太平官家!”撕开囚衣露箭疤:“鄂州浴血时,贾似道在斗蟋蟀!潭州断箭三支,倒成账本墨渍!”
他拽链惊尘:“臣这副骨头——”拍胸“砰砰”作响:“原是挡在临安城前的!”
锈铁环“嘣”地崩断铆钉。
阴影交错,向士璧扑向刻满战痕的墙,吼声撞壁:“这江山是淮民骨血垫的!”
额触冷砖竟出金石声:“臣今日——以颅血洗圣听!”
血珠沿《平戎策》刻纹蜿蜒,漫过“忠义”二字。

甲狱卒探鼻息,忽僵:“……没气了。”
乙狱卒以粗布覆其面,手抖:“方才还说话的人……”喉结滚动:“将军这一世,利如出鞘刀——斩得胡马,终折在自家手里。”
甲踹翻水桶,血影四溅:“十万元军取不走的命……”拳砸墙灰簌簌:“竟折在这鼠穴!”
乙的手,收尸时忽触硬物——半枚血染军符,刻“潭州死守”四字。

吕文德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喃喃道:“这江山,终究是忠骨埋尽,奸佞横行……”
他缓缓戴上乌纱帽,眼中血丝如网:“可这血债,总有一日要有人来偿!”烛火熄灭,黑暗吞噬了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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