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轰省委,火烧市委
据“路透社发言人”提供的情况,前一段时间省级机关参加运动的8900人中,被列为重点的1900多人,占20%,揭露和打击了一批牛鬼蛇神。在大字报上被点名的干部约4400多人,占45%。揭露了干部队伍中的诸多问题,为下一步运动的深入打下了基础。省委认为群众发动起来了,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八、九两个月再深入一步地揭批,除重点单位以外,其他单位将转入理问题,梳辫子,搞思想革命化,十月份即可结束运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躲过了这一关。唯有东方泥想,可怜,如涸辙之鲋的马骉要搞清楚自己的问题就难了。
(一)毛泽东给红卫兵的复信
8月1日在开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的当天,全会就印发了毛泽东给清华大学附中红卫兵(保卫毛主席的红色卫兵)的复信。这封复信很快就发到了基层。全文如下: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红卫兵同志们:
你们在七月二十八日寄给我的两张大字报以及转给我要我回答的信,都已收到了。你们在六月二十四日和七月四日的两张大字报,说明对一切剥削压迫工人、农民、革命知识分子和革命派的地主阶级,帝国主义,修正主义和他们的走狗表示愤怒和声讨,说明对反动派造反有理,我们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支持,同时,我对北京大学附属中学的红旗战斗小组说明对反动派造反有理的大字报和彭小蒙同志于七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大学全体师生员工大会上,代表她们红旗战斗小组所作的很好的革命演说,表示热烈的支持。在这里,我要说,我和我的革命战友,都是采取同样的态度的,不论在北京,在全国,在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凡是同你们采取同样的革命态度的人们我们一律给予热烈的支持。还有,我们支持你们,我们又要求你们注意争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们。对于犯有严重错误的人们,在指出他们的错误以后,也要给予工作和改正错误、重新做人的出路。马克思说,无产阶级不但要解放自己,而且要解放全人类。如果不能解放全人类,无产阶级自己就不能最后得到解放。这个道理一也请同志们予以注意。
毛泽东
一九六六年八月一日
附两张大字报:
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
精 神 万 岁
革命就是造反,毛泽东思想的灵魂就是造反。我们说,要在“用”字上狠下功夫,就是说,主要在“造反”二字上下功夫。敢想、敢说、敢做、敢闯、敢革命,一句话敢造反,这是无产阶级革命家最基本最可贵的品质,是无产阶级党性的基本原则!不造反就是百分之一百的修正主义!
修正主义统治学校十七年了,现在不反,更待何时?
有些大胆的反对造反的人,今天突然变得忸怩起来,絮絮叨叨,吞吞吐吐。什么太片面了呀,什么太狂妄了呀,什么太粗暴了呀,什么太过分了呀。
这统统是谬论!要反对就反对,何必羞羞答答的呢?
我们既然要造反就由不得你们了!我们就是要把火药味搞得浓浓的。爆破筒、手榴弹一起投过去,来一场大博斗、大厮杀。什么“人情”呀,什么“全面”呀,都滚一边去!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片面了吗?你们要的是什么样的全面呢?看来你们的全面是“合二而一”,是折衷主义。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狂妄吗?我们就是要“狂妄”。毛主席说:“粪土当年万户侯”。我们不但要打倒附中的反动派,我们还要打倒全世界的反动派。革命者以天下为己任,不“狂妄”怎么行呢?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粗暴了吗?我们就是要粗暴!对待修正主义怎么能缠缠绵绵,大搞温情主义呢?对敌人的温情,就是对革命的残忍!
你们不是说我们太过分了吗?老实说,你们所谓不过分,就是改良主义,就是“和平过渡”。这是妄想!我们就是要把你们打翻在地上,再踏上一只脚!
还有些人,对革命害怕得要死,对造反害怕得要死。你们循规蹈矩、唯唯诺诺,缩在修正主义的蜗牛壳里,一有造反的风声,你们就神经紧张。这些日子,无情的斥责声天天送入你们的耳中,你们天天心惊胆颤,你们不感到难受吗?你们怎么活得下去呢?
革命者就是孙猴子,金箍棒厉害得很,神通广大得很,法力无边得很,这不是别的,正是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我们就是要抡大捧、显神通、施法力,把旧世界打个天翻地覆,打个人仰马翻,打个落花流水,打得乱乱的,越乱越好!对今天这个修正主义的清华附中,就要这样大反特反,反到底!搞一场无产阶级的大闹天宫,杀出一个无产阶级的新世界!
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 红卫兵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四日
再论无产阶级的
革 命 造 反 精 神 万 岁!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一句话:造反有理。……根据这个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争,就干社会主义。——毛泽东
过去,工人打倒资本家,农民打倒地主,剥削阶级诬之为造反。无产阶级造反的帽子真是光荣得很!
今天,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等等产生修正主义的东西,都完全消灭了妈?
没有!
各地各单位的黑线黑帮现在都完全消灭了吗?
没有!
现在消灭了黑线黑帮,将来就不会产生新的黑线黑帮吗?
不是!
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消灭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产阶级能不造反吗?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怎么能不万岁呢?
资产阶级的右派先生们,我们这群造反之众,有领导,有武器,有组织,有“野心”,来头不小,切不可等闲视之。
我们的领导是党中央和毛主席!
我们的武器是战无不胜的伟大的毛泽东思想!
我们的组织是彻底革命的红卫兵!
我们的“野心”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撼山易,撼红卫兵难!
资产阶级的右派先生们,我们很理解你们的特殊心情:你们被我们专政了,你们痛苦了,你们也想喊一声“造反”了。无怪乎,最近出现了左派、右派齐喊造反的怪现象。老实告诉你们,珍珠不容鱼目来混杂。我们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造反!你们胆敢造反,我们就立即镇压!这就是我们的逻辑。反正国家机器在我们手里。
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
清华大学附属中学 红卫兵
一九六六年七月四日
首都中学红卫兵迅即发展起来,并且像他们在信中所誓言的,“爆破筒、手榴弹一起投过去,来一场大博斗、大廝杀。”既然向毛主席表了决心,确实身体力行了。“修正主义统治学校十七年了”,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就成了这次“大廝杀”的主要对象。8日5日北京师范大学女子附属中学卞仲耘副校长被学生殴打致死。
1966年8月10日,毛主席亲自来到中共中央接待站,对前来庆祝《十六条》的革命群众及红卫兵代表说:“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晁达副处长说:“文化大革命才真正开始。”
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对政治局常委作了调整,林彪被选为副主席,排第二位。学习全会公报时,全国人民都要表态。放了一个录音报告,周总理首先表态,拥护中央的决定,选林彪同志为毛主席的接班人,表示一定辅佐林彪副主席做好党的工作。在讨论会上,人人都表了态,这是毛主席的英明决策,林彪副主席最忠于毛主席,在全军全国掀起了学毛著运动,促进了全国人民的思想革命化。是仁副处长说:“林彪是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选他为毛主席的接班人我放心,根据最近对林副主席健康所作的检查报告,一切都非常好,这是全中国人民的幸福,也是全世界人民的幸福。林副主席完全可以领导中国人民解放全人类。”等等。
门友昰嘀咕了一句︰“你放心,你算老几啊?”
1966年8月18日,首都举行有百万人参加的“庆祝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群众大会。大会以后,所摄制的新闻纪录片很快在全国放映。
毛主席穿上绿军装,登上天安门城楼,接见了红卫兵代表,一位女红卫兵给毛主席戴上红卫兵的红袖套。这是毛主席支持红卫兵的最好印证。随即毛主席走过天安门前的金水桥,一直走到群众当中,这时整个天安门广场都沸腾起来,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毛主席同周围的红卫兵、革命群众热烈握手,向全场革命群众挥手致意。这时人人双手举过头,向毛主席跳跃着、欢呼着,许多人热泪盈眶,有人掩面而泣。
毛主席这次接见红卫兵时,林彪、周恩来、陶铸、陈伯达、康生、刘少奇、邓小平等领导人都在镜头中出现了。据报道,毛主席对身旁的林彪同志说:“这次运动规模很大,确实把群众发动起来了,对全国人民的思想革命化有很大的意义。”
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很快在国内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全国的报纸都发表通栏大标题的报道和大幅照片,全国一片欢呼和庆祝的声音。国际上一些左派政党和组织也来电表示祝贺。红卫兵运动在全国迅即兴起。
8月19日云南大学两位同学贴出大字报,揭露揪斗高治国是省委“舍车马,保将帅”的丑剧。省委机关文革办公室立即动员和组织上千人的大字报对这两位同学进行围攻,孙雨亭还亲自到云南大学讲:“曹、保(二同学的姓)的大字报,说它是反革命的大字报也不过分。”
八月二十日,毛主席8月5日的《炮打司令部》大字报的文件发到云南,中央要求立即传达,但在省委会议上孙雨亭说:“现在学生闹得很厉害,机关再乱起来,可不得了。已经传达了的,就算了,没有传达的就暂时停一停。”阎红彦立即赞成,把毛主席的大字报扣了下来。阎红彦在省委书记处会议上说:“毛主席的大字报是针对刘少奇的反动路线,不能随便套,没有党的历史知识的人也看不懂。”还说:“毛主席《炮打司令部》首先要炮打工交口司令部!我说的话也算对工交口的一张大字报。”
(二)周鸿的“清华来信”鼓动了炮轰派
8月22日零点刚过,农林学院、工学院、冶金工校等院校的学生,在八届十一中全会和毛主席接见首都红卫兵的鼓舞下,连夜串连,传送北京学生给农林学院学生周鸿的一封“清华来信”,传送毛主席“炮打司令部”的伟大号召。信里说:北京的学生都到外省煽风点火去了,现在天津等地在“炮轰省委”“火烧市委”,你们那里情况怎样?毛主席八·一八接见红卫兵,各省的人都去了,云南的去了没有?
在毛主席“炮打司令部”的鼓舞下,农林学院、工学院、冶金工校等院校的学生们彻夜讨论、深思,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一个又一个的疑团不得其解。
为什么阎红彦、赵健民参加八届十一中全会回来不传达中央的精神?
为什么毛主席八·一八接见红卫兵时,全国各省都有红卫兵去北京,唯独没有云南的红卫兵?
为什么不准各校进行革命串连?
为什么工作组一进校就把矛头指向学生,把许多学生打成“反革命”、“小牛鬼蛇神”?
云南省前一段的文化革命大方向对不对?有没有“白色恐佈”?
省委为什么要捂盖子?
省委在搞什么鬼?
“炮轰省委”,“火烧市委”
彻底揭开云南省委阶级斗争的盖子?
我们要到北京去,我们要见毛主席!
8月23日中午上班的时候,218号信箱的一部分同志,走到马市口处(五华山省政府大门前),见农林学院、工学院、冶金工校、农业劳动大学、昆明医学院、昆明师范学院、省中医学院的学生打着“炮轰省委”,“火烧市委”的标语牌,喊着上述口号,向正义路进发。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举着反动标语牌。218号信箱政治处的庹万福等几位同志上前去抢夺牌子,嘴里不断地喊道:“你们这是现行反革命行为!”一个学生说:“这是革命行动,为什么不可以炮轰,凡是资产阶级司令部都可以轰!”另一个学生说:“北京、天津的就炮轰了!”一个干部说:“你们凭什么说云南省委是资产阶级司令部?”学生说:“云南省委舍车马保将帅,派工作组把大批学生打成‘小牛鬼蛇神’,这是方向性的路线错误。”庹万福说:“这次运动就是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所谓一切就是包括小的在内,你知道吗?”一个学生说:“《十六条》规定,‘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斗跨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你知道吗?你斗垮了几个走资派?”有几个学生围着这位干部追问“说说你斗垮了几个走资派?”庹万福一时语塞。一个学生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一个‘走资派’也没有斗,你是与‘走资派’穿连裆裤的。”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位干部立即接上话岔说:“对省、市委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不能提炮轰和火烧的口号。省、市委是党的一级组织,你把党的一级组织轰垮了,岂不是要推翻共产党,搞资本主义复辟吗?”一个学生说:“嘿!大家听见没有,《十六条》号召‘斗垮’,他说不能‘轰垮’。他是对着《十六条》干的一员干将呢!”218号信箱一位干部说:“走资派是指人,即使有,也是少数,省委是重要的党的一级组织,是领导集体,你把省委轰垮了,一、毁了党的一级组织;二、敌我不分,好坏不分。提炮轰是反动的,这个口号不能乱提,提了是要负责任的……”啊!同学们惊叫起来,把218信箱的庹万福等几位干部团团围住,七嘴八舌:“走资派是少数吗?”、“你学过五·一六通知没有?”、“是一大批呢!”、“而且各省、市、自治区都有呢!”、“说‘提炮轰是反动的’,这是恶毒攻击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你是要作资产阶级的保皇派吗?”、“说炮轰是反动的,你敢不敢写下字据?”、“保皇小丑!”、“走,把他带走,一起到省委礼堂当着阎红彦的面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路过此地的门友昰与晟翚耳语道:“辩论有如下棋,自己不犯错误,抓住对方的漏洞穷追猛攻。”
这时,有人出来解围,走吧,我们要上班,下次再辩论。同学们要游行走到省委,也不便恋战。
东方泥住在珠玑街,穿过青年路,通过节孝巷、黄河巷从五华山左侧门上到东大楼。一上到楼上走廊,就见一堆堆人在那里辩论。晟翚就把马市口那场夺标语牌引起的辩论简要说了。以庹万福为首的一部分人说,对这样的反动标语牌应该夺;有的说不要夺。不赞成夺标语牌的有三种意见:一种是让这些人表演充分一些,最后一网打尽,而且还可以拔起萝卜带出泥,看看后台是谁,谁支持;第二种是以厅二局局长库尚波为首的,认为,今天《人民日报》发表“工农兵要坚决支持革命学生”的社论指出,工、农群众和机关干部不要干与学生运动。这是中央的部署,我们不了解情况,不要给中央添麻烦;第三种是厅办公室主任老红军鲜世奇在办公室向门友昰、柴光祺、晟翚等同志说的,有“炮打”这个说法,让他们不要在大街上参与辩论,给学生扣帽子。
但是几个局处的办公室和走廊里辩论相当激烈。一局的周屾说,各省都有红卫兵到北京去见毛主席,云南却一个也没有。说明省委是控制得相当严的,不让揭省委的阶级斗争盖子。庹万福说,红卫兵打着大标语,要见毛主席,那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能让他们都去吗?
东方泥觉得学生的疑问有一定根据和道理,但是“炮轰”、“火烧”的提法太激烈了,即使反右也没有听到过这种言论,这些学生真不知天高地厚。不能表示赞同。另外,东方泥参加的安宁县的“四清”工作,是省委亲自抓的点,在贯彻毛主席亲自主持制定的二十三条(即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中是积极的、认真的、负责的,是有成效的。当时东方泥还参加写作班子,写过某一方面的经验总结材料,发到全省。阎红彦是开国上将,昆明军区政委,到云南来了以后抓了几件大事(包括端掉犯错误的省长于一川),群众普遍认为以阎红彦为首的省委是正确的。更主要的是,阎红彦周围的人把他?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例如,60年代初阎政委因病开刀引起肠粘连,放不出屁来,情况不妙,几乎每天发病情通报。有一天召开厅机关和部分直属单位的职工大会,由厅办公室主任鲜世奇传达省委文件,核心内容是:经过医生多方努力,阎政委终于放屁了。大礼堂一阵骚动,啊……,这个啊声夹杂着各种音调。还是有人说,这下我们就放心了,虽有拍马之嫌,但并非多余。这件事东方泥记忆犹新。向全世界发布领袖病情通告的只有斯大林,中国没有;省委书记放了屁向全省下达文件通报的只有阎红彦。阎政委的地位是不容挑战的。
抢夺学生标语牌所引起的辩论,很快传到省委,第二天王腾波(阎红彦的爱人)来到218号信箱了解情况,表扬了庹万福几个抢夺标语牌的同志,认为他们觉悟高,阶级斗争观念强,对省委有深厚的阶级感情。要求对持不同意见的人,查查他们的老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一查,矛头对准了厅二局局长,14级老干部库尚波。“抓住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库尚波!”、“打蛇要打七寸!”、“把历史反革命揪出来示众!”(库尚波在家乡当过几天甲长)的大标语刷满办公大楼的走廊,学习小组会开始批斗库尚波。库尚波忙解释说:“我是根据中央社论精神发表的意见;我只是个甲长,不算历史反革命(保长才算)。我在部队工作时,这一段历史是经过审查的,我没有做任何损害人民的事。”庹万福吼道:“叫工、农和机关干部不要干涉学生的运动,难道见反动标语牌也可以不闻不问吗?”,“打反标是学生运动吗?”,劳伟海吼道:“我们出于义愤去抡夺标语牌,这是革命行动,你却相反表示反对,这就暴露了你就是这些‘黑五类’的后台,我们就是要把你这样的人挖出来,斩断你的一双黑手”,有人吼“甲长也是为旧政权服务的”几闷棍就把库尚义打哑吧了,更主要的是王腾波坐镇批斗会上,库尚义立即作检查。
鲜世奇向门友昰等几个人打招乎的话,一个也没有透露,透露出去的后果可想而知。
学生们打着“炮轰省委”、“火烧市委”的标语牌,经正义路、金碧路,浩浩荡荡向省委大院走去,大街两旁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群众议论纷纷。各种情况不断传到218号信箱。
来自厅文革小组及依靠对象的信息是:
八月二十四日云大生物系、外语系的学生抬着“‘炮轰省委,火烧市委’是反革命口号”的牌子到省委、工学院、农林学院、冶金工校去找那些炮轰派算账去了。
“炮轰省委是反革命的行动。”
“八·二三这天,反革命分子让阎政委跪在地上,头戴高帽子,手上拿东西,阎政委已经一天没有喝水吃饭了……”
“这些学生也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都去北京见毛主席。神经病。”
来自晁达、晟翚等同志的信息是:
八·二三这天下午和深夜,省委秘密派人动员大、中学校的部分学生到省委机关“保卫省委”,围攻主张炮轰的学生。
省委有关领导认为:“红卫兵没有多少‘炮弹’,真正有‘炮弹’的还是机关干部。”当晚,阎红彦说:“机关干部不要急于上街,不要急于搞反击,让他们再暴露一下。”刘明辉对机关干部说:“现在是大动荡、大分化、大站队的时候,不管你是什么人,你不站在这边,就站在那边,是每个人表明态度的时候了。”省委立即下令,暂停省级机关的文化大革命运动,“一致对付红卫兵”。
省委有关领导组织机关干部围攻写大字报、炮轰省委的省委宣传部等部门的45名干部,将他们打成“反革命”“叛徒”,强迫写“检讨”。
阎红彦布置人拍照,持别要选择“炮轰得厉害”“有刻骨仇恨的”,把街上的大字报拍摄成照片保存下来,“以后是有用处的”。
孙雨亭在地市委书记会上讲,对待八·二三事件有四种人。即“一、左派肺气炸了;二、中间派无动于衷;三、右派暗中窃喜;四、有的里应外合。”
周兴在地市委书记会议上说:“我们把话说透一点,地市委书记要心中有数。革我们的命,我们欢迎;但革什么命?炮打司令部打什么?不执行毛主席指示的应该打,但执行的你还能打?本来是造帝、修、资的反,不是造有缺点人的反嘛!不分清红皂白地造反,就搞乱了。”“通过这样一来,暴露了敌人,有问题的人,糊塗的人,也发现很多‘左派’,还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反革命。”
迅即在全市、全省掀起“是炮轰省委,还是保卫省委”的大辩论,炮轰派遭到围攻。
八月二十三日昆明工学院红卫兵成立了“金棍子”“红哨兵”战斗小组。
八月二十八日第一批南下学生23人来到昆明,住进昆明工学院。
八月三十日云南大学陈立新、师范学院李木昆等红卫兵成立“反修战斗队”。
九月四日北京南下学生和昆明师范学院的红卫兵,在省委机关门口冒雨静坐20多小时,要求阎红彦接见,未果。
云南大学XXX、省公安厅XXX写出大字报《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罪魁——周鸿》
昆明医学院学生XXX的大字报,阐述八·二三大会真相,批判炮轰派是“右派”,岳XX得知后,令其秘书帮助修改,写成“八月二十三日在省委礼堂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会”,大量铅印成传单,广泛散发。
八·二三炮轰派写出“八·二三事件的真相”、“问云南省委几个为什么?”予以反驳。一夜之间,八·二三革命行动好得很!打倒阎王,解放小鬼!炮轰省委、火烧市委的大标语、大字报贴满正义路、南屏街。
(三)阎红彦接见炮轰派
赵健民说:“阎红彦八月二十三日在省委机关礼堂的讲话很好,水平很高,很有辩证法,既没有伤害“左”派的积极性,就是右派也抓不住什么把柄。红彦同志的讲话我们要好好学习。”遂于九月八日以中共云南省委文化革命小组的名义,广泛下发了阎红彦讲话的文件,组织广大学生和机关、厂矿职工学习,全文如下:
阎红彦同志八月二十三日向
一部分大、中学校革命师生的讲话
(此系录音记录,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三日,于省委机关礼堂)
同学们!我首先欢迎同学们这个行动。你们有一条标语叫“造反有理”,就按这个办。对省委的批评,提出意见,都很好。我们能够立即改的,马上就改。但是今天提的问题很多,我来不及一一答复。
第一、上北京的问题。同学们提到,为什么毛主席十八号在首都接见百万群众的时侯,没有云南的同学?也没有西南的?在北京我们就知道这个事情,也讨论过这个事情。中央已经答应大学生到北京去,但是,又告诉我们一条,先不要告诉学生,讲了大家乱了也不好。现在看起来,北京一下子去的人多了,吃成问题,住也成问题,全国上百万的大学生,如果中、专学生都要去的话呢?那就几百万、上千万,那怎么办呢?应付不了。所以,讨论了一个大概的布置,准备大学生全去,但是要等中央安排,不能一下子都去。就是说:中央己经同意大学生到北京了。同时也同意高中学生、中专学生派代表去。这对我们的师生是个很大的鼓舞。省委对怎么去法?怎么安排?都作了讨论。但还要等北京答复,北京虽然原则上同意了,但是究竟安排哪个学校什么时候去,还不知道。大家一起去是不行的。还有个交通问题,上万人去,火车得多少列车!你们有的说“走路去”,这个精神是可嘉的。时间一安排定了,我们就可以通知了。我们要安排好,北京也要安排好。等北京答复了叫我们什么时候去,我们就好组织。这就是为什么前一段没有西南的,只有其他地方的。其他地方的去了,一家一家的都要毛主席接见,多少万人,所以就来一个总接见,这个总的接见的时间事先我不知道。要开百万群众大会,中央也没有正式通知,十八号那天是六点钟左右开始,我是五点五十分听收音机前才知道这个消息。
至于学生要到北京去,我也知道。我们地方工作的同志请求了中
央,要求让我们的学生都去。零零碎碎去也不好,究竟怎么个去法?还有许多是自发去的,那有什么办法呢?因为不仅是我们云南有这个问题,各地都有这个问题呀!有的省去了一些,有些没有去,有些去了少数,有些去了多数,都是自发去的,没有具体组织。前一段,我们也没有组织云南学生到北京去,你们也没有提出来去嘛!我们没有组织也没有必要主动组织去。
到北京主要是两个问题:一个是学习,一个是参观,参观人家的大字报,学习人家好的经验。至于解决问题,还得要靠自己来解决,你们大家去要求毛主席答复什么问题,我想他就会告诉你们:自己革命麻!自己解决嘛!当地能够解决的当地解决嘛!二是如何组织去,要组织去,还有许多具体问题呀!所以没有告诉大家。几十个省都要求去嘛!总要有个安排,所以我只能这样答复这么个问题,怎么样去?还有些具体问题,总不能一天去一车,一天去一车,还是要集中一点,还有些中专学校怎样选代表?所以请你们耐心点等。大家说要立即答复今天就要走,那有什么办法呢?北京也没有准备,一去几十万人,吃、住都是问题哩!所以你们要求我立即答复,我答复不了。我们积极向北京联系,希望你们把这个意见向其他同志传达。省委绝没有隐蔽这个问题,我们一定按中央统一安排的办法办,我想中央这个办法是对的。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介绍北京的经验和河北的经验?北京的经验很多,有好的经验,也有有缺点的经验,也有方向性的错误,路线性的错误,这个问题就多了,我也没有办法介绍。我在北京主要是集中力量参加十一中全会,我们的会也开得很紧张。在这次会议上,对于依靠群众,相信群众,这些问题,都讨论过,很多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不很清楚,只知道些原则,究竟怎么搞,怎么发动群众,怎么按毛主席指示办,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我作为一个地方工作人员向大家来传播各种各样的经验,也没有必要,因为有对的,也有不对的,你们不是很注意吗?那我也不能随便说,随便说了,我倒不怕大字报,也不怕罢官,你们该罢就罢,该贴大字报就贴。但是正确的东西还是按政策办,总的有十六条,十六条就是经验总结,是文化大革命的行动纲领。其他那些具体经验,有对的,有不对的,所以我们只能按照十六条办,自己可以创造自己的经验。各地的经验不一定都一个样,你有这个经验,他有那个经验,你认为这个好,他认为那个好。而且我们认为对于文化大革命,这么大的革命,这么大的行动,基本上说来,我们是没有经验的。我们有造国民党的反的经验。但是在我们这个国家领导下,这个“造反有理”,“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老实说,我是没有经验的,过去我们是打过国民党的,那是打嘛,看到穿国民党衣服的就打嘛,开枪嘛,没二话可说。现在,在我们国家领导下,怎么造反,这个还是要靠我们独立思考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们要学习。毛主席批评有些同志不向群众学习,不依靠群众,就是这个问题。你们说我们是官僚主义,不看你们的大字报,不接见你们,这是应当受到批评的。但是,今后我也不敢保证,每一个都接见,一天几万人都要来叫我讲话,我不可能办到。当然我们尽量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要完全做到,我是没有把握的。
关于红卫兵的问题,我们在北京时,已经有了红卫兵,毛主席还批了一封信,我们带回来了,已经印发给学校了。但是据我们知道,这主要是青少年自发的组织,不是谁下命令组织的。有的学校组织了,有的就没有组织,还有叫什么别的名称。当时,没有说要统一领导,统一组织。我们只能传播毛主席的信。关于红卫兵,究竟怎么组织,应该是经过一段过程,也不是一个晚上组织起来的。你如果是叫我们来组织,那么我们的框框套套就多了。只有你们自己组织,该怎么组织,组织起来做什么,由你们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定就好了。省委只能够把毛主席的信转给你们,启发大家自己去组织。你们要省委搞个章程、条例,那个现在搞不出来;搞出来肯定也是框框套套。我还是希望你们自己组织,通过你们自己。省委不可能下个通知,怎么组织。明天你们组织起来了,我们就承认、支持,如果你们组织不起来,那有什么办法呢?
关于斗争几个人的问题。郝健的问题。昆明市委已经作了准备,原来准备昨天、前天斗的,市委准备两千多人参加。后来省委提了个意见,是不是把各校的同学都吸收去参加,搞一个规模大点的会,当然大家都去参加也不可能,也没有地方,光大学就一万多人,还有机关,还有高中,怎么组织?为了把会组织好,我们决定把它推迟了。
高治国的问题。大家提到是谁用的,这个问题将来再说吧!但是高治国的问题,不完全是在云大的问题,云大的问题只是一部分,他到省委以后,也有许多问题,省委机关贴他的大字报,比云大贴他的大字报分量重得多,因为省委机关知道情况更多一些。我到过云大,听到云大一些同学对高治国的问题有不同意见和看法。比如说有两个同学写了一张大字报,说高治国的问题,是别有用心的人搞的,好似是捏造的,引起同学中争论,马上贴了很多大字报,说它是反革命的大字报,那么后来一部分同学又贴了大字报,说你不能给人家戴帽子!
认为这个大字报不一定是反革命的大字报,批评那两个同学提的意见不对,说人家是反革命,也不对,问题没搞清楚,怎么能说人家贴了一张大字报就是反革命呢?不能这么做结论的。所以,我去也是看大字报,你们批评的也对,说我走马看花,我连走马看花也办不到。一去大家都围拢来,我还看什么大字报呢?大家围着,我就没有看成呀!同学们都上来了,围着一圈,我有什么办法?我还碰到那几个意见不同的同学,他说:那个大字报是他写的。我说:你来给我们谈一谈。他们就来了几十个人。有些同志硬要我讲话,我知道我讲话肯定是要犯错误的,讲什么话呢?没有准备,我就鼓励同学们好好闹革命呀!毛主席过去批评我们,不走群众路线,不依靠群众,不相信群众。现在我们要相信你们,你们自己会闹好革命的,会革好命的。给这部分同学说了以后,另外又有几十个同学要求单独谈,他们也谈了很多意见。他们有两派意见,一部分人说,这个大字报,不是反革命的大字报,一部分人就说是反革命的大字报,争论不休。我怎么能够作这个结论呢?我告诉他们按十六条办。我说,我得请求你们,对这两个贴了大字报的同学,不要打击人家,不要围攻人家,我只提出这一条。我说,你们还是让人家说,如果能够争论起来,争论一下也好。是非经过争论就清楚了嘛!我对云大的同学就讲了这么一个意见,我只希望你们对这两个同学不能作为反革命,你们有意见可以争,不同的意见可以争,不能因为贴了一张不同意见的大字报,就说是反革命啊!即使那个大字报是反革命的,你也不能这样做。关于高治国的问题,我们准备在云大搞一个辩论,因为思想上有一部分人赞同,有一部分人不通嘛。
关于高治国和郝健的问题,我只能讲这么多,将来云大怎么斗争高治国,这要云大同志自己来决定的。云大有文化革命委员会,有同学,是斗争,还是批判,还是辩论,得由他们来定。
最后一点意见,就是如果有的工作组讲过省委是绝对正确的,这是不对的,中央从来没有这样讲过,省委也没有说省委是绝对正确的,省委也不敢这么讲。正确不正确,只有拿毛泽东思想来衡量,没有其他的标准。那一天有一个同学提到这一个问题,他说,我们一切都不相信,我们只相信毛主席,这个意见也对。你相信毛主席,你就应该拿毛主席的思想衡量,究竟哪个单位,哪个部门是黑帮,哪个部门是反革命,哪个人是反革命。但是,你不能说我只是相信毛主席,你们这些一切都是牛鬼蛇神,这个也不对!“我们都不相信你们”,你们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们根据什么不相信,还是应该有个根据。比如,今天同学们问我很多问题,那些问题你们可以研究,你们可以贴大字报。工作组讲“省委是绝对正确”,“不能反对省委的工作组”,是错误的。中央已经批评了这个问题,报纸上这几天也经常讲这个问题。如果是我们这样讲也是错误的。这是压制群众运动的一种方法。这样一讲,你都是正确的了,我们还有什么意见可提呀?就没有意见了。应该是基本正确,还是有意见,或者这个正确,那个不正确,或者总的正确,部分不正确,还有意见。但是如果有人用这个方法来压制人家发言,压制发动群众,那是十分错误的。
省委是不是黑帮?你们可以揭,你们可以积极地揭,你怕什么,你又无官可丢,我们还怕丢官,你们还怕什么?你们说对了就对了,说错了就算了。你可以讲,你发现他是黑帮,你可以讲,我们愿意听你们的意见,你们可以写大字报来,你们可以讨论辩论,什么问题都可以。就是“炮打司令部”,如果这个司令部是黑帮,当然应该打,黑帮你还不打?牛鬼蛇神你还不打?那你还叫什么“造反精神”呢?对不对?这当然应该炮打。今天有人发言讲“炮打司令部”,“炮打省委”,可以打,完全可以打。但是,司令部总还要区别一下,比如我们毛主席就是一个司令部,领导大家、号召大家革命,在天安门接见群众呀,你是不是要打这个司令部啊?当然不能打。如果发现各省、各部门、各学校,是执行毛主席指示的,你们看该打不该打?如果不执行毛主席指示,那你们就打,集中火力打。这是两种司令部,要打那个反对文化大革命的司令部。所以讲省委是绝对正确的,是错误的,我们从来不会绝对正确的,只有毛主席的思想,毛主席的方法才是绝对正确。我们一个地方党委,地方机关,地方工作人员,不可能全部正确,我们只有一个正确思想,就是毛泽东思想。你们发现省委有黑帮,有不正确的东西,可以打,所以就请你们来贴大字报!我代表省委表个态,你们贴,贴省委的,也可以贴个别人的,比如我阎红彦。我希望你们贴大字报,发现黑帮,你就可以贴,压制了群众运动,都可以贴。我们是想按毛泽东思想办事情,但是不是照办了,我们没有把握,要靠你们大家检查。
我今天想答复的问题就是这些。你们还有意见吗?你们开会讨论也可以,写大字报也可以,你们辩论的时候,请我们去参加,我们一定去。当然你们到处请,一请,就得来,那就办不到。我认为我这个答复,你们可能不会满意的。你们的好多具体问题,我没有答复。
我们是按毛泽东思想来办,至于能办到多少?那个没有保证,因为虽然我们也努力地学,但是没有经验,我们肯定还要犯错误。今天我解答问题,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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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三个红卫兵联合提出,这个会议这样开法不好,又说这个会议是谁掌握的,这不是向省委提意见……红彦同志又说了几句话。)
我建议那几个同学的发言不要再讲下去了,我再讲几句话,本来我没有其他话可说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请求那个同学不要发表这个意见,因为今天同学们主要是来给省委提意见的,很多是要求上北京的,你们有颗火热的心,不管意见对与不对,我们都赞成。
同学们,你们既然要我讲,我再讲两句好不好?本来我的话是讲完了。今后文化大革命中的问题还多得很,我讲话的机会也多,检讨的机会也多。我拼命地跟毛泽东思想,拼命的学毛泽东思想,也跟不上。所以,今后的问题是很多的,为什么我又要讲呢?是因为刚才同学提出什么人掌握会场,是同学掌握嘛,你们掌握嘛!
至于说“火烧省委”问题,有的同学得到消息,说有“火烧天津市委”、“炮轰河北省委”这个口号。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能知道这些消息,我们就不知道,中央不发给我们,我们也不晓得,这些事我们都不晓得。
至于今天,“火烧省委”、“炮打司令部”,那你们就提嘛,有错误的司令部还不应该打吗?要打,该“火烧”就“烧”嘛!至于提到的很多问题,同学们是可以辨别的,所以我不同意那个同学再讲下去,是否他还有多少意见?我就讲到这里。
讨论中反应不一。积极分子不吭气了,因为阎红彦并没有说八·二三事件是反革命事件,他们抓库尚波的“黑手”、“黑后台”,打他为“反党分子”,打错了;而且说阎政委跪在地上、一天没喝水吃饭是谣言,是恶意攻击;有的说,王腾波来此的表态和做法是帮了倒忙;有的说,这个讲话回避了云南文化大革命的实质问题;有的说,要听其言观其行;有的说,有些话虽然含糊其词,但还是听出有扺触情绪。
东方泥说:“阎红彦作为省里的一把手,看到学生举着‘炮轰省委’的标语牌来到省委,首先表示欢迎,认为对省委的批评,提出意见来,都很好。而且还表示,你说对了就对了,说错了就算了。我认为阎红彦的态度是非常冷静的,姿态是高的。还表示我们能够改的立即改,马上就改。这是符合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我希望各级领导都能这样。不要激化矛盾,你打我‘反革命’,我打你‘走资派’,双方都在恶斗中两败俱伤。
这个发言招来一些非议,有的说这是折衷主义;有的说这是调和主义;有的说这是投降主义;有的说这是一厢情愿。
晁达说:“阶级斗争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
九月十日李井泉来到昆明,下午李井泉找阎红彦、周兴、孙雨亭等人秘谈。晚上在军区招待所开了省委书记处会议,在会上李井泉讲了三个问题:一、组织“红五类”子女斗争“黑五类”子女。布置放由他带来的“血统论”录音;二、核心是组织“左派”力量,组织红卫兵。只要真正有几千个有战斗力的红卫兵就解决问题;三、要控制邮电大楼、电台、报社、公安等要害部门。机关大楼冲就冲了,占了也不要紧,占了城市还可以到农村,无非打游击。孙雨亭说:“井泉同志一讲,我们思想开朗了,有办法了。”
次日,李井泉召开保卫省委学生代表会。李井泉说:“八·二三事件是小匃牙利事件,是政变演习。”还说云南省委是“正确的”,鼓励“红五类”子女和“黑五类”子女“血战到底”,要“几红夹一黑”。
九月十二日在省委书记处的策划下,成立了昆明地区院校红卫兵总部。阎红彦率领省、市领导人参加成立大会,指定了辅导员,拨给了房子、汽车、大量活动经费。总部以“红五类”为主,重点抓了“血统论”,组织三万多人听李XX讲的“阶级路线”。并在云南日报头版刊登,还将录音送到各校放,挑起大规模“红五类”斗“黑五类”。
各省相继成立的红卫兵组织,都穿旧军装、戴军帽,腰间札皮带,打砸抢抄抓牛鬼蛇神,破“四旧”……
九月十四日上午,云大、师院毛泽东主义砲兵团正式成立。
下午,南下串连学生和昆明地区的造反学生,揭发了九月十日、十一日《云南日报》社论引起学生斗学生、群众斗群众的严重错误。几千人整队到报社抗议,遭到围攻及扣留。随后学生又到省委机关,再三要求阎红彦等人接见。阎红彦、孙雨亭坐在昆明军区幕后指挥,未出面接见,但用窃听器窃听礼堂会议情况,并组织人写大字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