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坐镇立威。
第十九节:
与金植在办公室里的初次见面,成功还是给足对方面子的。
“还是局长体恤兄弟。昨晚就是这个时候,温厅长在兄弟银鹤大旅社的客房内,算是给兄弟践行吧,一顿饭几个小时,多是在讲局长的端正和忠勇。”金植故意提到了和温慧池单独的小酌,又欠欠身双手递给了成功一支烟,也不再绕弯:“局长刚从江城回来,我便冒昧打扰,影响局长休息,给局长添些麻烦也是实属无奈。就为了我这个朋友,其实是我结拜的大哥……。”
“金巡官,到家了就别吞吞吐吐的,有事尽管说,成功能做到的决不推辞。又是为金巡官的大哥,我就更该效劳。金巡官的义兄是……?”成功说话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官腔。
“我的大哥是咱温林的袁家烧锅掌柜袁卓福,我和大哥结拜已有十四年了,情同手足。”金植唯恐分量还不够,继续介绍到:“兄弟前些年落魄,在大哥家吃住四年,直到这次赴职前。”
“金巡官的大哥如此仗义,赶明儿成功摆酒,给金巡官捧个场子!”成功开门见山,也不绕弯子,笑着问道:“那金巡官过来,一定是为了他儿子袁鹤运,卖给义勇军马匹的事吧?!”
“就是为这事。我回家听说就赶了过来。还请局长能高抬贵手。”金植起身对成功直作揖,他对成功的干脆很有好感,和温慧池的关系已经告诉了他,再拐弯抹角就显得心虚,而且被认为处事不爽快,以后交往就太麻烦了,莫如单刀直入。拿出包有五根金条的一个红绸子小包,毕恭毕敬的放到了成功面前:“局长千万不要见怪,毕竟我大哥也是小本买卖,这是小气了些。”
成功揭开红绸子,还很是喜欢的样,“1、2、3、4、5”的数了一遍,又把红绸子轻轻地盖上了:“真是好东西呀,可惜这回成功真就消受不起了。”便把红绸包又推回到了金植面前。
金植看着成功在数数的时候,就很是汗颜。袁卓福拿出5根金条的时候,他就很是不满。
“反满抗日”在满洲国是一等一的弥天大罪,从政府管控的角度,比惩处恶匪还要严厉。金植感觉自己大哥是让他去串亲亲,不是去捞人救命,心里像在打鼓。金植虽然没问过,估计成功三等警正的一个月官俸,肯定是百块大洋以上,区区5根金条,或许刚够他一个月的饷俸,相比一个局长的外捞,根本就不足挂齿。或许还没人敢拿5根金条来恶心一个公安局长。
温林公安局还没去,成功是尊什么佛,自己过去能处于什么境地,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如果揣着20根金条被撧回来,回家更没有面子。来的路上也在想:成功见过世面,投石问路应该懂得,起码一个衙门混差,还有个来日方长。这个案子毕竟要自己接手,先拿钱就是表示恭敬的姿态。
即便在公安局没被成功撧了,也得和袁卓福把话说明白了,这不是花1,000块大洋,让南玄三放人就没事了,案子不彻底翻过来,那就等于被警察给咬住了,早晚都是病,随时能让人家抓着小辫子抡起来玩,以后逢年过节就不是礼尚往来的孝敬,是按期交租上供的花钱买平安。
“是局长不便,还是……。”金植十分紧张,又站起身来:“局长,这孩子确实不是……。”
“金巡官,你不用担心。”成功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点燃刚才金植递给他的香烟:“论年龄金巡官应该年长我几岁,又在特务科特务股这样要害之要害的部门,虽然我们吃的是这碗饭,但这是我们私下聊天,就该像朋友一样,直来直去别绕弯子。特别是金巡官又是温厅长的人,我可是就有啥说啥了,免得打个云山雾罩的底子,以后你我在这院子相处也麻烦……。”
金植的紧张有些松弛,但被羞得涨红的脸,还在发烧:“局长拿我做朋友,那是给金某脸。我巴不得局长这样的敞敞亮亮指教,金某知道好赖,我知道……。”还稍微的向成功低了一下头,表示诚恳和敬意:“不管局长如何教诲在下,都是对金某的栽培,金某一定洗耳恭听。只是金某刚刚从警,很多规矩都是一无所知,哪块做的不周还是唐突……。”
“金巡官言重了,我说了这是私下的朋友聊天,开诚布公的没那些臭讲究。”
第二十节:
成功到温林三个多月,第一次回江城休息了七天:“袁鹤运是昨天下午被抓的,我回江城恰好不在局里。今天午间我刚回来,审核司法股长彭正夫代职这几天的工作日志,发现刑事股的股长南玄三,羁押了袁鹤运。案由是:袁鹤运卖给了义勇军五匹马。金巡官应该知道,温林公安局的特务股一直没组建,特务股的业务都由警务厅特务科直管。可能在年底前,温林特务股就会重新组建起来。大概还没把人手凑齐,特务股人员审查的严格,金巡官比我清楚,没准你就是股长了。”
“岂敢,我就是想混碗官饭吃,光棍一条没个亲人,又不想离开大哥。”金植的脸更红了,连忙摆着手,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证清白:“局长见过巡官想当股长的嘛,那是疯了吧?!”
成功这才开始大致介绍了一下下午刚刚发生的情况,又对金植说:“这帮混蛋,就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唯恐事情闹不大,逮个耗子都想定个‘反满抗日’,勒不出钱就送特务科去领功,就他妈的在逼良为娼?”
袁鹤运的拘捕收监,彭正夫也审核签字了,按理说不应该有太大问题。但义勇军潜入了温林买马,涉及到“反满抗日”,就不是个小事。成功直觉就有些蹊跷,但也看不出问题在哪。
成功一下午都没找到南玄三,快天黑他才回到公安局。南玄三利欲熏心和胆大妄为,成功已经掌握了不少,他只是在等待机会找到茬口,给南玄三点颜色。成功知道彭正夫和于铁铮也不可能死心塌地服软,但至少表面规规矩矩,处事谨慎小心,背地也还没搞什么小动作。南玄三的鹤立独行让成功很不舒服,还有个哑巴豆紧随左右。虽然倒没敢惹事挑衅,但在公安局无形中成了独树一帜的无拘无束,刑事股也快成了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直觉今天就是突破口,真的出手闹出动静,对温慧池也有很好的口实。彭正夫说过:温慧池不许兄弟们往特务科跟前凑合,话说的还很重。
南玄三是温慧池的铁杆心腹,不是突发事件的偶然冲撞,闹得过分容易引起温慧池的警觉。
按照成功的吩咐,把犯人又都带到审讯室,成功下令要亲自再审问一遍。今天只要是抓住了把柄,他要让让南玄三懂得:温慧池在鹤城未必一手遮天,但在温林成功真翻脸却能要他命!
成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南玄三被抓到把柄也不可能老实服软认错,可能就要硬碰硬的戳一下。唯一不利的是彭正夫不在局里,中间就缺了一个缓冲和稀泥的,南玄三要是没屄数,就得让他折个结实的,甚至不排除出现意外。成功回来就有些恼火,他回家前委托彭正夫代管局内事务。昨天从江城警察厅给彭正夫打电话,他还劝成功再休息两天。知道他今天中午回来,公安局空半天没有长官主事问题倒不大,这几天平安无事,也无须非当面汇报不可,倒也都说得过去。但不是刻不容缓火上房的事,以彭正夫的周全和谨慎,这是不该出现的一上午断档。
南玄三心里很不满意,也不敢表现出来。“县官不如现管”,这点规矩和道理还是明白的。
只好执行命令,到了看守所,先问了看守所长柴健:都谁来看守所看袁鹤运了,说啥没有?柴健笑嘻嘻的说道:“一切都是按照你交待干的,一点没走样。小老幺真就过来了一趟,送了10个包子,我没拦着。”亲自带着南玄三,到了严管号:“一个人哼哼唧唧的就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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