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清爽蓝曼的季节里,风扯着云,悠然无羁地在空中走着;邱林地貌的蜿蜒里,他们拽着狗绳,枫红里走着;仿佛里,我用心念拽着思绪如歌地飘着,并不知道去向哪里。是失措、是茫然还是无从事事?其实,人生中没事的时光也是很美的,没了计较,没了纠缠,没了你和他以及人左人右永不停歇的嘈杂和腾嚣。
蓝天下的菁芜混杂也有机理,没有所谓纯的说道或理论,干嘛要去频繁顶真地去设立一列列的标准呢?不见底还累死人。人们爱谈老庄的,玄乎乎地还带着永不明彻的知觉,其实只在梦里老庄才是实在的,可惜,人们只会挣扎在叠叠重重的实在里,试图醒觉。更有老庄那里啥都没有得到的,转了个弯,求问于明阳。一通胡掰里分娩了更多越发糊涂的聪明人,复在佛性及道行的交叉里,支离破碎。那便是我的无奈了。
叽叽歪歪地选了个什么黄道吉日,餐馆总算开门了。开门前,左边一溜大墙上的山水画,最终还是没有变,基于人左人右的不合。不合的当然还有设计因素太多底层逻辑里的不洽:中西格式的不合、古典和现代的不合、冷暖色调的不合、座次和景深的不合、局势和视觉的不合。我没多说是我看清了设计者的底层逻辑,那就是没有跺底的逻辑。想着将有的迎来送去,得,更没必要叽歪了,服务者和服务对象没那种要求,你又何苦呢?何况现存的店业已框定了骨架,很难解构,只能在那基础上做些调和了。有道是,宁愿帮聪明人背包袱,不帮笨蛋出主意。可不是?
我非常清楚的是,疯子是有文化的,起码他想把中国文化艺术的基因风格带入营运。还是劝他做就做了,别去跟人说什么丹青的历史、江山的图画、景情的喻含和秀美的牵带了。那不废话吗?大可不必。咱们就是玩,如初所约,我管你王大爷李大妈嘴里的计较,我们不可能跟着他们去广场里似是而非的。笔墨诗画我们沾了也就是了。
我一朋友去了,回头发了一张照片给我,问我写的啥,又是个啥意思?答曰:分外娇!就是不同理常的格外好。疯子跟我说还有地方能写的,我也没空,只说也许可能或可以写:莫道生活无滋味,此地便是好人家!嘻嘻!
周五,餐厅在下午一点半和五点半,两度被打爆,座无虚席的情况下,外面还有排队的人,愿意等个一小时。关了,因为厨房已被吃空了。周末也关停两日,得重新加倍备货。这些我倒不关心,只问疯子夫妇一句话:客人来了多数选择去右边还是左边?疯子说,如你预期,人们都爱去右边。我笑说:早知了。
餐馆或任何服务型的生意,颜色灯光线条是有讲究的,那第一眼的感受是非常关键重要的。有没有差别很大的,所幸,我们做对了。至于饺子汤包好不好吃我也不计较。我出国前就没在上海见过任何水饺馆,也没吃过一个饺子。吃饺子是到了美国多年后,才在北方朋友的家里得以一试。出差去比方没吃过?记得一次在西安恰逢最大饺子宴,开溜了,去了街头大排档,欢享地气和烟火。其乐无比。
叫我过去喝茶吃饭,懒得去。也不跟疯子夫妇绕弯子,假客气:人杂处,喝个甚,吃个啥?不如赖家里,泡饭一碗。就那调调啦。
一晃眼,来美已有三十多年了。不知是否也不知对错。是否后悔在我是个无厘头,我不回答幼稚提问的。人世如流,人生如梦,抗不过也抵不过,想来来不了,想走走不掉,底层逻辑并无二致。顺着就是了。我听过太多人来美前嘴里繁花似锦;来后回头又说国内的丰美惬意,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一个个叫花子翻身的口吻,不得要领。你也别说我的调,我只信,心灵安处便是家。你管他中国还是美国。问我死后埋在哪?回头也问权杖,她的回答很简洁:你在哪,我在哪,照片一对拍墙上。我很感激的。这就够了。入乡随俗这个话题从此也就没有了。难不成换了个地方人还能掐死我,我倒不信呢。不比人穷不比人富的恰好里,我没有叽歪的。谁跟我吊也没用,咱不稀罕。也是另外的好,老天给的,我俩啥病都没有。不似一些人,带病佝偻着指天骂地,还里外不合楞充大尾巴狼。最讨厌不明就里的叨逼叨,不爱听,腻歪。
微信里瞧见那位大姐了,想她了,就问了好。回答说,才从希腊回了国。
前个月大姐是来美国参加儿子医学院毕业就业典礼的。还去休斯顿朋友处住了段时间便打道回国了。这么跑我是挺为她高兴的。风乱雨错,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苦难,却始终保持着开朗与豁达。1992年的变故里,我无话可以多说,只送上一首《一剪梅》,聊表心意。
我算是比较了解这位的,原来在一个单位里刨食,不知咋滴就特别谈得来。她先生后来援外两年回国后也成了我的好朋友,这和她的介绍有着莫大的关系。他先生和我在一个部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也方便接触。他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人高马大风度翩翩。也是啊,我们那种单位想进去,除了外语,人的卖相也要经过当面审核的,不然进不了。他最后是生了重病早年离世的,留下一个孩子,由大姐楞挺着养大。这是一种艰难,可我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凄厉,反而多听了她的笑声和通透明澈的人生感悟。

西装朋友是天津外办的,后调去北京负责赴美签证。可见面貌也是审核“过关”的。
大姐的父亲是原上海市市长,母亲是原上海海关关长,退休后成了退休干部组织的党委书记。过去遭受过的罪她跟我说过,她给我的震撼是,不曾听她抱怨过。什么样的心胸啊。我很佩服的。总希望,她一切都好。
她也是,每次回美都会给我来电,这种丝丝连连从未断过的记挂,也使我对她更加尊敬。这大气的人就有这么一种人的魅力。艰难困难灾难后,躺在沙滩上了?没有也不会,一份那样的坦荡在身内,是人的挺括!
我是喜爱那些的。也花了不少银子凑了几排和几堆。早上想好要去亲近亲近的。一个电话进来被打乱。朋友要我帮忙陪他去药店取药。他英文不好怕出错。而后来电说药店十一点才开业,他可以让他家儿子陪着去。那我就不去了。总有零碎事要做。我就呆在家里了。于是想,会有点时间在手头,能够解解写的馋。
我写字也没啥一定。坐下来,抓起笔,铺开纸,蘸上墨,就可随意。心心念的倒是纸,用来钢笔书写的特种纸,好似这边没有。曾经有朋友说超市里有替代,是一种用于素描练习的厚纸,听上去像是对路,回头出去找一下,能找到也未可知。不行就只好让疯子太太回国时代为购买了。其实也是无事里真实的心心念,自己写过不少还算像样的短文,很想写出来,合成本。没啥其它想法,就想看看自己零散后,是否能整齐,是否能统贯如一。
(尾)叶落时节
阳光抹过右边屋檐时,开始起了风。哗哗作响的是枫林松涛的婆娑声,夹杂着零零的飘散,落地成灿。
我不晚睡,也不晚起,所以会有晨里独一的清净,没了时光,没了其它,复归在己。这便有了命,不乱不杂,不错不烦的那种,砌在四野里,底托,大世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