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0 年六月,沃里克(Richard Neville, Earl of Warwick),大奈瓦尔(Richard Neville, Earl of Salisbury),和十八岁的爱德华(Edward, Earl of March),从法国北部的加来(Calais)出发,在英国东南岸的 Sandwich 登陆。
七月二号进入伦敦。
我们前面说过,伦敦的市民大多数是白玫瑰约克家族(House of York)的拥护者,所以这三位基本兵不血刃的就占据了首都。
稍事歇息,大奈瓦尔留守伦敦,沃里克和爱德华领兵向考文垂(Coventry)进发。那里是红玫瑰兰卡家族(House of Lancaster)的权力中心。
七月十号已经抵达北安普敦(Northampton)。
国王王后这边吃了两个大亏:一是他们不清楚约克公爵理查(Richard, Duke of York)是否会从爱尔兰夹击,所以犹豫着不敢出兵派兵。二是他们没料到沃里克的速度如此之快,转眼就已经到了门口。
慌乱中,他们整理了身边的一点力量仓促上阵。
王后玛格丽特(Margaret of Anjou)和王子爱德华(Edward, Prince of Wales)留守,国王亨利六世(Henry VI)率众贵族在北安普敦应战。
其中,汉弗莱(Humphrey, Duke of Buckingham)领左军,约翰伯爵(John, Earl of Shrewsbury)和波芒爵士(Viscount Beaumont)领中军,格雷男爵(Baron Grey)率右军。还有托马斯·珀西(Thomas Percy)保护亨利。
王室这边吃的第三个大亏,才是最致命的。这个率右军的格雷男爵,是个自私的卑鄙小人。他因为和兰卡家族的埃克塞特(Henry, Duke of Exeter)有财产纠纷,在决战前夜悄悄写信给沃里克:「我明天要倒戈,胜利后那片纠纷财产要归我。」
这三分之一的兵力倒戈不说,王室这边右方门户大开,阵法一下子就乱了。决战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屠杀。
沃里克真是厉害。他传下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亨利国王。但见着贵族就杀!要死的,不要活的!”
这一招真狠,因为支持国王的贵族,杀一个少一个。结果汉弗莱,约翰伯爵,波芒爵士,托马斯·珀西,全部被杀,一个也没留活口。
最后,又只剩下瑟瑟发抖的亨利六世。沃里克上前跪倒:“现在您手下所有的贵族都被我杀死了。我依然是您忠实的臣子。”
这和五年前的圣奥尔本第一次战役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大家表面依然维持的君臣关系,只剩下最后一层谁都能看穿的遮羞布。
Battle of Northampton,1460,白玫瑰约克家族胜。
王后闻讯,带着七岁的王子爱德华,逃到威尔士避难。那里是咱们先前提过的贾斯珀·都铎(Jasper Tudor)的根据地。为了安全,王后还四处散布谣言,说她们母子已经逃往法国。
七月十六日,沃里克押着亨利六世返回伦敦。
十月,约克公爵理查进入伦敦。这是他第三次以胜利者身份来了。
第一次,是在第四回亨利六世疯傻后,他成功的囚禁了政敌萨默塞特(Edmund Beaufort, Duke of Somerset),自领摄政王(Lord Protector)。
第二次,是在第五回圣奥尔本第一次战役得胜后,他再领摄政王。
这回第三次,他的诉求不同了,他要自己称王了。
他正式向议会提出:「我从我父母那里,可以回溯到爱德华三世(Edward III)的二儿子和四儿子。亨利只能回溯到爱德华三世的三儿子。所以王位应该是我的!」
他这个要求虽然过分,但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人家现在是老大啊。
议会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来了个折中的妥协:亨利六世继续当国王,一直到死。但现王子(跟着王后的)爱德华将失去继承权。
下一届国王由约克,或者约克的儿子(们)继承。
英国的王位,终于要从兰卡家移到约克家。理查这多年的奋斗,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他走上了人生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