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哪里来 04》

现在的考古证据还不够充分，但人们普遍认为原康修尔猿是现代猿类和人类的共同祖先。世界上猿类和人类的演化就是一次次走出非洲的过程。两千万年前，古特提斯海水道闭合。非洲大陆北移和阿拉伯半岛陆地连接。非洲原始猿类迁移到欧亚大陆。同时出走的还有原始大象。现在存留的猿类只有东南亚的长臂猿。一千七百万年前又出现一次迁移。在欧洲和小亚细亚半岛有希腊古猿和土耳其古猿等，现在已经灭绝。其中一支迁移到印度，成为西瓦古猿，之后又衍生出巨猿和现留在东南亚的红毛猩猩。巨猿的化石在中国发现过，以步达生的名字来命名。巨猿曾经生活在中国，越南和印度等地区，体重达五百公斤，站立时身高可达三米。巨猿在三十万年前灭绝了。它们和在中国大陆的直立人有过时间上的交集。第三次迁移出现在一千四百万年前，以森林古猿。现在都已经灭绝。而留在非洲的古猿继续演化。

1924年是澳大利亚人达尔特来南非约翰内斯堡新成立的大学做解剖学教授的第二年。他从他的学生那里看到一个类似猴子头骨的化石，立刻发现奇特之处。它来自南边汤恩村附近的采石场。达尔特托人从采石场带回两件化石。他用上圣诞节前三个星期的时间，小心地剥离掉化石上的石土。一个包含完整下颌骨和两排牙齿的头骨显现出来。它的面骨突前，有些像猿猴。从牙齿上判断，它只有六岁。但脑容量估算有五百毫升，超过了黑猩猩。达尔特注意到脊髓通向脊柱的孔口在头骨底的中部，不同于四足动物的偏后部。他断定这是个直立行走的物种。达尔特认为他找到了由猿进化到人的证据，并且将它命名为南方古猿。根据岩石层的分析，它大概生活在两百多万年以前。

英国和世界主流考古学界对达尔特的发现反应冷淡，甚至有些负面。按照当时的标准，汤恩孩童的脑容量太小，只能算作猿类，而不是人类。不久之后，北京猿人的发现似乎证实了人类亚洲起源的假说，吸引走了业界几乎所有的注意力。但是有一个人坚决支持达尔特。同在南非约翰内斯堡工作的布鲁姆来自苏格兰。他为言谈喜欢夸大其词，但是对古生物考古充满热情，还注重英国绅士风度。路易斯曾经回忆到，老年的布鲁姆在炎热太阳下的野地考察时都要整齐穿戴正式的领结西服。布鲁姆利用雷管爆破的考古方式却草率粗暴，受到同行诟病。爆炸不仅会损坏化石本身，而且破坏地质成分，为地质年代鉴定带来麻烦。布鲁姆的愿望是找到成年的南方古猿化石。终于，布鲁姆于1947年在约翰内斯堡附近找到了头骨化石。爆破将头骨裂为两半。布鲁姆不久发现南方古猿有非洲种和粗壮种先后两支。非洲种南方古猿是现代人类的祖先。

路易斯在1972年去世。由他推荐支持的一只联合探险队在1973年来到东亚大裂谷最北端的阿法三角地区。探险队里有一名年轻的美国人约翰逊。他在头一个月里就发掘到原始人的腿骨化石。第二年，回到阿法三角区的同一地方，约翰逊在营地六公里之外的溪谷斜坡上，发现了一套相当完整的原始人化石。消息传回到营地，队员们庆祝这个发现，整夜不停地播放披头士的歌曲《钻石星空下的露西》。这个原始人也就被命名为露西。

露西还只是一个少女。她身高一米一上下，体重大约三十公斤。脑容量相当于黑猩猩，不到五百毫升。她的面貌和体态也更类似于黑猩猩。她可能是植食性。宽骨盆说明她是雌性，也表示出直立行走的特征。另外，由膝关节往外翻的弓形腿也是直立行走的特点。2016年，有研究宣称，被寓意为人类之母的露西是从高处跌落而死，但没有得到普遍认同。年代测定证明露西有三百二十万年的历史了。约翰逊和另一位美国人怀特将露西所在的物种定义为阿法种南方猿人。

—写于2023年1月10日（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