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 沉眠满洲国:第三十六章(5-6)
当拉好了卧室的窗帘,看温慧池坐到床沿,白玉香就走了出去,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餐厅和厨房。然后又回到了卧室,拿了件墨绿色的缎质睡衣,带好了卧室的门。到厨房拎了壶热水,进了卫生间。
白玉香将卫生间门销插好,迅速脱得一丝不挂。从墙角的报纸堆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医用铝制外伤处置的小盒子,打开了扣盖,拿起注射器,装上针头。动作麻利的一把捏住刚要蹦跳的小公鸡喉管,从脖子扎了进去,抽出一管鸡血,拔出了针头就放开了鸡。
被抽了一管血的小公鸡,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赤裸女人,似乎也欣赏,还像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女人,连抓带抽血,下手怎么那么麻利,还毫不犹豫?!这只可怜的小公鸡,被白玉香买回家,在不到3个小时内,这是第二次被抽血了。
九十分钟前,白玉香在厨房把午饭都基本准备好,准备换衣服化妆,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来到了卫生间,抽了它第一次血。但没像这次贪婪,而像医院化验抽的很少,然后推注在一块药棉上,把鸡血淡淡的涂蹭在卫生纸上,把卫生纸塞入贴身内裤中固定好。
此刻白玉香把针头从注射器上拔陆下来,放回铝盒中,从盒中拿出一小团药棉,把鸡血慢慢的推射到药棉上,让药棉浸透了鸡血,又将注射器放回到了铝盒内......。
因为是要让温慧池深信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白玉香今天就是例假结束的日子,至于女人例假刚结束大致会有怎样的体表特征,对于护士出身的白玉香来说,也只是完成了一则侨饰主义的作品,糊弄温慧池这么一个糙爷们足够了,尽管他是干警察的。最后站起身来回手拉动水箱的放水把手,把便池里面的药棉和血渍,全部都给冲了下去。
白玉香回身把注射器又装上针头,用水清洗了一遍,放回铝盒扣上了盒盖,重新藏进墙角的报纸堆里。厕所地面用拖把清理干净,又认真的把便池也给冲刷了一遍。用温水擦了一边身子后,白玉香穿上内裤和睡衣,在新换的内裤里又加放了新的卫生纸。
上次蹭上血迹的卫生纸,在裆里夹了近两个小时,除了擦蹭上去的淡淡血迹,被温慧池抚摸大腿时,还浸出少许淡淡的液体。把它放进了手纸篓,特意将有少许血迹的那面向上,又将纸篓挪到蹲便器跟前,让进到卫生间的温慧池,哪怕是撒尿,都一定能很容易的发现。最后又仔细的四周查看,觉得没什么漏洞和破绽,白玉香才从容的走出卫生间。
把旗袍挂到进门处的衣架,白玉香又回到了厨房,用水壶内剩下的热水,浸洗出一条白毛巾,毛巾很烫手,白玉香特意没拧得太干。温慧池在苦苦等待中,穿着墨绿色缎面薄棉睡衣的白玉香,终于款款的回到了卧室。在微微泛光的睡衣衬托下,白玉香的皮肤,显得雪白而细嫩,胸脯也更加挺拔。她将热气腾腾的白毛巾,递到温慧池的手中,轻声道:常用热毛巾擦擦脸,会促进血液循环,舒服也很有精神的。
用毛巾胡乱的擦抹了两下,温慧池便不顾赤身裸体,迫不及待的蹦到地上,抱起回身去关门的白玉香。抬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的脚,一脚将门蹬闭,将在已经怀中亲吻过的白玉香,轻轻的放到了床上,刚进屋时的斯文和绅士风度,便瞬间中一扫而光。呼吸的急促中,急不可待的掀开白玉香的睡衣。
自金植上次走后,白玉香就不再琢磨金植,而该如何应对温慧池,是她考虑最多的。没有了退路,那就得豁出一切硬着头皮往前走,思维冷静只想应对,便会变得理智:既然逃避不了被温慧池奸淫,就要想清楚如何能够吸引住他。如果能够迷住温慧池,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另类的虽然范围有限却能达成有效的控制,无论下一步利用、收买、策反,温慧池都远远比金植更加有价值。单就是潜伏和掩护成功,靠着温慧池也更加安全并更加有利。特别从保护成功的角度考虑,掌握住温慧池就更是益处多多,至少可以利用他打压和挟制金植,减少成功身边的威胁。甚至很容易就把金植变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挡箭牌了,在必要时,完全可以把金植当作成功的替罪羊。
白玉香也听金植说过,温慧池一直没有孩子。那无论能否彻底的摆脱金植,只要能缠住温慧池三个月,让他误以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就可以牢牢的把他拴住,孩子也可以成为对付他的一张王牌。组织上都认为有孩子有利,在温慧池这就体现的更加明显。
想让温慧池深信不疑,就得让他第一次见到经血,但又不能让温慧池感觉正值经期。很多心理歧异的男人,对遇到女人经期的撞红很是忌讳,甚至认为是晦气。只能伪装成经期刚过一天,温慧池最多是可能多少会有些别扭,不过也就一闪而过。如果喜欢自己,温慧池就不会因为这若有若无的点点滴滴,而放弃扑到自己床上的机会。
温慧池有家,地位在鹤城也算显赫,能比金植纠缠的更少。从黄文刚提供的资料,在白玉香的印象中,温慧池应该是个既有血性又有修养的军官,将来摆脱起来不至于像一身痞气的金植那样难缠。暂时能做温慧池没有名分的外室,也比和金植结婚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更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能因此甩开金植那就再好不过了。白玉香觉得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伸手抓出一个比金植让女人更难接受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多。另一方面,像金植这样没有尊严的男人,倒应该是稀缺。
白玉香对金植的厌恶,是发自内心的,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说不清为什么如此犯相(东北俗语-天敌),白玉香自己也一直没能想明白,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仅仅因为他长相的丑陋。
自从决定接受任务,就打定主意:不能让一个自己恶心的人,成为自己孩子的爸爸。医院确认的怀孕时间,证实了是如愿以偿怀上了成功的孩子,这是白玉香这几个月唯一的欣慰。孩子是无辜的,无辜的孩子都应该有未来,更何况又是同志和战友的血脉。白玉香在稍有释解的困扰中,又对深深地爱过自己,远在异国的未婚夫,充满了歉疚。
金植让出白玉香的当晚住到了银鹤大旅社,还是上次他和温慧池奸淫三丫和琪琪格的那个套房,却和当初袁鹤财住在隔壁一样的失眠了。金植预感到:白玉香从今天开始,就要被温慧池霸占了。或许今天的离开,就开始了有家不能回。那套让他享受的老毛子大房子,再舒适或许也从此不能迈进一步了。在此之前除了在江城借宿成功家,他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白玉香今天那表情冷漠的面庞,在金植的脑海里更加妩媚,让他的心肺都在扭动着绞痛。
金植突然想起就在年初,袁鹤财来到鹤城住在隔壁的那晚,是不是和自己现在一样的感受,一样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袁鹤财当时想到三丫,是不是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惹人心疼爱怜?!袁鹤财当初是怎么劝说三丫和自己一起来鹤城,金植从没想过,回去得找机会的问问三丫了。煎熬中的金植,突然有些可怜袁鹤财了,也突然开始思念起三丫和琪琪格。
第二天一早,金植又出现在了温慧池的办公室,双眼布满血丝。温慧池足足迟到了半个多钟头,金植猜这是昨晚鏖战到深夜,连早晨也没少忙活。突然小腹出现轻微痉挛,下身感到急剧发涨。他下意识地收腹微微的叉开了双腿,唯恐不争气的玩意,不适时宜的导致裤裆凸显,随即就反应过来:这大冬天的,自己得多大本事,才能让它挺身而出?!
金植和温慧池隔着办公桌,面对面的坐着。温慧池有些疲惫,还带着感激和满足的表情。金植又感觉到小腹的痉挛在上移,加剧心脏的起搏,变成了在嘀嗒着鲜血。
温慧池满脸真诚,又明显地流露出口是心非:我早晨自己走着回来的,还不到十分钟,你要是回到鹤城在厅里上班,每天还能回去睡个午觉,多舒服呀?!真不如我把你给调回来,反正你是特务科的编制,回来更是名正言顺。何必在那大草甸子。看着金植有些诧异,也好像有些惊讶:你咋满眼都是血丝,不会是昨晚上失眠了吧?!
不、不,我不适合回机关。金植慌忙摆手,低声的说:厅长现在的工作这么累,随时过去歇歇嘛。厅长累坏了,我可就没人管了。不会是玉香对厅长伺候的有所不周?
不,不。她是我见到的最好女人!不会有再好的。温慧池由衷的赞叹,压低了嗓音,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我还是不去了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咱们是哥们,在家里撞上,彼此多。又不能,我哪能逮到好吃的就不撒口呀?!
厅长误会了!玉香是个正经人家的,我总不能开始就和人家说,是给您预备的外室吧?!只好先以结婚的名义,替厅长把她娶进来,过上这么一小段,适应一下,调教好了。生米。厅长没看上或者以后嫌麻烦,进退不是都很自如嘛!不会是因为我先斩后奏吧?!这事没法先和你说,我要是不先娶到家。金植解释的嘴角都出了白沫,急的站起身来,差点带出哭的动静了,已决意真心孝敬,还说不清道不明了。
是你误会了,咱们哥们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温某什么时候和你在意过?温慧池边说边起身,破例的倒了杯水,放在金植的面前,按着他坐到椅子上。温和的拍了拍金植的肩膀,像是再给他以安慰,才又不紧不慢的踱回自己的座位:咱俩说多都是见外!
那厅长你就啥也别说了,那个门从此我不会再踏进半步了!要是我真是想结婚,敢不报告接受审查嘛?!说着金植就从兜里掏出了家门的钥匙,放在了温慧池的桌上。
金植这句话很有分量,按照满洲国对警务厅特务科人员审核的规定,连五代以内的血缘关系和朋友同学邻居等社会关系,都要申报备案。动态掌握的更是严密,外地投奔的亲属,婚配离异都要及时申报。除了例行的掌握核查,还随时会对这些关系,有针对性的展开严格的审查。如果像金植这样,不经报告和审查就擅自结婚的,扒皮是轻的。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一旦女方被审查出点问题,或者是被审查认为需要防范,也或社会关系有说不清的,即使不掉脑袋,蹲大狱是一定的。这确实是非同小可的犯大忌了。
温慧池强压心内的狂喜,但还是忍不住露出兴奋之色,好在坐回自己的座位时,有片刻的低头:你我兄弟,这夺人之美,鸠占鹊巢。说着就把钥匙,往金植那边推了推:我倒完全相信兄弟你是真情实意,但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上下级还都是哥们。
厅长,既然是兄弟,这事就这么定了。金植压低声音,很是郑重其事:厅长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我这个 做不成的事,不愿意先咋呼的臭毛病,厅长没怪我心中没数,还能觉得我金植是一片忠心,那就比什么都好,其他的都是扯。自己家关上了门,咱需要和谁说、给谁听啊?在这鹤城在满洲国,天涯海角金植都听厅长你的。
好了,私事就不再说了。温慧池的目的全部达到,又都是摆不到桌面的尴尬和难堪,就不想再和金植嚤叽,确实很多话都是心领神会和不言自喻的,说多了反而弄巧成拙:在温林就是要特别小心共产党,和他们沾巴上就要掉脑袋。杉田副厅长亲自抓的那一摊,我也没法为你们做主。在温林多给成功撑腰,只要你俩能和平共处互助互利,控制掌握好局面。温某的地盘,就是你们的地盘。对成功强调:除了我,不用顾忌别人。
虽然杉田是警务副厅长,但实际上是掌控着警务厅。温慧池的厅长,本来比玩偶也强不了多少,但他经常逮到机会还要玩杉田几道,杉田被玩的迷糊着找不到北,相处的就越来越融洽,杉田也显得越来越听话。鹤城警务厅又可以说:杉田管不过来的,温慧池还都是老大!
是!金植起身立正。温慧池的话,等于一个授权,他在温林可以肆无忌惮了:厅长尽管放心,我不敢说总能给厅长添彩,但也绝对不会给你抹黑,心中有数。
温慧池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特别通行证,捏在手里看着,沉思片刻:这是你们特务科负责签发的,你不回来,还抱屈着受制于人了。温慧池带有埋怨的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责备着,在前十页的落款的公章后面和骑缝线公章的下面,又加盖上了自己厅长/温慧池的名章:没特别的好事,用不着我的特别签发。我亲自签发的通行证,可是十根条子都换不来的。不是你亲自掌握的事,别说我的签发,就是这特务科的特别通行证,盖你自己的章,也不能轻易转手他人,经办人一定要可靠。他慢慢悠悠的盖着章,似乎是怕太快了金植数不过来:别忘了把存根填齐保存好,别弄得到最后自己都忘了干什么用了,真有个什么事,想现编都来不及。弄得驴唇不对马嘴的,没法揩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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