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夫差儿女很多,最喜爱的有三人。
一是太子友,文武双全、正直刚强、道德高贵、勇敢善战。太子妃是秦国的公主珠珠,美丽温柔,相夫教子,恪尽妇道。
太子对她极为恩爱,婚后不近任何其他女人。
可惜,高明相士对吴王说,太子杀孽太重,将不永寿。
太子作战时英勇无敌,常孤身深入敌阵涉险。
吴王屡次训诫说,作为将帅,那是不明智的。
其实吴王自己也是敢于冲锋的勇士,但把握好分寸。
太子每次表示要改,但金鼓号角一响,他立即热血沸腾,忘乎所以。
吴王觉得这是天数,非人力可挽回,只有叹息。
第二是公孙珞,他在严父慈母的关怀教导下,如一潭净水中的小草,一方净土中的幼树,笔直茁壮地成长,既具有父亲的高贵品德,又有母亲的仁慈胸怀。
吴王觉得他比太子更像自己,自己的仁慈宽厚,是太子所没有的,而出现在长孙身上,并且自己就是以太孙身份继王位,因而极为钟爱。
公孙珞18 岁了,从来不近女色,一心读书习武做事,最近竟要娶一妓女为妻,不过说明他的幼稚和单纯,也许应该早让他与适当女性接触交往,因而吴王并未深怪.
吴王最喜爱的第三个人,是小儿子王子雄。他不但形貌俊美,性格风流,聪明过人,而且知情识趣。
吴王只有同他在一起,不管吃酒宴、观歌舞、打猎垂钓,无不尽欢,没有道德上的压力。
他能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百般戏耍,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很少见他练功习武,但一次打猎,吴王马快,追一小鹿把随从拉下,突出双豹夹袭,马被咬死,摔下地来,眼看危急,王子雄从五丈外飞来,吴钩一挥,两豹豹头飞出丈外。
吴王惊魂乍定,问何来此奇技?
王子雄说:父王神威,儿臣心急,这完全是天助,非儿臣之能也。
吴王深感惊异,但后来再没看见过他的武功表现,也就渐渐信了,认为自己洪福齐天。
从政治上来看,太子友主张灭越,公孙珞主张助越,这是完全对立的主张,只有王子雄,没发表过任何意见,谁也不知他的真正看法,似乎对政治毫无兴趣,现在伍子胥全力作他工作,希望拉到灭越一边,并能继承王位。
他今年23 岁,丧妻后不另娶,身边俊童美女如云,大约因此不甚着急,吴王想在中原大国中为他选娶一公主,此时吴国强大,各国都想巴结。
王子雄出人意外地提出一个要求,要取周王室的真真公主。
那时周王室极端衰弱和贫困,没人放在眼里,他提出这要求,可能是看中周王室的高贵血统,也可能是14 岁的真真公主的出奇美丽,芳名远播,因公主年纪尚幼,这事正在商议中。
因而,王子雄的王府是仅次于吴王宫殿而最为华丽宏大的。
他又会布置,林泉亭台,极尽精美,鹤鹿游息,极近自然。
很难想象,这华丽的王府中有石牢、地牢、水牢,那完全是个恐怖世界,我们见到囚禁梅花流星八使的,是最温和的一间。
比较容易想到的,是他的数十间香巢,都是独立的小庭小院,各种风格,美仑美奂, 只有一处极为特别,绝对隐密,叫做‘珍楼’, --- 个巨大花岗岩假山中的温泉石宫。
这天晚上,王子雄来到温泉石宫,感到异香满室,知她要来,无比兴奋。
亲采鲜花插瓶,焚起异香,自己在温泉中从头洗漱,沐浴多时,换上雪白缎袍,喝了一小杯自制的药酒,静静地躺在一锦榻上养神运气。
半夜子时,一缕香风,一声轻笑,屋中多了一个黑衣人。
王子雄喜极,却不敢孟浪,上前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轻声软语:珍珍,你来了。
为她除去黑衣,赫然一位宫装高髻,身段苗条风流,天仙般的丽姝。
微微一笑,艳色夺人。
王子想要一亲芳泽,她把他推开,低颦浅笑:别忙, 雄儿,人家千里奔驰,要先洗一下吗。
听见洗浴水声,王子更觉难耐,不敢偷窥,又喝了一杯药酒,觉得欲火如炽。
颠鸾倒凤,倒凤颠鸾,反复鏖战,极尽消魂,终于慢慢平息下来。
王子在极大的满足后,轻轻对臂弯里的人儿,闲话两句,然后央求说:珍儿,我那么爱你,请把最后三招‘落凤剑’教我吧。
珍儿软软地笑:你还不足啊,已是顶尖一流,除我师父师兄,恐怕罕见对手了。
王子说:你为甚么从不让我拜见你的师父师兄?
珍儿笑:你算是哪门子人啊?我怎么介绍?
王子:我听伍子胥说,亡魂剑却穿碰上一个猿猴剑客,剑术似在他之上,天下能人甚多,你得帮我啊。
珍儿笑而不答,良久,说:你的内功修为还差一点,炼到片刻间心如止水、意如古井、定力超强,才能体会落凤剑的奥秘,再等等吧。
倒是有一件重要事情嘱咐你,少正寅抓回的越国美女,很快就到,你千万不要碰,千万不要为这绝色美女所迷,不然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胸前会插上公孙珞的吴钩。
王子:有了你我心里哪里有别人?
珍儿笑了一下:还有,你抓来的梅花八使,好好收服她,将有大用。
说到‘收服’时,故意现出一种令人销魂的淫荡表情。
王子又一次激动:收服了你,哪里愿意还收服别人……。
珍儿:得了,少装正经,倒是用童女采补之术,太伤阴德,不是正道。
王子根本不听她说完,再次行云使雨,狂云暴雨骤降……
梅花流星八使,是位 18 岁的姑娘,觉得有人注视,慢慢醒来,轻轻挣开眼睛,意识到是睡在一间不算华丽但很舒适的房里,自己已换了一身浅蓝绸衣裤褂,盖着一床软软的薄被,床边五尺外的一把椅子上,坐着风流俊伟的王子雄,浅浅微笑,点漆般的黑眼睛,安详地望着自己,似乎充满友好。
她一惊,正要发问,王子雄微笑说:姑娘,我是王子,名雄,你放心,我没碰过你,你的一切,是两位女人打理的。
一拍手,进来两个干净利索的中年妇人,说:姑娘是我两侍候的,洗澡、方便、更衣、灌水。姑娘奇怪:灌水? 王子雄说:是的,姑娘已昏睡六天六夜,粒米未进,每天这两位大娘用芦管为姑娘口中灌水三次,不然生命难保。
姑娘惊道:我昏睡了六天?
王子:六天六夜,现在 腹中一定很空虚了,我在外面等着,两位大娘为姑娘穿衣,到荷花亭吃饭。说罢走出.
梅花姑娘这才感到腹中空空,饥火中烧。
两个女人为她穿上长裙外衣,系好腰带,把头发挽起,稍稍地施了一点脂粉。
她本来勇敢刚强,性格豁达,一想这位王子要干什么坏事,这6天还有什么不能干,怕他何来,看他有什么招数。
有武功根底,走路极为轻盈,王子轻轻哦了一声,投来赞许的眼光说:天姿国色,清爽自然。
梅花脸上微红,觉得这话受用。
王子领着她前行,一边说些闲话。这是个隔而不死的小花园,有农舍风味,有鸡鸭走来走去,有鹊鸦飞去飞来,梅花感到很惬意。
来到一个不大的荷花池,中间 有一竹亭,一套桌椅,四面红白荷花开放,阵阵清香,其中有几本青翠色的荷花,姑娘从未见过。
进亭坐下,女人用提篮送上饭菜,四荤四素两汤,都很精致,量也不大,而且不肥不腻,很是淡雅。米饭是碧绿的稻米饭,喷喷香,白米粥和两壶酒。
王子说:专为姑娘做的,没有大鱼大肉,比较清爽,先喝一杯?
姑娘摇了摇头,王子为她盛了一小碗米饭,说声:请,本王饮酒相陪。
姑娘很饿了,就慢慢吃起来。王子随意与她聊天,她一句话不说。
王子说:你一定奇怪,为什么待你前倨后恭。
这确是姑娘心中最大的疑问,不过她没说话,王子接着说:因为我觉得我们弄错了,现在是赔礼道歉。
姑娘慢慢吃着,不理他,饭菜极为可口。
王子慢慢饮着,细声慢气地说:我的卫士发现你化妆老太婆, 给公孙珞送信,以为有什么不利于吴国之事,所以把你抓起来,又发现你属于一个越国的秘密组织,叫‘梅花流星’,因此我们很紧张。
不过现在都弄清楚了。姑娘听到‘梅花流星’,明显地震动了一下,随即镇静下来。
王子说:你虽是信使,却可能不知信的内容,那信是通知公孙珞去越国的石岩村会晤他的情侣。
我为了公孙的安全,急忙亲自赶了去。
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你的好友,流星七甄尹卯,竟是美女郑丹,也就是公孙的情人,的亲哥哥。
梅花姑娘震动了一下,不由出声:哦!
王子接着说:你的卯哥和双胞美女的亲生母亲生病垂危,我就放他们一起到越国京城探视去了。
所以,你送了封密信,并没做错什么事情。
姑娘没吭声,但表情明显缓和了。
饭已吃完,王子命人收走,送上茶来。
现在姑娘渐渐安心,也开始品着香茶。
王子说:所以我想好好招待你几天,略表歉意,姑娘如果随时走,我是不敢拦阻的。
梅花姑娘一想,何必忙此一时,开口问道:你还有话说么?
王子笑说:赏荷花,对美女,我的话是很多的。
姑娘轻轻啐了一口。
王子笑说:我知道你是生为孤儿,被梅花流星收留的。
姑娘想起童年,有些眼圈发红。
王子:你知道你的卯哥是怎么进入组织的?
姑娘不知,问了卯哥也不肯说,一听此话,正中下怀,说:不知道,请你讲讲。
王子说:他十二三岁时去打猎,被老虎叼去喂幼虎,众虎争食,遍体鳞伤,性命垂危,被梅花流星的高手封曳倪所救,治好后逼他参加了。
封曳倪是句践夫人的内侄,也是你们组织的团头。
梅花姑娘了解了卯哥加入的经过,算是知道来历,否则爱一个来历不明、没有童年的人,是很难受的。
王子接着说:你虽为梅花使者,不参与机密,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在卯哥手下听命,其实根本不知道你们组织是干什么的。
梅花姑娘低下了眼睛,是的,从懂事开始,就被训练为服从,不许提问,做事而不知其目的,这也是件难受的事,因而听得很认真。
王子:这组织的真正领导就是句践夫人,她是个恶毒心狠的女人,由她内侄建立的这个秘密组织,是专门监视越国大臣, 看是否忠于越王。流星使者即使派到吴、楚、齐、晋等国,也是监视越国的大臣是否与外国有私下勾结,所以你的秘密组织不是我国的敌人,上次错拿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梅花姑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完全消除了对王子雄的敌意,而且头也有些熏熏然飘飘然,有种欲仙之感。
王子发现了,说:你好像有点不适,我送你回房去吧。
梅花有些走不稳,王子耐心地扶着她。
进房后,她更觉头晕,像在云中飘,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而且小腹中有一团火,慢慢燃起,她自然不知道那青翠的荷花,是催情的情花,但她感到危险,拒绝了王子要人送茶,知道凉水可以解除欲火,正好桌上一杯清水,她不顾王子的阻拦,抓起来就咕嘟咕嘟喝了一半,把剩的的浇在脸上。
可怜,这是一个圈套,水里放了极为厉害而无色透明的‘红欲粉’,神仙也抵挡不住,何况一个年轻姑娘,她面对一个无比俊美的男人,失去了控制。
王子说的都是真的吗?
梅花流星真的不与吴国为敌吗?
王子真的喜爱她吗?
她以后还能忠于越国吗?
还能无愧地爱她的情人卯哥吗?