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超级生命体 04》

工蚁在数量上来说是一个蚂蚁群落的主体。整个蚁群在工蚁们各尽其职的忙碌中有条不紊地运行着。工蚁的分工有章可循，通常是由年龄幼长而形成各个阶层。最年轻的工蚁照顾蚁后，以及梳理蚁卵和抚育幼蚁和蚁蛹。它们的等阶最高。这些工蚁还有产卵功能，有时排下卵作为蚁后和一些幼蚁的营养食物。工蚁的体内存有两种激素，卵黄素和保幼激素，相互作用，相互抑制。随着年龄的增长，工蚁体内保幼激素占了上风，卵黄素被抑制，卵巢也就退化。这时的工蚁退离蚁后和育幼室到蚁穴的边缘地带，退到相对低等的阶层。它们只负责筑穴，清理和看护蚊穴，以及出去觅食等工作。在小型的只有几千只蚂蚁的群落，工蚁只有一种，体型同一，分工并不明显。而在上万只的大型群落的蚂蚁物种里，工蚁的分工明确而且细致。工蚁之中也出现体型分化。比如在农室里工作的大小不一的各种工蚁。有些体型较大的工蚁腹部带着一个泡囊，用来储存液体食物。最特别的是出现了一种兵蚁。它们防卫蚁穴和觅食的工蚁。兵蚁的头部比一般工蚊大。有的兵蚁长着长的像军刀一样的上颚。有的头上长着叉角或者盾牌。人类的冷兵器早在蚂蚁物种就发明出来了。

所以，一个蚂蚁群落是一个具有明细分工和组织阶层的社会。蚂蚁一般是杂食昆虫。它们的食物来源于野外采集。但是，有一类切叶蚁，能够形成较高级，大型或超大型的群落。觅食蚁出门采集树叶或者草叶。它们不直接食用树叶，而且用树叶饲养真菌。人类食用的蘑菇就是真菌类生物。农房通常在蚁穴的上层。在农圃做工的蚂蚁将树叶一遍遍地咬碎，也用分泌的液体将碎片再分解，便于真菌食用。切叶蚁培育的真菌在几千万年中不断改良。它们不再产生孢子，而是长出成束的菌丝球。这是切叶球的采摘食用的部分。清洁农圃的废物是一件重要而繁重的工作，由一些年老的切叶蚁来做。

蚂蚁不仅懂得农业耕种栽培，还懂得畜牧。蚂蚁喜好糖类食物。熟透的水果落在地上很快就能招来蚂蚊。有些蚂蚊物种畜养一种蚜虫。早上，蚂蚁将蚜虫赶到一些特定的植物地方。蚜虫吸食植物茎和叶断口处分泌出来的汁液。这些食物在蚜虫体内进过消化合成之后转化成为一种富含糖份的液体。蚂蚁轻抚，扣击蚜虫的腹部。一颗蜜的露珠就从蚜虫体内分泌出来。蚂蚁再把蜜露运回巢穴。到了晚上，蚂蚁又把蚜虫赶回蚁穴。蚜虫就是蚂蚁的奶牛。蚂蚁不仅放牧蚜虫，而且还培育蚜虫的卵。蚜虫为蚂蚁提供高质量的食物。蚂蚁为蚜虫提供生存的安全保障。这是一种共生关系。蚁群在因为环境变化的情况下会成群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它们一定会扛起蚁后，蚁卵和幼蚁，还会带着真菌菌种，蚜虫和蚜虫的卵一起到新的地方。

蚂蚁的视力很差，只能感知光亮，识别白天和黑夜。它们没有听觉，依靠足上的感受器感知地表的振动。但是，有的蚂蚁能够依靠地磁场来定向。蚂蚁的主要感觉能力是嗅觉。蚂蚁总是不停地舞动它的触角。人们很早就猜测蚂蚁通过化学物质的嗅觉感知来交流，并且把这种物质称为信息激素。比如，觅食蚁寻到食物源之后，就在路径上留下信息激素。别的蚂蚁追随这种化学物的气息就能找到食物搬运。1958年，威尔逊在不到两毫米大的火蚁腹部找到了分泌信息激素的腺体。当时已经是了鉴别有机化学分子结构的气相色谱仪和质谱仪。为了收集足够质量的信息激素，威尔逊与三位同事在佛罗里达州捕捉到十万多只火蚁。满手是火蚁叮咬的红肿。但是，信息激素的秘密从此被揭开。那是一类自然界普遍存在的内含苯环的碳氢化合物。结构并不复杂。

蚂蚁在觅食的路上会留下多条，多种信息激素径线。这些有助于路径辩别和记忆形成。信息激素挥发性强。跟随在后的蚂蚁又会分泌激素，加强信息径线。现在，我们知道蚂蚁利用的信息激素多达五十种。威尔逊认为这些信息激素构成了蚂蚁交流的原始语言。有别于人类之处是人类依靠大脑来处理语言，理解语言，而蚂蚁的语言理解完全由基因决定。在蚂蚁社会里，雌蚁靠信息激素吸引雄蚁。信息激素也是一种外性激素。工蚁靠信息激素识别蚁后和它产的卵。工蚁们靠信息激素识别同伴和外来入侵的敌人。蚂蚁群落之间会因为领地和食物等问题卷入冲突和战争。有些蚂蚁物种甚至会利用信息激素模拟来搅乱对手的阵式。蚂蚁能够像人类一样利用信息战术。

—写于2023年7月7日（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