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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君子兰带出的回想》

(2025-12-07 11:35:12) 下一个

今儿的天就是阴着的,弄得我也是不得开心颜。心情返转却在一瞬间,因为瞧见了放在餐厅里的那朵凌寒傲放的君子兰。权杖特爱君子兰。而家里的君子兰放在曼哈顿的寓所里已有好多年,这前后加在一起,它们活了得有三十年。

年年春季权杖便会为它们换土、剪根、施肥,每隔十来天的水也是她浇的,就怕几人管那事,把花儿呛杀。那花仿佛懂事的,年年以它们的健壮和昂扬展示着生命的美丽和顽强。

头里的画是我喜欢的:下着雨,司机为女主人撑起了伞,却没能遮住主人喜雨的欢悦,由而牵了手,在风雨肆乱的当刻间,起舞翩翩,折了不美不善的威风。总想一段优美的舞曲在背底,不一定就要比利牛斯探戈的,肖氏的第二圆舞曲也可当得。于我,只要是美的,就行。

寻美,也难也不难。那个挪威童话里就有一则:信则有,也是信了才能去发现。没错!时间的长度?我先得确定那线的经纬,不至于在横竖不当的错乱里手足忙错。至于为什么更多的人喜欢在凌乱和丑陋的传闻里乐得出了鼻涕泡,我不知道原因和理由,也不想知道。那,太埋汰;忒难看,何必呢?

发小扛不住肾衰竭两年前走了,他两岁起就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到死也没变过。他姐上周去了老家的校园里去拍照,碰巧遇见了我妹和我妈也在那里观瞻怀念。同一天里,传了我一些照片,勾我想家了。

我出生在上海华东师范学院,三岁时随父母和刚出生的妹妹搬至后来的上海机械学院。为了调入我父母去那里教书,学院起码在住房上很是优待的。我们住的那栋楼,是沪江大学第一批为教师职员建起的别墅之一,但在我,它还是最最漂亮的一栋。我家住在三楼,是个整层的套房,浴室厕所在二楼,煤气灶在三楼舍外的小阁里,很是方便。那里,有我同年很多快乐的记忆,我姑姑和姑父结婚也在那里,我还记得那晚的热闹和欢笑。

 

上面这栋楼是沪江原来的教学楼,1959年左右被台风摧毁,死伤上百人。后在本来基础上重建,改为基础部,也就是各科教研室的所在地(不包括所有专业)。我父母所在的外语系教研室就在进口的右手边。大门原来面对的是大方型天鹅绒绿草地,围有四季常绿矮冬青两层,中间夹着的多是各色玫瑰花,也有鸡冠红,一串红和被我们叫做兔子花的一类,开放绚烂于四季。草地中央是原来的喷水池,学院里的人都把它叫做金鱼池。--今又是注。

老家。阳台上我父亲原来养了好多鸽子,经常参加全国比赛。后来被禁了。学院不许养鸡鸭狗之类的动物。

老家隔壁的楼也很漂亮。右面三楼阳台原来住的是数学系周教授一家,他是我父亲桥牌搭子之一,而我父亲是上海滩最早最顽固的桥牌玩手之一,直到中风后手抖抓不起纸牌。我有同班同学住在一楼和二楼。现在这些老建筑都属于上海一级保护了。天幸!

 

我有两个发小,走了的那位,其父是对外改革开放时,邓公钦点的挂印先锋,也是中国最早合资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吹响了深圳开发的冲锋号。这位发小高考最难的1978年,以数理化第一名的成绩从交大附中考入同济大学。特殊时期,学院为了给孩子众多的工人阶级兄弟家庭腾地方,我们家被下令搬往另一栋小楼。我第二个发小就住那里,(其父是一级教授博士导,多项国家级发明设计奖的获得者,中国冷冻机顶级专家,动力学院院长)。他是在1978年以绝对高分和15岁的年龄考入复旦物理系,半年后公派至瑞典皇家工学院高能物理专业。他后来出任了爱立信远东总裁及集团公司副总裁,后又被挖去做了摩托罗拉总裁。我,被送去炼红心,修地球了。。。。。。

想家,就会想起连带的一些。母亲跟我说,学校改变很大。我看了照片说,那些个白痴,推倒了几栋沪江时的绝美小楼不算,如今还把那些剩余的弄得像过度粉饰脸蛋的东施,还把窗框都改成白色的,即不合,还突兀,完全不懂色谱的摆弄。母亲还告诉我,原来基础部前天鹅绒花园正中间的汉白玉喷水池没有了。我小时候落进去被人救起过,所以记得特别清楚。那是个十几米见圆的汉白玉水池,中间有个喷水,水花在绿草盈盈的正当中,阳光里,特别漂亮。池里养着不同颜色的金鱼,还有莲花,我至今还能整全地想象那样的精致和漂亮。问及原来家里不远处的卫生楼,母亲说还在。我记得当年保皇派和造反派在那里为了学院档案用钢钎做成的长矛彻夜攻防的喧闹声。那是栋非常漂亮的洋楼。所幸还在。其它更多被改头换面乃至除灭的。我就不知道了。心里的问还在: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素质,什么样的心势才会把原本上海最最漂亮的校园弄得如此地不堪?

记得大学毕业开始工作时,单位里的人就告诉过我西郊国宾馆有多漂亮。我去过丁香花园,五角场彭家花园,兴国宾馆,钓鱼台国宾馆等处,到了西郊宾馆也是鼻子一哼:跟我的住家校园没得比。那里的鲜花四季、冬夏常青、树木齐整和布局优雅,当时沪上其它各处是无出其右的,没法相比的。也许也有我那样的一份情感在其中,抹之不去。。。。。。

说到住房,记得父亲的一好,无论在华东师大一村,还是搬入机械学院(今上海理工大学)后的两处住房,他喜欢打蜡地板。我家许多亲戚住在各处,家里地板打蜡的是多数。我想他也是继承了习惯。家里过去用来地板打蜡的木柄铁头刷是英国货,挺重的,约有十几磅,地板涂完蜡后,得用这特制的地板打蜡涮来回多次拖拉,拖拉至涂蜡均匀地板干净铮亮为至。如今在美国,我也曾试着为地板打过蜡,不行。一是美国地板根本不用打蜡就有其效果,二是打完蜡走起来叽叽喳喳地脚跟响,只好作罢。也是记忆一则,合着儿时记忆,印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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