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中國的四十年(20) 如此愛國商人

我在新中國的四十年(20) 如此愛國商人

我到任後，吳如華也調港任總經理助理，我想到需要一個懂外語又瞭解外國機構辦公程式的人來當公關。想起小周（周慧莉），她是黨員，在美領館工作多年，由她來擔任秘書兼公關很合適。我向市委組織部提出要求，組織部經調查同意。小周的組織關係在通用公司，黨委書記已接到組織部通知，對我說：「章局長，你看中的人不錯，本來公司要把小周調回公司任辦公室主任，現在你要，我們小局服從大局，只好割愛。」

上實公司的資產是原上海兩家私人企業：南洋煙草公司和天廚味精廠，辦公地在一幢五十年代南洋煙草公司造的舊大樓裡，大部份樓層是新華社的員工宿舍。中國不承認香港是英國領地，因此派駐香港的最高機構新華社，實際就是中共香港黨委（中共港澳工作委員會，簡稱港澳工委），新華社社長就是香港黨委書記。

1985年上實公司將天廚產業的一幢舊樓拆建為二十二層的天廚商業大廈，公司使用六個樓面，其餘出租。頂樓二十一樓是食堂，二十二樓是保密會議室。所謂保密會議室是按新華社規定，凡中資二級公司以上，都要有「保密會議室」，供傳達中央文件、內部討論，達到保密要求。室內無電源、電話線路、只有電燈開關，防止港英政府竊聽。

我到港接手的第一個項目是1985年4月完工的上海雁蕩公寓，在復興公園旁高尚地段，樓高28層197套高級住宅，這是上海改革開放後第一個大型建築，也是解放後興建的第一棟高層建築。大家都知道這個合資項目的港方是香港女強人大慶石油有限公司老闆、香港中華總商會副會長張永珍【注】。

【整理者注】張永珍(1932-)，女。江蘇武進人。1966年畢業於英國劍橋工專。歷任香港香港中華總商會會董、副會長，大慶石油有限公司董事、總經理，香港永興企業公司總經理。國務院港澳辦公室香港事務顧問，全國政協常務委員。

田爾向我移交工作時告訴我，事實完全不是這樣，項目得到市府大力支持，其實張永珍根本沒有錢，結果名為合資，資金全部由上實公司投入。但張永珍仍獲得中介代理地位，協議規定，不論是否張介紹，所有交易都要付張7%傭金，整棟大樓197套公寓全部售出，張獲得傭金超過一百萬美元，坐享其成，名利雙收。整個項目由上實副總經理葛恆主持，葛與張私交極其密切。我視事後，幾位副總都向我提及，表示擔憂。李肇基副市長也向我問過這事，認為葛、張與雁蕩公寓之事有蹊蹺。我從觀察中，也感到張永珍對葛恆確過從較密，但查無實據，最後葛恆調回上海，此事就不了了之。

八十年代初，經常來上海的外商不多，上海市政府對張永珍印象很好，封她為「榮譽市民」，當時上海的官員對外部世界沒多少見識，很容易糊弄，說穿了這些所謂「愛國資本家」，肉麻吹捧大陸政府，竭力恭維官員，都是為了發橫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